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力量是危險的,是雙刃劍,但若引導得當,或者更準確地說,若將其置於最嚴酷的熔爐中鍛造和約束,或許能在某些見不得光的、需要極端手段的肮臟角落,發揮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阿道夫中士”皇帝的聲音平靜無波,聽不出任何情緒,卻帶著一種決定他人命運的絕對權威,“你在慕尼黑的‘熱情’與‘高論’,朕,有所耳聞。”
他稍稍停頓,讓那句話的壓力充分滲透。“但是,你要明白,帝國現在需要的,是重建的秩序,是所有人的無私奉獻,是團結一致麵向未來,而不是在後方,在啤酒館裡,用空洞而危險的言辭製造分裂、煽動毫無意義的喧囂。”
他不再給阿道夫任何解釋或表忠心的機會,直接下達了最終的裁決:
“你的這種‘才能’,或者說‘精力’,或許更適合在那些更需要‘堅定信念’和‘無畏行動’的地方展現。即刻起,你被編入奧托·斯科爾茲內少校指揮的‘法夫納’特彆行動隊。你將前往匈牙利前線,接受斯科爾茲內少校的直接指揮和…訓練。”
這絕非提拔,更像是一種流放,一種最為嚴酷的考驗,將他扔進帝國最危險、紀律最嚴苛、由冷酷無情的“惡魔教官”斯科爾茲內掌控的特種部隊。
是成為一塊在磨刀石上被磨礪出鋒刃的有用的鐵,還是直接在殘酷的訓練和戰鬥中徹底消耗、碎裂成廢渣,就全看他自己的造化和選擇了。
阿道夫徹底愣住了,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在皇帝那如同深淵般莫測、不容任何置疑的目光注視下,最終所有的話都咽了回去,隻能僵硬地、幾乎是用儘全身力氣,行了一個極不標準的軍禮,然後被兩名侍衛無聲地“請”出了偏廳。
就在阿道夫的命運被決定並被發配往血腥前線的同時,中歐的戰局在德意誌帝國強大意誌的驅動下,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加速演進。
·在古德裡安元帥離開前就已製定好的、詳儘而大膽的計劃指導下,由德軍顧問實際掌控和指揮的奧匈聯軍,在穩固了布爾諾方向的戰果後,繼續以強大的壓力向北壓迫。
捷克軍團的防線在持續的裝甲突擊和迂回包抄下搖搖欲墜,多處被突破,其主力麵臨著在波希米亞盆地被徹底分割包圍的致命危險。
首都布拉格的街頭,已經可以聽到從南方和東方隱約傳來的、令人心悸的炮聲,恐慌在市民和政府中蔓延。
另一邊在柏林的直接授意和壓力下,卡爾一世皇帝以重組後的奧匈帝國皇帝名義和威廉皇帝本人,幾乎在同一時間,通過外交渠道向羅馬尼亞國王斐迪南一世發出了措辭極其強硬、毫無回旋餘地的最後通牒式外交照會。
照會嚴厲指責羅馬尼亞“背信棄義”、“悍然侵略帝國盟友匈牙利”,要求其“立即、無條件地從所有匈牙利領土包括特蘭西瓦尼亞上撤出所有軍隊,停止一切敵對行動”,並“無條件接受由德意誌帝國主導的關於領土爭議與戰爭賠償問題的最終調解”。
照會的最後部分,更是赤裸裸地發出了冰冷的警告:“若羅馬尼亞王國拒絕此基於現實與正義的合理要求,那麼等待你們的,將不僅僅是軍事上的徹底失敗與羞辱,更是國家被瓜分、現有王室統治被廢黜的無可挽回之命運。”
這封如同死刑判決書般的最後通牒在布加勒斯特的王宮和議會內引發了地震般的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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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會陷入癱瘓般的爭吵和絕望,街頭民眾被恐慌情緒籠罩,軍隊高層將領們意見嚴重分歧,主戰派與主和派激烈對立。
羅馬尼亞,這個一度想趁奧匈帝國崩潰之機火中取栗、擴張領土的國家,此刻正站在了國家滅亡的懸崖邊緣。
然而巴爾乾南部看到德意誌帝國已然亮出獠牙、大局似乎已定,一直按捺著貪婪、在邊境伺機而動的保加利亞沙皇斐迪南一世,不再耐心等待柏林那慢條斯理的“協調”。
他迫不及待地對外宣布,應“奧匈帝國卡爾皇帝的緊急呼籲”,作為忠誠的同盟國成員,保加利亞王國將“義不容辭地”派出四個最精銳的步兵師,“協助恢複多瑙河流域及巴爾乾地區的持久和平與秩序”。
保加利亞軍隊迅速越過邊界,但其主要兵鋒並非直指陷入困境的羅馬尼亞,而是狡猾地指向了相對弱小、且控製著保加利亞覬覦已久的部分馬其頓地區的克羅地亞斯洛文尼亞王國。
意圖趁此良機,以“維持秩序”為名,行奪取領土之實,中歐的亂局,因保加利亞這隻“巴爾乾狐狸”的加入而變得更加複雜和微妙。
而與中歐風雲突變、刀光劍影的激烈態勢相比,奧斯曼帝國在阿拉伯半島的戰線,則徹底陷入了一種死氣沉沉的、令人絕望的僵持。
在經曆了“帕夏之錘”行動的慘痛失敗和巨大兵力損耗後,奧斯曼軍隊不僅損失了大量有生力量和技術裝備,士氣更是低落到了穀底。
漫長而脆弱的補給線在阿拉伯遊擊隊的持續襲擾下瀕臨崩潰,士兵們缺衣少食,傷病累累。
麵對阿拉伯人利用廣袤沙漠和熟悉地形進行的、愈發堅韌和靈活的遊擊抵抗,以及半島內部嚴酷自然環境的無情消耗,即便是最頑固的恩維爾帕夏,也不得不痛苦地承認現實。
他最終下達了命令,所有部隊轉入全麵防禦,固守目前已占領的漢誌北部區域包括塔伊夫、吉達等重要城鎮。
一條漫長而脆弱、極不穩定的戰線從紅海沿岸向內陸沙漠延伸,奧斯曼帝國那吞並整個阿拉伯半島的狂妄野心,已然在無情的現實麵前化為泡影。
戰爭在這裡,從一場旨在征服的閃擊戰,變成了一場令人身心俱疲、看不到儘頭的消耗戰和對峙。
1918年3月30日,柏林無憂宮,皇帝書房。
林曉站在那幅巨大的、標注著最新態勢的歐洲地圖前,閱讀著副官鄧尼茨上尉送來的來自各方的報告:
奧匈聯軍在波希米亞高歌猛進、羅馬尼亞陷入進退維穀的絕望、保加利亞趁機出兵漁利、奧斯曼戰線陷入泥潭般的停滯……以及,那份關於“目標a.h.已順利抵達‘法夫納’部隊駐地,並開始接受適應性訓練”的簡短加密彙報。
他的手指在地圖上緩緩劃過——從瀕臨城下的布拉格,到陷入恐慌的布加勒斯特,再到保加利亞軍隊正在進發的馬其頓地區……中歐和巴爾乾的棋盤上,所有的棋子,無論大小,無論自願與否,似乎都在他無形的意誌下,被重新排列、調動。
反抗者將被無情的軍事力量碾壓,投機者將被利用並限製在可控範圍內,而表現出忠誠或被迫表現出忠誠者,則將得到生存下去的機會,乃至有限的獎賞。
“給前線的莫德爾中校和保盧斯上尉發電,”他沒有轉身,聲音清晰地吩咐身後的鄧尼茨。
“他們的任務是穩住匈牙利現有戰線,避免不必要的冒險。目前的重點,是全力配合由我方顧問指導的奧軍主力,儘快解決捷克問題,拿下布拉格,消除北翼最後的威脅。至於羅馬尼亞……”
林曉的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光芒,如同嚴冬的星辰,“留給他們在談判桌上猶豫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讓他們自己體會,什麼叫做真正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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