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第一排開始，有人站起來鼓掌，接著是第二排、第三排。整個禮堂的人都在鼓掌，有人吹口哨，有人笑著喊“在一起”。工作人員站在台側愣住，不知道該不該關掉視頻。
我沒站起來。
我隻是坐著，手放在膝蓋上，指尖有點發麻。眼睛熱了一下，但我沒擦。我想起昨天在宿舍翻開的那個藍皮本子，想起他說“現在我要守護兩顆星星了”。那時候我以為那是隻屬於我們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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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早就想好了，要把這一切公之於眾。
主持人匆匆上台，試圖接話，但江逾白沒把話筒交出去。他又說了句。
“林溪。”
我的名字從音響裡傳出來，全場安靜下來。
“你不用回應什麼。我隻是想讓所有人知道，我喜歡你這件事，從來沒有變過。”
他說完，終於把話筒遞了過去。
主持人結巴了幾句，宣布進入下一個環節。燈光調亮，ppt重新開始播放正常的演示內容。可沒人再看屏幕。
我依舊坐在原位。
直到他走下台，穿過人群，站在我麵前。
他沒說話，也沒伸手。隻是站定，離我一步距離。
我抬起頭，看著他。
他眼裡有光，像很多年前那個下午，在圖書館門口遞給我筆記時一樣。
我慢慢站起身。
他往後退了半步，給我讓出通道。我沒走。反而往前了一小步，靠近他身邊。
他側過頭看我。
我輕輕說：“下次……提前告訴我。”
他嘴角動了一下，沒回答。
掌聲還在持續，有人拍照，閃光燈亮了一下。
我抬起手，抓住了他的袖口。布料很厚，帶著體溫。
他把手搭在我的肩上，輕輕一攬，把我往出口的方向帶。
我們沒走主通道，而是從側門離開。
後台走廊很窄，燈光明亮。我們並排走著，腳步一致。前方傳來音樂聲，派對馬上要開始。
他忽然停下。
我也停下來。
他轉過身，麵對我，一隻手扶住牆。
“還有件事。”他說。
我等他說下去。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折疊的紙，遞給我。
我接過來打開。
是一張b超單複印件。
和我抽屜裡那張一樣，編號、日期、影像輪廓都清楚。不同的是，這張下麵多了一行打印的小字：
【預產期當天，我會請全校吃甜湯圓。】
我盯著那行字，沒抬頭。
他伸手拿回那張紙，折好放回口袋。
“走嗎？”他問。
我點點頭。
他伸手握住我的手腕，拇指擦過脈搏的位置。
我們繼續往前走。
走廊儘頭的門開著，笑聲和音樂湧進來。
他走在前麵半步，我跟在他身後。
手被他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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