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一聲清脆的碎裂聲,在萬籟俱寂的山穀夜晚,顯得格外刺耳!
“誰?!那邊有動靜!”巡邏隊瞬間警覺,所有閒聊戛然而止,火把“呼”地一下齊齊照向徐庶藏身的灌木叢!
“出來!看見你了!”厲喝聲響起,帶著明顯的緊張和殺意!
徐庶暗叫一聲不好,知道自己已經徹底暴露!生死關頭,他毫不猶豫,體內真氣湧動,轉身就如同一支離弦的利箭般,向著後方更深、更黑暗的茂密山林竄去!速度之快,隻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
“有奸細!放箭!快追!”巡邏隊頭目驚怒交加,厲聲吼道!
咻咻咻!幾支淩厲的箭矢瞬間破空而來,狠狠地釘入徐庶剛才藏身之處的灌木,枝葉亂飛。緊接著,尖銳刺耳的警鑼聲“鐺鐺鐺鐺”地在整個營寨中瘋狂響起,更多的火把被迅速點燃,人聲鼎沸,腳步聲雜亂響起,整個營地如同被捅了的馬蜂窩,瞬間從沉睡中驚醒過來!
徐庶將輕身功夫施展到極致,在山林間左衝右突,疾奔如飛,耳畔風聲呼嘯。身後的追兵的呼喝聲、腳步聲越來越近,而且聽起來人數正在不斷增加,並且對周邊地形頗為熟悉,開始有意識地進行包抄合圍,顯然都是老於此道的悍卒!
懸崖上的侯三和張黑子聽得下方驟然爆發的喧囂和越來越近的追捕聲,心急如焚,冷汗直冒,卻牢記命令,不敢妄動暴露接應點。
徐庶深知絕不能被合圍,更不能將追兵引向侯三他們的藏身之處。他猛地一折方向,不再直線逃離,而是向著另一處更加陡峭難行、遍布濕滑苔蘚的黑暗山澗奔去。追兵緊追不舍,箭矢不時從他身邊呼嘯掠過,釘在樹乾上噗噗作響。
眼看前方火光晃動,另一支攔截的隊伍就要堵住去路,徐庶眼角餘光忽然瞥到側前方有一處被藤蔓遮掩、極其狹窄的石縫,幽深黑暗,似乎僅容一人側身艱難通過。他不及多想,猛地衝過去,撥開藤蔓,毫不猶豫地鑽了進去!石縫內黑暗潮濕,狹窄逼仄,蜿蜒曲折,隻能勉強側身挪動。追兵大隊很快趕到石縫外,火把的光亮無法深入,試圖向內盲目射箭,卻因角度過於刁鑽狹窄,箭矢紛紛撞在石壁上,無法構成威脅。
“媽的!鑽到老鼠洞裡去了!留一隊人守在這裡!給老子死死盯住!其他人,立刻分頭,繞到山後麵去看看有沒有其他出口!快馬加鞭,立刻回營稟報將軍!”追兵頭目氣急敗壞地吼道,聲音在石縫外回蕩。
徐庶在黑暗、曲折、缺氧的石縫中艱難地向前挪動,冰冷的石壁摩擦著他的身體,不知具體走了多久,仿佛經曆了一個世紀,終於看到前方透來一絲極其微弱的、不同於火把的自然光。他小心翼翼地摸到出口,撥開洞口的雜草,發現外麵是一處更為偏僻、植被更加茂密陰森的山穀,似乎暫時擺脫了追兵的直接圍堵。
他不敢有絲毫停留,立刻憑借記憶和星辰方位,大致辨認方向,試圖繞一個大圈,返回與侯三他們事先約定的第二個緊急彙合點。
然而,就在他經過一片亂石嶙峋、白骨隱約可見的陡坡時,腳下忽然被一個硬物重重絆了一下,險些摔倒。他踉蹌一步,穩住身形,皺眉低頭看去,借著透過林隙的慘淡月光,發現絆倒他的似乎是一具早已腐爛不堪、被野獸啃噬得隻剩殘缺骨架和幾片破爛皮甲的屍體。從其腐朽程度和周圍環境看,顯然已經死了有些時日,絕非新喪。
徐庶本不欲理會,亂世之中,山野橫屍實屬常見。但就在他目光掃過那屍體身旁半掩在黑色泥土和枯葉中的一件東西時,他的身體猛地僵住了!血液仿佛瞬間凍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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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柄斷折的製式長矛,木製矛杆早已腐朽斷裂,但那鏽跡斑斑卻仍能看出原型的鐵質矛尖和末端殘留的、雕刻著雲紋的青銅箍套形製,卻讓他感到無比的熟悉——與他當年遊曆邊塞時,在並州軍中見過的製式長矛一模一樣!而且,在那屍骨的腰腹部,纏繞著一條破爛的皮質腰帶,上麵似乎還依稀可見一個模糊的、刻著“並州丁原帳下”字樣的腰牌痕跡!
並州軍?!
丁原?!
徐庶的心臟如同被重錘猛擊,瘋狂地跳動起來,巨大的驚駭席卷全身!董卓、並州軍、伏牛山、神秘的數千精兵、曹寅的逃離、李常侍的西北之行……這些原本散亂的碎片,在此刻瘋狂地碰撞、拚接,指向一個令人不寒而栗的可能性!
他強壓下幾乎要脫口而出的驚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此地不宜久留!他不敢再多做查看,甚至不敢觸碰那腰牌,立刻如同受驚的兔子般,迅速離開這片令人毛骨悚然的亂石堆,憑借著強大的意誌力和方向感,向著彙合點拚命潛行。
數個時辰後,在天亮前最黑暗、最寒冷的時刻,徐庶曆儘艱辛,有驚無險地找到了幾乎要絕望的侯三和張黑子。三人顧不上喘息和後怕,立刻以最快速度,沿著最隱蔽的路線撤離伏牛山區域。
回到宛城時,已是第二天傍晚,華燈初上。徐庶顧不上洗去滿身的風塵和疲憊,也顧不上處理身上被荊棘劃出的細微傷口,立刻求見劉擎與林凡。
當徐庶用儘可能平靜卻難掩震撼的語氣,將此次深入虎穴的所見所聞——規模宏大、規劃嚴整的軍營、訓練有素、帶著邊軍悍勇之氣的人員、巡邏隊口中疑似涉及“董將軍”的對話、以及那具並州軍士卒的遺骸和那致命的腰牌痕跡——毫無保留地詳細道出時,整個偏廳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落針可聞。空氣仿佛凝固了,隻剩下燈燭燃燒發出的劈啪聲,如同敲在每個人的心上。
劉擎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手指微微顫抖。林凡的眉頭死死鎖緊,眼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震驚與凝重。
事情的發展,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最壞的設想!伏牛山中隱藏的,根本不是什麼地方勢力或私人武裝,而是一支極有可能與當前席卷雒陽的風暴核心——董卓集團,有著直接且深刻關聯的正規軍隊!他們像一顆毒釘般深嵌於此,究竟意欲何為?曹寅在其中又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是聯絡人?還是合夥人?
“並州軍……董卓……丁原……”林凡喃喃自語,曆史的脈絡在他腦中變得清晰,卻又因為這意外的發現而更加迷霧重重,充滿了變數。丁原已被其義子呂布所殺,其部眾大多被董卓吞並消化。那麼伏牛山中的,是董卓吞並並州軍後,秘密派出、楔入荊州腹地的一支奇兵?還是丁原死後,不願臣服於董卓、又無法返回並州的殘部,在此另尋落腳之地,苟延殘喘?但無論是哪種可能,其存在本身,就是對南郡、乃至對整個荊州最直接、最致命的威脅!
就在這時,仿佛命運的催促,一名親衛急匆匆步入廳內,送來一封蓋著荊州牧府鮮豔朱印的正式公文。公文格式嚴謹,措辭比上一封更為直接。
劉擎接過,深吸一口氣,展開閱讀。看完之後,他的臉色更加凝重,默默將公文遞給了林凡。
“劉景升……等不及了。信中言及荊州百廢待興,亟需與各郡長官共商大計,厘定賦稅,整肅防務。命我……十日之內,務必抵達襄陽州牧府赴會,不得有誤。”
十日內!
伏牛山帶來的驚天秘密尚未來得及消化,那巨大威脅的陰影還未找到應對之策,來自州牧的、更為直接的政治壓力已如期而至,如同懸在頭頂的利劍。
林凡看著公文上那不容置疑的、甚至帶著一絲命令口吻的措辭,又想起徐庶用命換來的、足以石破天驚的情報,目光緩緩變得深邃起來。他指尖輕點著那份公文,緩緩道:“襄陽之行,恐比我們預想中,更加凶險複雜了。或許……這伏牛山之秘,這把懸在我們頭頂的利劍,亦可稍加利用,成為我等與劉景升初次交鋒時,一份意想不到的、沉重的‘見麵禮’?”
如何巧妙地利用這個發現,在即將到來的、與一代梟雄劉景升的初次正式會麵中,變被動為主動,爭取到最大的生存空間和博弈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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