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四年的冬天,是在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定與忙碌交織的氣氛中降臨荊北的。送走了深謀遠慮的諸葛亮,林凡並未有絲毫鬆懈,反而如同一位技藝精湛的工匠,開始更加用心地打磨他手中這塊已然成型的“王業之基”。外部環境的暫時緩和,意味著內部建設迎來了黃金時期。
郡守府的燈火,常常亮至深夜。林凡、徐文、龐統三人構成了荊北政權的決策核心,每日處理著如同雪片般飛來的政務文書。新政的深耕進入了攻堅階段,每一項政策的細化、推行、反饋、調整,都需要耗費巨大的心力。
“軍師,這是各郡縣‘巡政使’報上的田畝清查最終彙總,以及據此修訂的新的賦稅章程草案。”徐文將厚厚一摞簡冊放在林凡案頭,雖然疲憊,但眼神中充滿了成就感,“剔除豪強隱匿,新增登記在冊的田畝約三成,新增戶籍人口近五萬戶。按新章程,田賦總量可增加四成,且因劃分等級,貧瘠之地賦稅減輕,民怨反而更少。”
林凡仔細翻閱著,連連點頭。這不僅僅是財政收入的增加,更是政權對基層控製力深入骨髓的體現。“文若,辛苦了。此乃固本之基!新賦稅章程即刻頒布,明年春耕起實行。同時,將清查出的部分官田,優先分給此次清查中表現優異的‘巡政使’及無地少地的流民,以彰其功,以安其心。”
龐統則拿著另一份關於工坊與商貿的簡報,嘖嘖稱奇:“軍師,與西涼的第一批正式交易物資已安全運抵,五百匹良馬已編入騎兵,皮毛也已入庫。更妙的是,我們通過荊南轉運去江東的紙張、烈酒,大受歡迎,換回了大量銅料和江東特產。這條商路,算是初步打通了!石魯那邊還說,新發現的礦脈已開始小規模開采,煤炭運用也漸成熟,鋼鐵產量又有所提升。”
“好!”林凡精神振奮,“告訴石魯,不僅要量產,更要提質!工坊出產的環首刀、箭簇,要成為天下的標杆!另外,與劉備方麵的具體交易細節,文若你抓緊與伊籍敲定,儘快落實。”
內政、經濟、軍事,如同三駕馬車,在林凡的駕馭下,沿著既定的軌道,穩步而快速地向前奔馳。荊北大地,呈現出一派生機勃勃、秩序井然的景象,與周邊仍處於戰亂或恢複初期的地區相比,宛如世外桃源。
這一日,林凡正在批閱關於在荊北全境推廣新式農具、並設立官營農具租賃點的條陳,親兵來報,言周卓將軍在府外求見,神色頗為興奮。
“讓他進來。”
周卓大步流星地走入,甲胄鏗鏘作響,臉上洋溢著壓抑不住的喜色:“軍師!大喜事!咱們的新軍,練成了!”
“哦?”林凡放下筆,饒有興趣地問道,“伯勇何出此言?細細道來。”
周卓激動地比劃著:“軍師,您製定的那套操典,真是神了!如今咱們的兵,令行禁止,陣列嚴整,就跟一個人似的!弓弩射擊,準頭力道都遠勝從前!尤其是按照您說的那個……那個‘小隊戰術’演練,三五成群,互相配合,攻守兼備,在複雜地形裡對付那些還隻知道一窩蜂衝的敵人,簡直就跟砍瓜切菜一樣!”
他喘了口氣,繼續道:“俺老周前段時間,特意挑了三個屯三百人)的新練精兵,跟鄧義手下那些打過不少仗的老兵搞了次對抗演練。您猜怎麼著?在預設的複雜營地裡,這三個屯的新兵,愣是靠著配合和地形,把鄧義手下五百老兵給‘全殲’了!自身傷亡還不到兩成!鄧義那小子,臉都綠了,哈哈!”
林凡聞言,眼中爆發出奪目的光彩。他深知,一支軍隊的強大,不僅僅在於裝備和人數,更在於組織度、紀律性和戰術素養。他引入的這套融合了部分現代軍事理念的操典和訓練方法,終於結出了碩果。
“好!伯勇,你與諸位將軍辛苦了!”林凡起身,用力拍了拍周卓的肩膀,“此乃我軍未來爭雄天下之根本!傳令下去,參與演練的將士,重重有賞!全軍以此為標準,加緊操練!”
“另外,”林凡沉吟道,“新軍既已成型,編製與指揮體係也需相應調整。我意,設立‘師旅製’,以五千人為一師,下設旅、隊、什、伍。明確各級軍官職責,建立參謀體係,專司情報、策劃、後勤。此事,由你與士元先生牽頭,擬定詳細方案。”
“末將遵命!”周卓轟然應諾,興奮地下去籌備了。他知道,這意味著荊北軍將向著一支真正的近代化強軍邁出關鍵一步。
時間悄然流逝,轉眼已是建安十五年初春。經過一個冬天的沉澱與加速發展,荊北的國力達到了一個空前的高度。
這一日,恰逢劉擎壽辰。林凡並未大肆操辦,而是僅在郡守府內設下家宴,與核心文武共聚。宴席之上,氣氛融洽。酒過三巡,劉擎看著在座濟濟一堂的人才,看著窗外襄陽城依稀可見的萬家燈火,感慨萬千。
他舉起酒杯,麵向林凡,情真意切地說道:“文淵,自潁川相遇至今,已近十載。昔日我兵不滿千,將隻數員,寄人籬下,前途茫茫。若非文淵你傾力輔佐,屢出奇謀,內修政理,外禦強敵,焉有今日坐擁荊北二郡,帶甲數萬,賢才雲集之盛況?此杯,我敬你!荊北基業,文淵當居首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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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劉擎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林凡連忙起身,端起酒杯,心中亦是心潮澎湃。他知道,這是劉擎發自肺腑的認可,也是對他多年來辛勤付出的最高褒獎。他環視眾人,徐文、龐統、周卓、鄧義、蘇厲、桓階……一張張麵孔,都是與他一同奮鬥至今的夥伴。
“主公言重了!”林凡聲音洪亮,帶著真摯的情感,“凡本微末之士,蒙主公不棄,委以腹心,方有今日用武之地。荊北能有今日,乃主公英明決斷,在座諸位同心協力,三軍將士用命,數十萬百姓歸心之結果!凡,豈敢獨居其功?此杯,凡敬主公!敬諸位同僚!敬我荊北所有軍民!”
他將酒飲儘,繼續說道:“然,今日之荊北,雖根基已固,卻遠未到高枕無憂之時。曹操在北,厲兵秣馬;孫權在東,虎視眈眈;劉備在南,亦非池中之物。天下四分之勢雖成,然競爭才剛剛開始!凡願與主公,與諸位,繼之以恒,勵精圖治,使我荊北,不僅為亂世樂土,更為將來一統天下、再造華夏之基石!”
“願隨主公、軍師,共圖大業!”眾人齊聲應和,聲震屋瓦,士氣高昂。
就在宴席氣氛達到高潮之際,一名“暗羽”信使悄然而至,將一份絕密情報呈給林凡。林凡展開一看,瞳孔微縮,隨即臉上露出一絲複雜的、帶著了然的神色。
他將情報遞給身旁的龐統和徐文,低聲道:“曹操,動手了。”
情報顯示,曹操以天子名義,下詔斥責馬騰、韓遂“擁兵自重,不尊朝廷”,並任命鐘繇為司隸校尉,都督關中諸軍,顯然是要對盤踞西涼的馬騰、韓遂用兵!曆史上著名的“潼關之戰”的序幕,已然拉開。
龐統看完,沙啞一笑:“果然不出軍師與孔明所料!曹操穩定內部後,首要目標便是解除西顧之憂。如此一來,其短時間內,再無全力南征之可能。我軍,又贏得了一段寶貴的發展時間!”
徐文也道:“此確為良機。我軍可按既定方略,繼續深化內政,鞏固盟好。隻是……西涼馬騰那邊,軍師打算如何應對?”
林凡目光深邃,手指無意識地在案幾上敲擊著。他與馬騰有盟約在先,但直接出兵援助,距離遙遠,風險巨大,也未必符合荊北目前的利益。
“立刻傳信給蘇厲,”林凡沉聲道,“讓他以我的名義,全力協助馬騰將軍備戰,並將我們掌握的曹軍動向,儘可能詳細地提供過去。同時,將我們庫房中能調撥的勁弩、箭矢、優質鐵甲,緊急輸送一批給西涼。此外,讓我們在許都的人,散播謠言,就說……孫權或劉備,欲趁曹操西征之機,北上襲取許昌!”
龐統眼睛一亮:“軍師此計大妙!既履行了盟約,給予了實際支持,又避免了直接卷入。散播謠言,更是攻心之上策,若能令曹操心生疑慮,分散其兵力精力,便是對西涼最大的援助!”
林凡點頭,這正是他的意圖。亂世之中的盟約,需要維護,但更要講究策略。他必須在道義與現實利益之間,找到最佳的平衡點。
曹操西征的消息,如同最後的拚圖,徹底奠定了天下四分的格局。
北方,曹操雖雄踞中原,然內有世家牽絆,外有西涼叛亂,短時間內無力南顧。
東方,孫權坐擁江東,水軍強盛,然北有曹操威懾,西有荊北林凡阻隔,難以擴張。
南方,劉備據有荊南,有關張趙之勇,諸葛之智,然地僻民寡,正處於積蓄力量的關鍵時期。
而西方相對中原),林凡經營的荊北,政通人和,兵精糧足,外聯西涼,南交劉備,已成為一股任何人都無法忽視的強大力量。天下四極——曹、孫、劉、林,鼎足之勢,終告成型!
夜色深沉,宴席散去。林凡獨自一人,再次登上了襄陽城樓。
寒風拂麵,卻吹不散他胸中的萬丈豪情。腳下是他一手締造的基業,堅固而充滿活力;遠方是依舊紛亂的天下,等待著他去逐鹿、去平定。
從潁川城頭重生的一個小卒,到如今手握重兵、名動天下的“王佐之才”,一方諸侯,他走過了一條布滿荊棘卻又波瀾壯闊的道路。
他知道,眼前的安定隻是暫時的。與曹操的決戰,與孫權的博弈,與劉備既合作又競爭的關係,都將是他未來必須麵對的挑戰。
但此刻,他內心充滿了信心。
因為他擁有這個時代最寶貴的財富——超越千年的見識,一支正在向近代化蛻變的強大軍隊,一個穩固而高效的後方基地,以及一群願意追隨他開創未來的文臣武將。
“鼎足之勢已成……”林凡望著星空,低聲自語,“那麼,下一步,便是如何在這鼎足之中,脫穎而出,問鼎天下了!”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漆黑的夜空,看到了那並不遙遠的、更加波瀾壯闊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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