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7年11月29日德意誌帝國的版圖前所未有地擴張,勝利的鐘聲響徹柏林的大街小巷。
然而,在這片被勝利光環籠罩的土地之下,在戰爭的廢墟與喧囂的慶典背後,另一股危險的潛流正在悄然滋生。
這片沃土,滋養著失落者、憤怒者與狂熱的夢想家,也悄然孕育著即將登台的超級惡魔,撒旦見了也自愧不如的第二惡魔第一是裕仁)
慕尼黑,一座遠離前線炮火卻無法擺脫戰爭陰影的城市,在一所由舊學校改建的後方陸軍醫院裡,空氣中永遠彌漫著刺鼻的消毒水、化膿傷口的腥臭和絕望的氣息。
狹窄的病房裡擠滿了床鋪,上麵躺著各種傷殘的士兵,呻吟聲、咳嗽聲和偶爾爆發的痛苦叫喊此起彼伏。
靠窗的一張病床上,阿道夫·希特勒中士,前第16巴伐利亞預備步兵團的傳令兵、李斯特團宣傳機器正僵直地躺著。
他大腿上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是在東線一次危險的偵察任務中,遭遇紅軍遊擊隊伏擊留下的紀念。
彈片雖然取出來了,但劇烈的疼痛和行動的不便讓他備受煎熬,與肉體的創傷相比,更讓他焦躁不安的是精神的極度亢奮與無處宣泄的精力。
他那雙深陷的眼睛裡,時常閃爍著一種近乎偏執的光芒。
他狂熱地崇拜著那個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的德意誌帝國軍隊,崇拜著興登堡和魯登道夫、曼施坦因這樣的“巨人”,他將前線的勝利視為德意誌民族精神的最高體現。
然而,他對國內的政治氛圍,對那些在他看來“軟弱”、“充滿背叛”、“被猶太人和馬克思主義者滲透”的政客和輿論,卻充滿了刻骨的仇恨。
他堅信,德國本應取得更徹底、更無情的勝利,是後方的“蛀蟲”和“叛徒”拖累了前線將士的犧牲。
“看看這些報紙!”他常常揮舞著身邊一份皺巴巴的《慕尼黑最新消息》,對著鄰床的傷員,或者乾脆是自言自語,聲音因激動而尖銳。
“他們還在談論什麼‘諒解’、‘和平’!愚蠢!對敵人隻有徹底的毀滅!我們在東線、西線、乃至非洲都拿到了土地,是的,但這還不夠!我們必須粉碎他們,讓他們永世不得翻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的極端言論和對時局激烈、毫不掩飾的抨擊,很快引起了一位特殊訪客的注意。
這天,一位身著筆挺軍官常服、肩章顯示為少校的中年男子在醫院院長的陪同下巡視病房。這位少校隸屬於陸軍政治部一個在戰爭期間為加強監控國內不穩定因素而權力膨脹的部門。
他的目光冷靜而審視,掃過一張張病床,最後停留在了正在激烈抨擊“帝國罪人”的阿道夫身上。
少校沒有打斷他,而是靜靜地聽了幾分鐘,然後示意院長離開,自己走到了阿道夫的床邊。
“中士,”少校的聲音平穩,不帶什麼感情,“你的情緒很激動。看來你對帝國的現狀有很多看法。”
阿道夫愣了一下,隨即試圖掙紮著坐直身體,臉上因疼痛和激動而泛紅。“長官!我隻是……我隻是無法忍受那些躲在後方,企圖玷汙前線將士鮮血的行為!”
少校微微點頭,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本子,記錄了什麼。“繼續說,中士。你認為問題出在哪裡?”
受到鼓勵,阿道夫更加滔滔不絕,他將這場戰爭未能“完美收官”歸咎於抽象的“全球猶太資本”的陰謀,歸咎於“ks主義者”在工廠和城市的煽動,歸咎於一切不夠“強硬”、不夠“純粹”的內部勢力。
他的語言雜亂無章,卻充滿了強烈的情緒和一種簡單的、非黑即白的邏輯。
少校合上本子,臉上看不出喜怒。“很好,下士,你很有……熱情,好好養傷。”他留下這句話,便轉身離開了。
幾天後,阿道夫接到通知,他被“推薦”去參加慕尼黑當地一些“政治團體”的集會,任務是觀察並彙報這些團體的動向和言論。
這在當時陸軍內部並非罕見,軍隊試圖通過各種渠道監控民間情緒,對於阿道夫而言,這似乎是一個證明自己價值、接觸更廣闊“戰場”的機會。
慕尼黑老城區,施滕內克啤酒館。它並非什麼豪華場所,而是一個煙霧繚繞、燈光昏暗、充斥著廉價啤酒和汗臭味的地下室。
1917年12月初的一個寒冷夜晚,希特勒拄著拐杖,有些笨拙地沿著狹窄的樓梯走了下來,按照指示,第一次踏入了德國工人黨dap)的聚會地點。
這裡聚集著大約三四十人,成分複雜得如同一個小型的社會失意者博物館:有穿著舊式雙排扣禮服、神情倨傲卻囊中羞澀的知識分子;
有手指粗糙、眼神憤懣的反資本主義工匠;有麵容或四肢被戰爭摧毀、掛著空白表情的退伍兵;還有一些對現行一切秩序都感到不滿、眼神飄忽的虛無主義者。
空氣中彌漫著劣質雪茄的辛辣煙霧、潑灑在地上的啤酒的酸腐氣,以及一種彌漫在整個空間的、共同的失落感和無處安放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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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道夫最初是帶著一種執行任務般的、居高臨下的心態來的,他找了個靠近角落的位置坐下,將拐杖靠在油膩的牆壁上,沉默地觀察著。
演講者站在一個簡陋的小木箱上,絮絮叨叨地談論著反猶、反資本主義、民族複興等零碎的觀點,語言枯燥,缺乏感染力。
阿道夫看到台下並沒有一人產生共鳴內心充滿了鄙夷:“一堆毫無重點、軟弱無力的抱怨!這就是我們要監視的‘危險分子’?他們連什麼是真正的危險都不知道!”
然而,當聚會進入所謂的“自由討論”環節,情況開始失控,一位自稱受到“國際金融剝削”的小店主開始漫無邊際地抱怨,隨後,一位戴著眼鏡、學生模樣的人突然將矛頭指向了軍隊高層和容克貴族。
“我們為什麼而戰?”年輕學生激動地喊道,“難道就是為了讓那些容克地主獲得更多的土地,讓克虜伯這樣的軍火商賺取更多的利潤嗎?我們的將軍們,他們關心過普通士兵的死活嗎?””】此處僅供娛樂,請勿當真。)
這話如同點燃了火藥桶的引信,阿道夫中士猛地站起來,拐杖因為他的動作而“哐當”一聲倒在地上,但他渾然不覺,他蒼白的臉瞬間漲得通紅,脖子上青筋暴起。
“愚蠢!荒謬!”他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憤怒而變得嘶啞,像一把破舊的鋸子鋸著粗壯的橡木般,瞬間割裂了嘈雜的議論聲,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你們在指責誰?是指揮我們贏得莫斯科、彼得格勒、橫掃東線的將軍們嗎?是那些在工廠裡日夜不停為我們生產槍炮、讓我們能狠狠教訓敵人的實業家嗎?沒有他們我們根本贏得不了戰爭。”
他幾乎是在咆哮,唾沫星子飛濺。“不!你們搞錯了敵人!德國的敵人不在內部,不在柏林!真正的敵人是外部那些想要扼殺我們的蛆蟲!是倫敦的吸血鬼,是巴黎的娼妓,是躲在紐約證券交易所裡操縱一切的猶太高利貸者!是他們,用金錢和謊言,企圖從內部瓦解我們!”
他完全忘記了“監視”的任務,沉浸在自我表達的狂熱洪流中,他沒有講稿,語言粗俗、直白,甚至語法混亂,卻充滿了一種奇異的、令人不安的圖像感和不容置疑的煽動力。
阿道夫將戰爭未能達到他心目中“完美勝利”的責任,統統歸咎於一個模糊而惡毒的“背後的匕首”由“全球猶太資本”和“ks主義蛀蟲”構成的陰謀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