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揮刃正軍法_鐵馬冰河肝膽照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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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揮刃正軍法(1 / 1)

“豎子!”宗澤猛地鬆開兵士的胳膊,氣得胸膛劇烈起伏,他轉身一拳砸在案上,案上的燭台被震得晃動,燭火險些熄滅。案上的地圖被他方才的動作帶得卷起一角,鄭州那處的標記仿佛也在這怒火中變得模糊。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翻湧的情緒,目光掃過廳堂,沉聲道:“那李景良呢?他難道也降了?”

兵士聞言,身子幾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囁嚅著道:“李、李統製……他沒降,可他……他跑了。”他抬起頭,見宗澤的臉色越來越沉,連忙補充道,“當時閻統製在斷後,李統製見金軍勢大,就趁亂往東京方向逃了,我們幾個想攔,可根本攔不住……”

“逃了?”宗澤重複著這兩個字,聲音冷得像寒冬的冰。他走到窗邊,推開半扇窗,夜風吹進廳堂,帶著幾分涼意,卻吹不散他心頭的怒火。他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仿佛能看到李景良那副貪生怕死的模樣——閻中立在前線浴血奮戰,兵士們在拚命抵抗,而他這個統製,卻隻顧著自己逃命,把軍紀、把家國都拋在了腦後。

宗澤轉過身,語氣已恢複了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立刻傳令下去,封鎖東京各城門,派兵搜捕李景良。無論他躲到哪裡,都要把他給我抓回來!”

身旁的屬官連忙點頭:“遵命”

夜色漸深,東京城內的街道上早已沒了白日的喧囂,隻有巡夜兵士的腳步聲偶爾響起。在城南一處破敗的土地廟裡,李景良正蜷縮在供桌下,身上的粗布衣裳沾滿了泥土和草屑,一隻鞋子早就跑丟了,光著的腳底板上劃滿了細小的傷口,滲著血珠。他雙手抱著膝蓋,頭埋在臂彎裡,耳邊還在回響著十裡坡的喊殺聲、兵士的慘叫聲,還有閻中立倒下時那絕望的眼神。他不敢點燈,隻能借著從廟門縫隙透進來的微弱月光打量著四周。供桌上的土地公神像早已布滿蛛網,神像前的香爐裡積滿了灰塵,整個廟裡彌漫著一股黴味和塵土味。他緊緊攥著藏在懷裡的一小塊乾糧,這是他逃回來的路上從一戶農家搶來的,此刻卻怎麼也咽不下去。他怕,怕金軍追來,更怕宗澤派人抓他——他知道,私自逃跑是死罪,宗澤向來嚴明,絕不會饒了他。

“吱呀”一聲,廟門突然被風吹得晃動了一下,李景良嚇得渾身一哆嗦,連忙往供桌深處縮了縮,屏住了呼吸。他側耳聽著外麵的動靜,隻聽見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還有遠處巡夜兵士的梆子聲。他鬆了口氣,剛想抬起頭,卻聽見廟外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伴隨著兵士的呼喊:“搜!仔細搜!李統製肯定就在這附近!”

李景良的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腳步聲越來越近,很快就到了廟門口,接著,廟門被猛地推開,幾道火把的光掃了進來,照亮了廟裡的每一個角落。

“大人,這裡有動靜!”一名兵士發現了供桌下的衣角,立刻大喝一聲,舉起火把湊了過去。

李景良知道自己躲不過了,他猛地從供桌下爬出來,想要往廟後跑,可剛跑兩步,就被兩名兵士撲了上來,死死按在了地上。他掙紮著,嘶吼著:“放開我!我是統製!你們敢抓我?”

“統製?”一名領頭的校尉走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臉上滿是嘲諷,“你也配叫統製?閻統製戰死沙場,你卻棄軍而逃,現在還敢稱自己是統製?”他朝兵士使了個眼色,“給我綁起來,押回留守司!”

兵士們拿出繩索,將李景良的雙手反綁在身後,又用布條堵住了他的嘴。李景良被押著走出土地廟,街道兩旁的百姓被動靜驚醒,紛紛打開窗戶探頭張望。當看到被綁著的李景良時,百姓們議論紛紛,有的指著他罵,有的搖著頭歎氣——他們都聽說了鄭州探路隊的事,知道眼前這個棄軍而逃的統製,讓多少兵士白白送了性命。

李景良低著頭,不敢看百姓們的眼神,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他被兵士押著穿過一條條街道,很快就到了東京留守司。廳堂裡的燭火依舊亮著,宗澤坐在案後,目光如炬地盯著他,那眼神裡的憤怒和失望,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兵士解開李景良嘴上的布條,又將他推倒在地。李景良“噗通”一聲跪倒,膝蓋磕在青磚上,疼得他齜牙咧嘴,卻不敢出聲。他抬起頭,看著宗澤,聲音帶著哭腔:“宗大人,末將……末將不是故意要逃的!當時金軍實在太多了,我們寡不敵眾,閻統製都戰死了,末將若是不逃,也隻能白白送命啊!求大人饒命,末將再也不敢了!”

宗澤看著他這副貪生怕死的模樣,心中的怒火更盛。他站起身,走到李景良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沉重:“李景良,你可知罪?”

李景良連忙磕頭:“末將知罪!末將不該臨陣退縮,求大人開恩!”

“臨陣退縮?”宗澤冷笑一聲,聲音裡滿是失望,“閻中立以身為盾,護著兵士,護著文書,直至戰死;那些普通兵士,明知不敵,也敢拿著刀與金軍拚殺。你呢?你身為統製,本該帶頭衝鋒,可你卻在最關鍵的時候棄軍而逃,把那些信任你的兵士扔在戰場上,讓他們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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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李景良,一字一句地說道:“戰而不勝,罪可以饒恕;私自逃跑,這是無視主將,更是無視軍紀,無視家國!”

李景良聽到這話,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他知道,宗澤這話一出口,自己便再無活路。他拚命磕頭,額頭撞在青磚上,發出“咚咚”的聲響,很快就滲出血來:“宗大人,求您再給末將一次機會!末將願意戴罪立功,去前線殺金軍,彌補過錯!求您饒命啊!”

宗澤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眼時,眼中已沒了半分波瀾,隻剩下冰冷的決絕:“軍法如山,不容徇私。你若想贖罪,便用你的死,來警戒全軍將士——往後再有臨陣脫逃者,便是你的下場!”

他轉身回到案後,拿起一支令旗,擲在地上,沉聲道:“來人!將李景良押到校場,斬首示眾!”

兩名兵士立刻上前,架起癱軟在地的李景良。李景良還在掙紮著,嘴裡喊著“求大人饒命”,可兵士們根本不理會,架著他就往校場走去。宗澤站在案後,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手指緊緊攥著案角,指節泛白——他並非無情,隻是身為東京留守,他必須嚴明軍紀,才能守住這東京,守住這大宋的江山。

校場上早已列隊完畢,數千名宋軍將士手持兵器,整齊地站在校場中央。月光灑在校場上,給將士們的甲胄鍍上了一層冷冽的銀輝。李景良被押到校場中央的高台上,兵士們解開他的繩索,將他按跪在地上。他看著台下密密麻麻的將士,有的眼神憤怒,有的眼神凝重,還有的眼神裡帶著惋惜——他知道,自己今日必死無疑。

宗澤走上高台,手持令旗,目光掃過台下的將士,聲音洪亮得傳遍整個校場:“將士們!閻中立統製在鄭州十裡坡力戰金軍,直至戰死,他是我大宋的英雄!可李景良身為統製,卻在戰場上棄軍而逃,置將士們的性命於不顧,置家國於不顧!”

他舉起令旗,高聲道:“軍法無情!今日斬李景良,便是要讓全軍將士知道,臨陣脫逃者,死!往後若有再敢無視軍紀、貪生怕死者,無論官職高低,皆以軍法處置!”

話音未落,宗澤猛地將令旗擲下。

“斬!”

劊子手早已手持長刀候在一旁,見令旗落下,立刻上前一步,雙手握住刀柄,猛地揮刀斬下。

刀光一閃,伴隨著一聲悶響,李景良的頭顱滾落在高台上,鮮血噴湧而出,濺在冰冷的青磚上,很快就積成了一灘。台下的將士們見狀,紛紛屏住呼吸,沒有人說話,隻有風卷過校場的聲響,帶著幾分悲壯。

宗澤站在高台上,望著李景良的屍體,眼神凝重。他知道,這一刀不僅斬了李景良,更是斬向了軍中的怯懦與貪生怕死。他轉過身,再次看向台下的將士,聲音依舊洪亮:“將士們!如今金軍壓境,家國危在旦夕,唯有上下一心,嚴守軍紀,方能擊退金軍,保住大宋江山!你們可有信心?”

“有!”

數千名將士齊聲呐喊,聲音震耳欲聾,刺破了沉沉的夜色,回蕩在東京的上空。月光下,將士們的眼神變得更加堅定,手中的兵器握得更緊——他們知道,從今日起,再無臨陣脫逃者,隻有為家國而戰的大宋將士。

校場上的血跡已被夜風卷著塵土半掩,月光灑在殘留的血漬上,泛著暗褐色的冷光。數千將士的呐喊聲雖已散去,可甲胄碰撞的餘響仿佛還在東京城頭回蕩,連簷角的銅鈴都似帶著幾分激昂。宗澤立在高台上,望著台下漸次退去的兵士——他們的背影比往日更顯挺拔,甲胄上的霜氣在月光下凝成細珠,卻掩不住眼中燃起的戰意。他抬手拂去袍角沾染的塵土,指腹無意間觸到腰間的玉帶,那玉上刻著的“守土”二字,此刻在掌心燙得發燙。

三日後的清晨,東京城的譙樓剛敲過五更,城門口的守軍便攥緊了長槍。連日來金軍在鄭州一帶蠢蠢欲動,斥候傳回的消息說完顏粘罕部正往鄭州活動動,城中百姓雖未慌亂,卻也多了幾分戒備——街頭的鐵匠鋪日夜不休,鐵錘砸在鐵砧上的“叮叮”聲,與城樓上兵士的操練聲交織在一起,成了東京城最堅實的底色。

“報——!”一名斥候策馬從城外奔來,馬蹄踏過青石板濺起晨露,他翻身落馬時甲胄上還沾著草屑,衝進留守司時聲音帶著急促,“大人!鄭州方向來了三人,自稱是金軍使者,要見留守大人,其中一人……竟是前幾日降金的郭俊民!”

宗澤正坐在案前批閱文書,案角放著半截斷刃——那是閻中立戰死時被金軍斬斷的斷刀,昨日斥候從十裡坡帶回,刀尖上還殘留著暗紅的血鏽,他特意放在案前,晨起便摩挲幾遍,指尖總能觸到那粗糙的斷口,似能摸到閻中立戰死時的溫熱鮮血。聽聞“郭俊民”三字,他握著筆的手一頓,墨汁在紙上暈開一小團黑漬,眸中厲色乍現,卻隻淡淡道:“帶他們來廳堂,我倒要看看,這降將還有何臉麵見我。”

辰時過半,郭俊民三人被守軍押著穿過街道。郭俊民穿著一身半新的金人防寒短褐,腰間係著銅帶——那服飾與城中宋軍的粗布甲胄格格不入,領口還繡著淡淡的金狼紋,是金軍下級官員的製式。他走得極慢,頭垂得低,額前的亂發遮住了眼睛,不敢看兩旁百姓的眼神。百姓們認得出他,前日閻中立戰死、李景良逃竄的事早已傳遍東京,有人朝他扔了爛菜葉,罵道:“叛徒!閻統製屍骨未寒,你倒穿著金人的衣裳回來當狗!”郭俊民身子一縮,卻不敢躲,隻加快了腳步,銅帶碰撞的“叮當”聲在此刻顯得格外刺耳。

身旁的史姓金將卻毫不在意。他身材魁梧,比尋常宋軍兵士高出半個頭,頭戴鐵盔,盔上紅纓垂在肩側,被晨風吹得微微晃動。他手中握著一根牛皮馬鞭,時不時用馬鞭指著街邊的樓閣,嘴角帶著不屑的笑,仿佛這東京城已是金軍囊中之物。路過校場時,他瞥見地上殘留的血痕,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低聲對郭俊民道:“這便是宗澤操練軍士的地方?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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