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窗外漸漸沉落的夕陽,那光芒如同稀釋的鮮血,塗抹在殘破的城垣上。
“傳令各郡縣,加緊春耕,恢複生產。工坊營,全力運轉,補充軍械,尤其是箭矢與霹靂車專用石彈。招募新兵,嚴格操練。我們要在曹操緩過氣來之前,變得比之前更強大!”
“諾!”
就在樊城開始舔舐傷口、荊北全力轉向恢複之時,退往宛城的曹仁大軍,卻籠罩在失敗與惶恐的陰雲之中。
撤退的路上並不平靜。周卓率領的荊北騎兵,如同幽靈般不時出現,利用熟悉的地形,進行著凶悍而精準的襲擾。他們並不與曹軍斷後部隊硬拚,而是專挑落單的、行軍遲緩的小股部隊和輜重隊下手,焚毀糧草,斬殺士卒,然後迅速遠遁。這種無休止的騷擾,讓本就士氣低落的曹軍更加疲憊和緊張,逃亡事件時有發生。
宛城暫時成了曹仁的落腳點。殘兵敗將湧入城中,帶來的不是勝利的喜悅,而是失敗的壓抑與對未來的恐懼。軍中關於西涼馬超的流言愈發誇張,有的說馬超已經打破潼關,兵臨長安;有的說馬超與韓遂不和,內訌在即;更有的說曹操在許都已然震怒,要追究南征失利之責……人心惶惶,不可終日。
曹仁坐在宛城太守府中,麵前攤開著來自許都的斥責詔書以及關中雪花般飛來的求援急報。他的臉色憔悴,眼窩深陷,仿佛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他知道,這次南征失敗,責任重大。不僅未能拿下荊北,反而損兵折將,更讓西涼馬超趁機坐大,關中局勢糜爛。
“林凡……龐統……馬超……”他反複咀嚼著這幾個名字,心中充滿了挫敗感與恨意。他自隨曹操起兵以來,曆經大小戰役無數,從未遭遇如此徹底的戰術和戰略上的失敗。林凡的防守無懈可擊,龐統的外交釜底抽薪,馬超的時機恰到好處……這一切,仿佛是一盤早已精心策劃好的棋局,而他,成了那個被動挨打、最終被將死的棋子。
“大將軍,丞相急令!”一名親衛匆匆闖入,呈上一封火漆密信。
曹仁心中一緊,連忙拆開。信是曹操親筆,語氣前所未有的嚴厲,斥責他頓兵堅城、貽誤戰機,致使西涼坐大,令其即刻穩固南陽防線,不得再讓林凡有機可乘,同時……要求他上表自陳過失,並火速派兵增援關中。
看著這封信,曹仁知道,自己在軍中的地位和聲望,將因這次失敗而受到嚴重打擊。他長長地歎了口氣,無力地靠在椅背上。眼下,他隻能先穩住南陽局麵,同時儘可能抽調兵力支援關中,以期戴罪立功。至於荊北,短期內,他已是有心無力了。
樊城之戰的落幕,如同一個強烈的信號,瞬間傳遍了天下。
許都的曹操,在震怒之餘,不得不緊急調整戰略,將重心轉向撲滅西涼的馬超叛亂,對於荊北,暫時采取了守勢。
江東,柴桑。周瑜拿著最新的戰報,久久不語。他既驚歎於林凡居然真的在絕對劣勢下守住了樊城,更震驚於其竟然能說動馬超東進,一舉扭轉乾坤。
“林凡……此人不除,必成江東大患。”周瑜對身旁的魯肅沉聲道,眼中閃過一絲淩厲的殺機,“通知各部,按計劃加緊準備。”
“都督,是否再觀望……”魯肅欲言又止。
“時不我待!”周瑜斷然道,“曹仁新敗,曹操重心西移,此時不動,更待何時?荊北……也該換換主人了!”
荊南,公安。劉備與諸葛亮對坐。
“孔明,文淵真乃神人也!竟能逼退曹仁!”劉備撫掌讚歎,臉上難掩喜色。
諸葛亮羽扇輕搖,眼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主公,林軍師此戰,確可謂力挽狂瀾。然,福兮禍之所伏。曹仁雖退,然荊北元氣大傷;馬超雖起,然其性如烈火,難成大事;江東周郎,狼子野心,恐已蠢蠢欲動。天下局勢,非但未明,反而更加詭譎了。”
劉備聞言,神色也凝重起來:“那我等……”
“廣積糧,緩稱王。”諸葛亮淡淡道,“西結巴蜀,靜觀其變。我們的機會,或許……也不遠了。”
而在襄陽,林凡站在修複中的城頭,遠眺南方。他知道,打退曹仁,隻是解決了眼前的危機。來自江東的威脅,如同懸在頭頂的利劍,隨時可能落下。北方的曹操,絕不會甘心失敗。西涼的馬超,是一把雙刃劍。
“亂世……還遠未結束。”林凡低聲自語,手中緊緊攥著那半塊玉佩,目光投向煙波浩渺的漢水,以及更遙遠的、未知的南方與東方。
新的風暴,正在更廣闊的天空下,悄然彙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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