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照片是誰拍的?什麼時候拍的?我們身後那個影子……是什麼?
強烈的恐懼扼住了我們的喉嚨。那一夜,我們沒敢再睡,開著所有的燈,背靠背坐在床上,死死盯著門口和窗戶,任何一點細微的聲音都能讓我們驚跳起來。那個陌生的微信號沒有再發來任何消息,仿佛一切都隻是我們的幻覺。
但事情並沒有結束。從那天起,詭異的事情開始如影隨形。
先是張強。第二天晚上,他獨自去水房洗漱。回來後,他麵無人色地告訴我,他在水房那麵布滿水漬的鏡子裡,看到自己身後站著一個穿著藍衣服的女人。等他猛地回頭,身後卻空空如也。再看向鏡子,那女人依舊站在他身後,這次,他發現鏡中女人的嘴角,正帶著和畫中女子一模一樣的、詭異的微笑。
接著是我。我開始頻繁地做同一個噩夢。夢裡,我總是獨自一人走在公主府那間偏殿裡,畫像上的女子會慢慢從畫中走出來,她不說話,隻是靜靜地跟在我身後,我走得快,她也快,我走得慢,她也慢。我想跑,卻怎麼也動不了,隻能感覺到她冰冷的氣息吹在我的後頸上,帶著一股陳舊的、像是灰塵和腐木混合的氣味。每次我都在她冰冷的手指觸碰到我脖子的瞬間驚醒,渾身冷汗。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恐怖的是“場景綁定”帶來的,無孔不入的恐懼。
場景一:電梯
我們宿舍樓有部老舊的貨運電梯,平時很少人用。那天我幫輔導員搬完資料,不得已獨自乘坐。電梯門緩緩合上,開始下行。微弱的頂燈閃爍了幾下,像接觸不良。就在燈光明滅的間隙,我赫然看到,電梯不鏽鋼的內壁上,模糊地映照出不止我一個人的影子!在我身後,緊貼著我站著一個穿著深藍色衣服的長發女子!她低著頭,濕漉漉的頭發遮住了臉!
我嚇得魂飛魄散,猛地轉身,背後空無一物。再看向內壁,隻有我自己驚恐扭曲的臉。電梯到達一樓,門開的瞬間,我連滾帶爬地衝了出去,頭也不敢回。從那以後,我再也不敢獨自坐任何電梯,甚至看到電梯門緩緩關閉,都會產生一種強烈的、即將被封閉在一個狹小空間與某種東西獨處的窒息感。
場景二:廁所
這是我們所有人最恐懼的地方。先是張強經曆了水房鏡子事件。接著是我,一天深夜,我被尿意憋醒,不得不去宿舍內的獨立衛生間。我坐在馬桶上,心裡七上八下,總覺得黑暗中有什麼在窺視。我下意識地、絕望地低下頭,從馬桶後方與地麵的那條狹窄縫隙看出去——
本該是空蕩的、鋪著白色瓷磚的浴室地麵上,此刻,正有一雙穿著青色繡花鞋的、毫無血色的腳,腳趾朝裡,靜靜地站在門外!隔著門板,我甚至能想象出它正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等著我出去!
我瞬間失禁,溫熱的液體順著大腿流下,但巨大的恐懼讓我發不出任何聲音。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蜷縮在馬桶上,直到天色微亮,才鼓起勇氣,顫抖著推開門。門外,當然什麼都沒有,隻有冰冷的地板。但那股混合著鐵鏽和淡淡腐肉的腥氣,卻若有若無地縈繞在空氣中。
我把這件事告訴了張強,他沉默了很久,才慘白著臉說,他也遇到過類似的事。他在半夜醒來,無意中看向陽台的玻璃門我們宿舍是落地窗陽台),玻璃上映著宿舍內的景象。他看到我對麵的下鋪那個床位是空的),蚊帳後麵,似乎坐著一個長發的人影。他以為是哪個室友沒睡,但仔細一看其他床位,所有人都在床上。他再看向玻璃,那個蚊帳後的人影,似乎正緩緩地、一下一下地……梳著頭。
恐懼像瘟疫一樣在我們之間蔓延。我們試過刪除那張照片,但詭異的是,無論我們刪除多少次,它總會再次出現在手機相冊的某個角落,甚至有一次,出現在了班級群的聊天記錄裡,把其他同學也嚇了一跳,紛紛問是誰發的惡作劇p圖。我們不敢再住宿舍,一起在校外租了個房子。但那些現象,並沒有因此遠離。
搬進出租屋的第一天晚上,我們疲憊地整理著行李。客廳的電視是老式的液晶電視,屏幕漆黑。當我背對著電視收拾東西時,身後的張強突然發出一聲壓抑的抽氣。
我回頭看他,他正死死地盯著電視屏幕,瞳孔放大到極致。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漆黑的電視屏幕,像一麵模糊的鏡子,映出我們兩人蒼白的身影。而在我們兩人之間,那個本該空無一物的沙發上,清晰地映照出第三個人的輪廓——一個穿著清裝,低著頭,長發披散的女子身影。她靜靜地“坐”在那裡,仿佛一直就在那兒,成為了我們“新家”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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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徹底絕望了。這東西,跟出來了。它通過那張照片,或者說,通過我們“看見”並“記錄”下它的那個行為,像病毒一樣附著在了我們身上,侵入到了我們生活的每一個角落。
最終,我們找到了本地一位據說懂些“門道”的老人。老人聽我們語無倫次地講完經過,歎了口氣,隻說了一句:“那是畫裡的‘東西’,不喜歡被人打擾,更不喜歡被人帶走。你們拍了照,就等於請了它一份‘神’,跟著你們回家,是遲早的事。”
他教了我們一個辦法,讓我們回到公主府那幅畫像前,當著它的麵,把手機裡所有相關的照片、聊天記錄徹底刪除,並且要心懷敬畏地焚香禱告,祈求原諒。
我們照做了。再次站在那間陰冷的偏殿,麵對著那幅依舊典雅卻讓人不寒而栗的畫像時,我感覺她的眼神似乎比以前更加深邃,那抹微笑,也似乎帶上了一絲嘲弄。我們刪除了手機裡的一切,焚香,磕頭,做完一切,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那裡。
回來之後,那些明顯的靈異現象果然漸漸少了。照片不再詭異重現,電梯裡不再有多餘的倒影,廁所門外也不再出現那雙繡花鞋。
生活似乎恢複了平靜。
但有些東西,一旦種下,就無法根除。
直到現在,2023年,我已經畢業工作。我依然不敢在深夜照鏡子,因為偶爾一瞥,總會覺得鏡子裡我的影像身後,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我依然害怕漆黑的窗戶,總感覺在那片黑暗之後,貼著一張蒼白的臉。而張強,他告訴我,他至今無法直視任何古裝肖像畫,尤其是清朝女子的畫像,一看就會心悸、冒冷汗。
我們表麵上恢複了正常生活,但公主府的那次經曆,像一道無法愈合的傷疤,深深地烙印在我們的靈魂裡。它教會我們,有些古老的東西,有些沉寂的過往,真的不該被輕易打擾。你以為你隻是拍了一張照片,卻可能無意中,打開了一扇不該打開的門,放出了某種無法理解、無法驅散的存在。
它也許並沒有離開,隻是換了一種方式,更隱蔽、更耐心地,潛伏在我們日常生活的陰影裡,靜靜地等待著下一次,被我們“看見”的機會。
而下一次,我們是否還能僥幸逃脫?
我不知道。
我隻知道,每當夜深人靜,我獨自一人時,總能隱約聽到,耳邊似乎響起一陣極其細微的、像是絲綢摩擦的腳步聲,以及一聲若有若無的、帶著千年寒氣的……
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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