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覺得我借著生日禮物借口,出門做了旁的事情嗎?”江蘺氣憤跳下來,赤腳站在地毯的瞬間,陸臨川嚇得連忙將她抱起來,抱回到床上。
江蘺的肩頭開始輕顫,珍珠般的淚珠無聲滾落,浸濕了眼上的絲帶。
她像是被巨大的委屈擊中,連呼吸都碎成了抽噎。
陸臨川所有縝密的推論瞬間崩塌。
“彆哭。”他手忙腳亂地去擦她的眼淚,指腹卻被更洶湧的濕熱浸透。
關於瀝青傷害的疑點,在妻子顫抖的睫毛下潰不成軍。
江蘺趁機撲進他懷裡,眼淚精準地洇濕他襯衫前襟的監聽器:“我隻是……想給你驚喜……”
她抽泣著抓住他衣領,無名指恰好壓住他藏在第二顆紐扣裡的微型傳感器,“你卻把我當罪犯審問。”
陸臨川徹底慌了神。
他輕拍著她後背哄慰,完全沒注意到懷裡的妻子正用淚濕的臉頰蹭過關掉的監聽設備,也沒發現她蜷縮的腳尖正將沾著瀝青的鞋底碾進地毯深處。
“我的錯。”他吻著她發頂投降,“以後再也不亂猜了。”
江蘺在淚眼朦朧中勾起唇角,她是真不懂陸臨川有多麼可怕,明明她的幾滴眼淚,陸臨川就瞬間丟盔棄甲。
他低聲細語安撫著,直到江蘺哭累了,睫毛上還掛著淚珠,人倒是閉上眼睛,緩緩睡過去。
陸臨川輕輕帶上門,臉上溫柔的笑意瞬間凍結。
他扯開領帶,指尖探入襯衫領口,猛地拽出隱藏的微型監聽器,金屬接頭在走廊燈光下閃過寒光。
“滿意了?”他對著空氣低吼,聲音壓抑著暴怒,“這就是你們非要驗證的結果!”
監聽器被狠狠砸進垃圾桶,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對麵合作律師亞曆山大,隻能無奈解釋,“羅曼諾夫被捕打亂了我們所有計劃。現在不僅拿不到名單,還要麵對他們家族的瘋狂報複。”
陸臨川眼眸瞬間冰冷一片,“我再說最後一次,我的妻子隻是個無依無靠的盲女!再敢懷疑她……”他猛地放下狠話,“……我會讓你比伊萬先消失。”
通訊器那頭傳來亞曆山大沙啞的冷笑,背景音夾雜著加密頻道特有的電流雜音:“陸,你是我見過最頂尖的國際律師。現在卻要因為一個女人,丟掉你最引以為傲的職業客觀性?”
陸臨川的指節捏得發白,監控屏幕的冷光映在他緊繃的下頜線上。
亞曆山大望著伊萬最後被捕時,隧道監控拍下的那道模糊身影。
視頻中的女子顯然對監控布局了如指掌,借著熙攘車流完美隱匿行蹤,卻終究百密一疏。
實習生誤按錯的攝像頭,意外捕捉到她轉瞬即逝的模糊衣角。
儘管畫麵朦朧難辨,亞曆山大卻在瞥見的刹那心頭一震。
那道剪影,竟像極了好友陸臨川那位捧在手心怕摔、含在嘴裡怕化的盲妻。
這女人不知給陸臨川灌了什麼迷魂湯,但凡是與她沾邊的事,素來冷靜自持的陸臨川便會方寸大亂,判若兩人。
眼下這情形,看來隻能由他先暗中調查了。
至少現在,絕不能去觸那位“陸閻王”的黴頭。
思緒轉眼間,亞曆山大麵上一派從容地向陸臨川投降,語氣誠懇:“行,聽你的,不查了。”
轉身卻壓低聲線,撥通心腹的電話:“繼續跟,彆留痕跡。重點盯他那位眼睛看不見的夫人。對,就是陸臨川當眼珠子護著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