挖掘機的轟鳴聲還在耳邊回蕩,我站在原地,手心貼著校園卡背麵那串數字,指節微微發緊。江逾白站在我旁邊,影子落在地上,和我的重疊在一起。
就在這時,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校內快遞通知:“您有緊急代收件,請至材料學院一樓門衛處領取。”
我沒留意寄件人,隻看到備注寫著“與林女士相關的重要資料”。心裡一沉,沒再耽擱,轉身朝實驗室方向走。江逾白跟了上來,腳步不緊不慢。
“誰寄的?”他問。
“不知道。”我把手機塞進包裡,“但簽收單上蓋的是江氏投資部的章。”
他眸色微動,沒再多說。
到了門衛處,那個u盤靜靜躺在塑料袋裡,通體黑色,沒有任何標識。我戴上手套取出,接口邊緣有一圈暗金色的細紋,在走廊燈光下泛著冷光。
“不能直接插電腦。”我說,“它沒被識彆成存儲設備,反而觸發了實驗室防火牆的異常端口警告。”
江逾白點頭:“先做成分掃描。”
我們進了材料分析室。我從櫃子裡取出便攜式光譜儀,夾住u盤接口,啟動檢測程序。屏幕上跳出血紅色的數據流——銅基鍍層中混入了鈦和鉑,比例不符合任何商用u盤標準。
“這不是普通工藝。”我盯著曲線圖,“這種鍍層……更像是某種身份認證模塊。”
“二叔昨天調閱過家族資產加密協議。”江逾白忽然開口,“他說要整理舊項目檔案,順帶清查私人設備登記記錄。”
我抬眼看他:“所以他知道這個u盤的存在?”
“他知道我有過一個未啟用的定製硬件。”他聲音很輕,“2018年做的,後來封存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
沒再說話,拿起顯微鑷和氧化剝離液,開始一點點清理接口外層。動作放得很慢,生怕破壞底層結構。隨著金屬表層逐漸脫落,一道極細的刻痕浮現出來。
我屏住呼吸,湊近看。
jy?x。
心臟猛地撞了一下。
這不是代碼,也不是密鑰編號。是名字縮寫,中間夾著一顆心。
“這是……”我抬頭看向江逾白。
他伸手接過u盤,指尖輕輕撫過那行字,像是碰到了什麼極其柔軟的東西。“那天是情人節。我讓人做了這個u盤,裡麵存了點東西,本來想當麵給你。”
“什麼東西?”
“腦電波同步記錄。”他說,“每次見到你的時候,心跳頻率、神經興奮值,都自動采集下來了。隻要插入你的設備,就能播放一段音頻——是我寫的告白。”
我愣在原地。
“後來沒敢用。”他低聲道,“怕你覺得奇怪,或者嚇到你。就讓它一直鎖在保險櫃裡。”
“可現在它出現在我媽的名字下麵,還被說成是‘黑料證據’。”我攥緊了筆,“你二叔親自送到校門口,說是必須當麵交給我,關係到家庭聲譽。”
江逾白眼神冷了下來:“他從來不會親自跑這種事。除非,他想讓我知道他在插手。”
我忽然想起什麼:“這u盤剛才連不上係統,是因為缺少生物驗證?”
“嗯。”他點頭,“它綁定了我的生理數據,比如體溫、皮電反應。普通人插上去隻會顯示認證失敗。”
“那它怎麼會被當成攻擊工具?”
“外殼換了。”他翻轉u盤,指著側麵一處幾乎看不見的接縫,“原來的殼是啞光灰,帶指紋環。現在這個,是仿製的商業款。內容可能沒動,但包裝方式變了,目的就是讓你以為它是惡意設備。”
我深吸一口氣:“所以他不是想偷數據,是想嚇唬我,讓我誤判你是監視者?”
“不止。”江逾白目光沉了幾分,“他是想讓我們之間產生裂痕。”
空氣安靜了一瞬。
我重新打開電腦,連接離線終端機。這台機器早就停用了,沒有無線模塊,也無法聯網,唯一功能就是讀取物理信號。我把u盤插進去,按下強製解析指令。
屏幕閃了兩下,跳出一行提示:“發現固件日誌緩存,是否提取?”
我點了確定。
幾秒後,三段訪問記錄彈了出來:
第一次:2024年3月12日1407,ip來自江氏總部東區辦公樓5層
第二次:2024年4月1日0923,同ip
第三次:2024年4月5日2018,同ip
時間全集中在家族會議前後。
“這些都是你二叔辦公室的位置。”我放大日誌細節,“他不止翻出了u盤,還嘗試破解過?”
“不一定是為了獲取內容。”江逾白盯著屏幕,“更可能是為了確認它是否真的失效。如果他還保留著原始備份權限,就能追蹤誰接觸過它。”
“所以他送這個u盤給我,其實是在測試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