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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連下三城(1 / 1)

“放!”

一聲令下,投石機的木臂如巨鳥振翅,巨石破空而去,帶著嗚嗚的風聲砸向城頭。

巨石破空之聲如悶雷滾過,砸在城頭作響。老將舞刀格擋,卻見一塊磨盤大的巨石直奔麵門而來,他怒吼一聲,橫刀硬架,隻聽的一聲巨響,刀身竟被震得彎如新月,老將喉頭一甜,鮮血順著銀須直滴,兀自倚著垛口不肯退後半步。

“轟隆”巨響裡,磚石迸裂如碎玉,守城兵卒被砸得筋骨斷裂,慘叫聲混著木屑飛濺。那老將怒吼著指揮補缺口,強弩齊發,箭雨似蝗,卻被金軍的鐵盾陣擋得紛紛落地,偶有幾支穿透盾縫,也隻濺起幾點血花,擋不住前排金兵填壕的腳步——他們扛著凍土塊,踩著同伴的屍體,將深壕填得漸漸平了。

未及半日,雲梯已如林般架上城牆。完顏斡離不立於陣後高坡,望著城頭刀光劍影滾成一團,忽然對身旁偏將道:“城破之後,降者免死,頑抗者……”他指尖在馬鞍上輕輕叩了叩,聲音平淡得像在說天氣,“連屋瓦都給我掀了。”

這話傳到陣前,金兵士氣更振。城下一瞬炸開鍋,金兵如蟻附膻般推著雲梯猛衝,城頭滾木礌石如暴雨傾瀉,砸得金兵哭爹喊娘。可斡離不就立在百步之外,玄色披風在風裡翻卷如墨,目光如鷹隼般盯著城頭那抹晃動的白發,忽然從箭囊裡抽出一支狼牙箭,搭上強弓。

的一聲,箭矢破開風勢,竟穿透兩名守城兵卒的胸膛,直中老將肩胛!那老將悶哼一聲,大刀脫手墜城,他掙紮著想站直身子,卻被緊隨而至的金兵一箭射穿咽喉,蒼老的頭顱歪在垛口上,雙目圓睜,猶自瞪著城下那片玄色洪流。

有個百夫長第一個攀上垛口,被老將身邊的副將一刀劈中頭盔,頭盔裂成兩半,他卻瘋了似的抱住對方,一同滾下城頭,摔在凍土上時,還死死咬著那副將的咽喉。

暮色降臨時,大名縣城門“吱呀”洞開,玄色潮水湧進城去。完顏斡離不策馬而入,見那老將的屍身還僵在城頭,手裡仍攥著半截斷刀,他勒住馬,看了一眼,忽然對親兵道:“厚葬了。”語氣裡聽不出喜怒,仿佛隻是在處置一件尋常物事。

完顏斡離不腳下踩著尚未凝固的血水,忽然俯身拾起那柄被震彎的镔鐵刀,拇指摩挲著刀刃上的缺口,淡淡道:倒是柄好刀,可惜配了個送死的蠢材。說罷隨手一擲,刀身撞在石牆上,發出一聲淒厲的嗚咽。

大軍稍歇,次日便揮師德清軍。

這處軍鎮依河而建,守軍借著水寨之勢,在河麵布了鐵索,岸上營寨連綿,旗幡如林。守將是個精瘦的漢子,善用伏兵,見金軍遠道而來,竟派了數百死士趁夜劫營,想挫其銳氣。

哪知完顏斡離不早有防備。他似有預知般,令半數將士解甲假寐,卻在帳外設了絆馬索,帳頂懸了銅鈴。三更時分,死士們如狸貓般摸進營寨,剛近中軍大帳,忽聽“鐺啷”一串脆響,銅鈴炸響,四周火把驟起,如白晝般亮堂。

“圍!”

完顏斡離不的聲音自火光後傳來,不高,卻帶著冰碴子。伏兵四起,刀光在火把映照下晃得人睜不開眼,死士們左衝右突,卻被鐵索般的金兵困在核心。有個死士舞著雙刀劈開兩人,剛要撲向中軍帳,忽覺後心一涼——完顏斡離不不知何時已立在他身後,手中彎刀斜指地麵,刀身在火光裡泛著暗紅,正是昨夜從臨河帶回的那柄。

“主將在哪?”斡離不的刀尖挑起死士的衣領,語氣平靜得可怕。

死士啐了口血沫,罵道:“狗韃子!要殺便殺!”

斡離不眼皮都未抬,手腕微旋,彎刀已抹過對方咽喉。血噴濺在他玄色甲胄上,如落了幾點紅梅。他轉身對偏將道:“天亮前,拆了他的水寨鐵索。”

天將破曉時,金軍的巨斧已將河麵鐵索劈得寸斷,撞木撞開了水寨柵門。守軍見劫營不成反折了精銳,早沒了鬥誌,守將帶著殘兵欲從後門逃,卻被斡離不親率的騎兵截住。那精瘦漢子舞槍便刺,斡離不側身避過,彎刀順勢纏上槍杆,隻一絞,便聽“哢嚓”一聲,槍杆斷成兩截。他並不趕儘殺絕,隻冷冷道:“降者,不殺。”守將望著滿地屍骸,終是丟了斷槍,跪倒在地。

德清軍既破,東路軍鋒芒直指開德府。

這府城是中原重鎮,城牆高數丈,守城的是位須發皆白的老將,姓王,原是西軍舊部,麾下有數千百戰餘生的老兵。王將軍深知開德府的重要,早將府衙糧倉儘數搬上城頭,又令百姓相助,誓要與城共存亡。

最慘烈的莫過於開德府。王將軍領著全城百姓死守了三日。城頭箭儘糧絕時,百姓便搬來桌椅板凳當武器,婦人孩子也在城根下擲石塊。第三日傍晚,金兵用撞木撞開城門,那王將軍抱著府衙的銅鐘撞得震天響,口中高吟著人生自古誰無死,被刀砍倒時,手裡還攥著半幅未寫完的《出師表》。

金軍抵城下時,正逢一場大雪,雪花落進未乾的血窪裡,融成一片刺目的粉紅。完顏斡離不勒馬於雪地裡,望著城頭飄揚的大宋旗號,又看了看麾下將士凍得通紅卻依舊挺直的脊梁,忽然笑道:“這城,倒配做我軍的祭品。”笑聲裡沒半分暖意,聽得身旁親兵都打了個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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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伊始,便慘烈異常。王將軍令士兵將滾油燒開,金兵雲梯剛架上,熱油便劈頭澆下,燙得人慘叫連連,甲胄都融了半邊。斡離不卻不著急,隻令投石機日夜轟擊,又令士兵在城下堆土成山,一點點逼近城頭。

三日後,土山與城頭齊平。斡離不親執彎刀,第一個踏上土山,身後金兵如潮水般湧隨。王將軍立於城頭,手持長槊,槊尖挑著三名金兵的屍身,吼道:“大宋男兒,死戰!”老兵們響應如雷,刀槍並舉,與金兵絞殺在城頭窄道上。

有個金兵被長槊刺穿小腹,竟抱著槊杆往城下拖,想同歸於儘;王將軍身邊的親衛被數柄刀圍住,仍揮劍砍倒兩人,才力竭倒下。血順著城頭磚縫往下淌,在雪地裡彙成一條條蜿蜒的紅蛇。

斡離不與王將軍在城頭相遇時,積雪已被血染成褐紅。王將軍槊出如龍,直取斡離不麵門,斡離不卻不硬接,彎刀如靈蛇繞出,專攻對方下盤。兩人拆了十數招,王將軍畢竟年邁,腳下一滑,被斡離不抓住破綻,彎刀架上了脖頸。

“降嗎?”斡離不的刀壓得更緊,雪落在他睫毛上,凝成白霜。

王將軍望著城下屍骸如山,忽然大笑:“我大宋軍人,隻有戰死的將軍,沒有投降的懦夫!”說罷猛地撞向刀鋒。

鮮血濺了斡離不滿臉,他卻未動分毫,隻抬手抹去臉上血汙,對身後道:“巷戰,不留活口。”

開德府的巷戰持續了整整一日,直到暮色四合,最後一處抵抗的宅院才沒了聲息。完顏斡離不踏著沒過腳踝的血雪,走進府衙大堂,案幾上還擺著王將軍未寫完的絕命書,墨跡被血浸得模糊。燭火正照著那攤血跡斑斑的文稿,他盯著鞠躬儘瘁四字看了半晌,忽然抬手按住腰間彎刀——那刀柄上的狼頭紋絡,竟似在燭火裡活了過來,隱隱發出低吼。身旁偏將低聲道:二太子,城中頑抗者已儘數斬絕。

不必趕儘殺絕。斡離不聲音裡聽不出喜怒,留些活口,讓南邊瞧瞧,不降的下場。他用兵向來如此,既用雷霆手段震懾敵膽,又留三分餘地讓人權衡,這等剛柔相濟的狠辣,才是最讓人膽寒之處。

他拿起書簡,指尖劃過“儘忠”二字,忽然將其丟進火盆,看著紙頁蜷曲成灰燼,才緩緩道:“傳令,休整三日,再往南去。”

三城連破,東路軍勢如破竹。斡離不立馬開德府城頭,望著西南方向的汴京,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北風卷著他的披風,獵獵如戰旗,甲胄上的血漬已凍成暗紅,卻掩不住那雙眼睛裡燃燒的野心——這中原的錦繡江山,他要定了。

火光映在他臉上,一半是紅,一半是影,沒人能猜透這位金帥心中所想,隻知他身後的路,早已被鮮血鋪得又寬又長。

開德府的硝煙尚未散儘,城頭狼頭旗還在朔風中抖著血珠,三日光景已過。開德府的血腥氣還凝在簷角的冰棱裡,三日光陰不過是讓城根的血漬凍得更硬了些。這日天剛蒙蒙亮,完顏斡離不已立在府衙前的高台上,玄色鐵甲上的冰霜被晨光映得發亮,他望著校場裡列隊的金兵——甲葉上的血痂凍成暗紅硬塊,卻掩不住那股子剛歇下來又要撲食的凶勁,嘴角勾起一抹冷硬的弧度。望著麾下將士正在收拾行裝,甲胄上的冰霜被日頭曬得簌簌往下掉,落在凍土上碎成細白的粉末,倒比刀劍相擊更添了幾分肅殺。

這三日裡,他並未讓大軍歇腳。白日裡校場操練聲震得地磚發顫,騎兵衝陣時馬蹄踏碎殘冰,揚起的雪塵混著汗氣在風裡滾;夜裡中軍帳的燭火總亮到三更,他對著輿圖上圈出的懷州方位,指尖在太行餘脈四字上反複摩挲,玄色袖擺掃過案上的銅燈,燈花一跳,映得他眸中寒芒更烈。

第三日傍晚,朔風忽然轉厲,卷著殘陽把西天染得如血潑過。斡離不猛地轉身,腰間彎刀的穗子被風扯得筆直,他抬手將馬鞭往西南方向一指,聲音不高,卻蓋過了營中所有動靜:

“拔營,向懷州!”

三個字從他齒間迸出,竟似帶著冰碴子,砸在每個金兵耳中。

軍令一下,整座大營像被捅醒的巨蟒,瞬間活了過來。鐵騎套上鞍韉時發出脆響,步兵扛起長矛的動靜齊整如潮,連隨軍的輜重車都似長了腳,輪軸轉動聲裡帶著股急不可耐的衝勁。最先動的是前鋒騎兵,玄色披風在暮色裡連成一片烏雲,馬蹄踏過開德府的城門時,將地上半融的血冰碾出串串暗紅的轍痕,倒像是巨蟒爬過大地留下的印記。

霎時間,校場裡甲葉碰撞聲如急雨驟落,馬蹄踏碎殘雪的悶響混著輜重車的輪軸聲,在空蕩的街巷裡滾出老遠。東路軍如一條蘇醒的玄色巨蟒,首尾相銜,朝著西南方向的懷州蜿蜒而去。

斡離不勒馬陣前,馬鞭在空中劃出一道冷弧,指的正是懷州方向。風卷著他的披風,獵獵如墨色戰旗,眸中寒芒比刀鋒更銳——開德府的血還沒冷透,懷州的城牆,怕是又要染上新的紅了。

大軍行得極快,馬蹄揚起的雪塵與凍土末子混在一處,遮得日頭都成了昏黃。隊伍裡不聞半句喧嘩,隻有甲葉相擊的脆響、馬蹄踏地的沉響,還有偶爾傳過的斥候低喝,像一頭蓄勢的巨獸,蹄下每一步都透著碾碎一切的力道。

斡離不親率中軍隨後,胯下戰馬打了個響鼻,噴出的白氣混著他甲胄上未散的血腥氣,在風裡凝成淡紅的霧。他勒馬回望了一眼開德府城頭的狼頭旗,那旗幟被風扯得快要裂開,卻仍倔強地指著南方——就像他此刻的眼神,分明是盯著懷州城那道尚未被鐵蹄踏破的城牆。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刀柄上的狼頭紋絡。那狼眼似在風裡閃著光,正與他望向懷州方向的眼神一般,藏著三分嗜血,七分篤定——這中原腹地的城池,便如一串待摘的果子,他要一顆接一顆,摘到汴京為止。

大軍行進如一條玄色長蛇,穿過殘陽鋪就的血色荒原。甲葉相擊的脆響混著馬蹄聲,在曠野裡蕩出老遠,驚得寒鴉撲棱棱飛起,繞著旌旗盤旋三匝,終是被那股子殺伐氣逼得往更南的方向逃去。懷州城的輪廓還隱在遠處的暮靄裡,但東路軍的鐵蹄聲,已如擂鼓般敲在了通往那裡的每一寸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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