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小試牛刀_鐵馬冰河肝膽照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96章 小試牛刀(1 / 1)

曉霧初開,東方漸吐魚肚白。第一縷晨光如金針穿雲,將宣撫使府裡的露水壓得透亮,綴在桃枝上的殘紅竟似被鍍了層薄金。王棣披衣而起,指尖拂過枕邊玉佩,觸手溫潤間忽聞窗外布穀鳥啼,恰似催征的號角。

但見他振衣正冠,素白中衣外斜斜披著墨綠錦袍,腰間犀角帶扣「哢嗒」輕響,便將一夜酒氣都束進了晨光裡。嶽飛已在廊下淨手潔麵,清水潑在青石板上,楊再興更不拖遝,鐵槍往臂彎裡一夾,劍鞘在門檻上「當」地一磕,驚起簷下燕子,那身白銀甲胄便隨著動作泛起粼粼波光,恍若披著一江春水。

忽聞馬蹄聲碎,一名傳訊兵頂盔貫甲,滾鞍落馬時帶起半丈草屑。他單膝點地,右手按胸,腰間令旗上「急」字被晨風吹得獵獵作響:“啟稟使君!相州急報!”

“賊首陶俊、賈進聚嘯數千人,”傳訊兵從懷中掏出黃綾包裹的戰報,封口火漆印著“六百裡加急”,“據探馬回報,彼等在相州燒殺劫掠,百姓流離,哭聲震野......”他忽然壓低聲音,“官家有聖諭:著我部即刻起兵征剿,兼以曆練新兵。”

王棣展開戰報,素白袖口拂過「生靈塗炭」四字,忽見紙上水漬暈開小團墨痕——不知是傳訊兵的汗水,還是百姓的血淚。他指尖微沉,觸到戰報背麵隱約的地圖刻紋,抬眼時已決斷:“傳我將令:三通鼓後點兵!”他將戰報往腰間一塞,銀鎧在晨風中泛起冷光。

傳訊兵領命欲退,王棣忽然叫住他:“勿急。”他從袖中摸出塊乾糧掰成兩半,遞與對方:“先填填肚子。”傳訊兵愣怔間接過,見那乾糧上還沾著昨夜桃園的桃花屑,忽然眼眶一熱,單膝觸地:“謝使君!”

此時東方既白,校場方向傳來陣陣金鐵交鳴之聲。王棣望著遠處相州方向的陰雲,右手按上佩劍。

“走!”王棣一聲斷喝,袍角帶起三兩點露珠。三人闊步走向校場,身後桃林在晨風中沙沙作響,竟似萬千刀槍在鞘中錚鳴。那傳訊兵啃著乾糧緊隨其後,忽然覺得口中的桃花香混著麥香,竟比任何瓊漿玉液都更有滋味——因為他知道,這一仗,是要為天下蒼生,斬儘人間豺狼。

未幾,忽聞廊下環佩鏗鏘,郭藥師帶著十餘員將官闊步而入。演武廳內青磚鋪地,四壁懸著曆代名將畫像,此刻晨光透過雕花窗欞,將眾人甲胄映得明暗斑駁,簷角鐵馬被風拂動,叮叮聲裡竟似夾著殺伐之氣。

王棣手按劍柄,緩步走到廳前,抬眼時朗聲道:“列位將軍!相州賊首陶俊、賈進聚眾為禍,燒殺擄掠,罪不容誅。”他聲音如洪鐘般嗡嗡作響。“官家有旨,”他將戰報往案上一擲,“我部即刻整軍出征,一則剿賊安民,二則......”他目光掃過校場內站得筆挺的新兵,“兼以曆練新銳。”

王棣話音方落,嶽飛已踏前一步,“使君!”他聲如青銅鐘鳴,晨光在他瞳孔裡碎成兩簇寒星,“驃下願率麾下一百騎破賊!某所部雖隻百騎,卻個個是能在刀刃上打滾的漢子!”

王棣看著嶽飛,心中湧起一股欣慰與信任。他深知嶽飛的武藝高強,智謀過人,對他的能力深信不疑。於是,他微微點頭,伸手按住嶽飛肩膀:“賢弟既有此心,便將這重任交於你。切記——”他忽然壓低聲音,“賊勢雖眾,然驕兵必敗,賢弟可虛張聲勢,誘敵深入。”

嶽飛聞言雙目一亮,恰似夜空中劃過流星:“王兄所言正合我意!某正欲以輕騎為餌,引那陶俊出巢,再教他有來無回!”他腰間佩劍「嗆啷」出鞘寸許,寒光映得廳內「忠義」匾額上的塵埃都似在發抖。

王棣見狀大笑,抬手重重拍在嶽飛背上:“好!看來英雄所見略同啊。”

嶽飛單膝點地,雙手接過令箭時,指節因用力而發白:“謝使君重托!末將若不斬陶俊之首級獻於帳下,誓不卸甲!”說罷虎步走出演武廳,晨光將他背影拉得老長,恰似杆出鞘的銀槍,要將這亂世的陰霾,挑出個透亮窟窿。

郭藥師望著嶽飛遠去的白袍背影,皺紋微蹙,竟似蒙了層薄霧:“使君,那陶俊聚眾數千,據山為險,嶽兄弟隻帶百騎......”他頓了頓,“會不會......太過凶險?”

王棣負手一笑,晨光透過屏風,在他銀鎧上織出冰裂紋路。他指尖輕叩劍柄,“郭將軍可知韓信背水一戰?”他忽然開口,劍鞘在靴邊擦出冷光,“兵不在多,在精;將不在勇,在謀。嶽賢弟此去,必是以少勝多的妙棋。”

郭藥師濃眉一挑:“話雖如此......”

王棣抬手按住他肩膀,“郭將軍請看”他指了指牆上韓信畫像,“當年韓帥背水之戰,靠的不是人多,是膽氣。”他忽然從袖中摸出卷《李衛公問對》,書頁間夾著的槐葉簌簌掉落,“嶽賢弟熟讀兵書,又兼實戰機變,此去必能窺破賊寇虛實。”

王棣大笑,抬手替對方拂去肩甲上的桃花:“待嶽賢弟凱旋,棣與將軍痛飲三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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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遠處相州方向的陰雲已薄了幾分,幾縷陽光穿透雲層,恰好照在演武廳前的「忠」字旗上,將那猩紅的「忠」字染得透亮,恰似用熱血寫成的誓言,在風中獵獵作響。

五日光陰,演武廳前的桃花已謝了三分。王棣每日登城遠眺,手扶女牆時,指尖總在「忠」字磚紋上磨出淡淡白痕。

這日卯時三刻,忽有探馬如飛而至:“報——嶽將軍凱旋!王棣手中茶盞「當啷」落地,茶液潑在青磚上,竟似畫出條奔湧的黃河。他三步並作兩步登上城樓,隻見遠處塵頭大起,百騎鐵騎在晨光中碾出耀眼的銀邊。

嶽飛騎著那匹雪花驄,白袍上染著星點泥漬,卻更襯得麵如冠玉。他左手控韁,右手按劍,腰間劍穗上竟沾著幾星賊血,在風中獵獵如旗。身後騎兵列成雁翎陣,中間兩匹馱馬之上,捆著兩個蓬頭垢麵的漢子——正是陶俊、賈進!二人盔歪甲斜,嘴裡塞著麻核桃,眼中滿是驚恐,哪還有半分山賊頭子的凶焰?

王棣按捺住心頭激蕩,目光掃過百騎隊列,見人人甲胄齊整,雖有血跡卻無狼狽之態,更有三五個騎兵懷裡抱著幼童,顯然是從賊巢救出的百姓。他忽然想起昨夜夢見的北鬥星,第七星果然亮若明燈,此刻看著嶽飛銀槍上挑著的賊首金印,方知此夢應在了此處。

嶽飛滾鞍落馬,銀槍“當”地插在「平寇」石碑前,槍纓上的血珠滴在「寇」字最後一點,竟似給這碑刻補全了最後一筆。

“幸不辱命。”嶽飛摘去頭盔,露出被汗水浸透的額發,“某以二十騎佯敗,引賊寇追至山穀,伏兵儘起時,賊眾尚不知死期已至。”

此戰嶽飛以二十騎詐敗而走,馬蹄故意揚起煙塵。陶俊見狀縱馬狂追,待賊眾入得狹道,驟聞金鑼聲起,伏兵從兩側山壁如神兵天降。滾木礌石轟鳴而下,箭矢如雨封死退路。嶽飛率主力回馬掩殺,銀槍如白蛇吐信,直取賊首咽喉。陶俊方知中計,欲撥馬突圍,卻見崖頂紅旗一展,嶽飛弓弦響處,一箭貫穿賈進頭盔。二賊肝膽俱裂,未及拔刀,已被鐵騎踏翻生擒。

王棣心中激蕩難抑,三步並作兩步搶下城樓,銀鎧肩甲在台階上撞出清脆聲響。“賢弟!”他張開雙臂握住嶽飛雙手:“此等神鬼莫測之計,真乃天人下凡!”

嶽飛慌忙抱拳躬身:“王兄折煞驃下了!若無兄弟們舍命相護,縱有千般謀略,也難破這賊軍”

王棣望著嶽飛身後昂首而立的騎兵,忽然發現他們馬蹄鐵上都纏著布條——正是為了誘敵時減小聲響。他心中暗讚,麵上卻不動聲色,伸手替嶽飛拂去肩上塵土:“賢弟此計,可比韓信背水陣如何?”

嶽飛正色道:“末將豈敢與古人相比?全賴使君運籌,將士用命。”

“走!”王棣抬手重重拍在嶽飛背上,“待吾修書八百裡加急,將賢弟此戰寫入捷報!為賢弟請功。”他忽然指著陶俊、賈進二人,銀鎧在風中泛起冷光,“教朝廷上下都瞧瞧,我大宋兒郎,單憑百騎便能掃平賊寇!”

“王兄謬讚”他輕聲道,手指摩挲著腰間寶劍,“飛隻願這世上,再無流離百姓,再無趁火打劫之賊......”話音未落,遠處相州方向傳來百姓的歡呼聲,竟似春雷滾過,震得簷角鐵馬都叮咚作響,恍若萬千忠魂在雲端擊鼓,為這來之不易的勝果,奏起了凱旋之音。

王棣撫掌大笑,他伸手握住嶽飛手腕:“賢弟休要過謙!”他轉身望向諸將,銀鎧在陽光下泛起霜色,“此役嶽賢弟先誘敵,再設伏,三日內破賊數千,救民於水火,真可謂用兵如神。”

王棣欣然頷首,從袖中取出枚鎏金令箭,箭身刻著「千夫長」三字,尾部綴著九道紅纓,在風中獵獵如火焰:“嶽飛聽令!”他雙手將令箭遞出,晨光穿過箭身紋路,“當庭擢升嶽飛為千夫長之職,賜佩銀槍令箭,今後可統轄千騎,隨吾征戰!”

嶽飛愕然頓首,單膝觸地時,甲胄與青磚相擊發出清越之聲:“使君厚恩,驃下粉身碎骨難報!”他雙手接過令箭,指節因激動而發白,忽覺這令箭比平日握的銀槍更沉三分——不是重量,是肩頭的擔子。

忽有大雁長鳴,排成「千」字往北方飛去。王棣望著雁影,忽然拔劍出鞘:“今日擢升賢弟,便是要讓全軍上下皆知——”他劍指蒼穹,聲如洪鐘,“有功必賞,有賊必誅!我大宋兒郎的肩膀,擔得起家國,也扛得住榮耀!”

話音未落,校場內甲胄齊響,眾將皆以拳捶胸,山呼「必勝」之聲震得桃花紛紛墜落,有幾片粘在嶽飛令箭的紅纓上,竟似用熱血染就的勳章。此刻陽光正好,照得廳內「忠義」二字匾額透亮如鏡,將這將帥相得、兵士用命的一幕,永遠刻在了大宋的山河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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