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哲,2023年10月因公務出差合肥。那天下著冷雨,我拖著行李箱走進稻香樓賓館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前台是個麵色蒼白的小姑娘,她敲著鍵盤,頭也不抬地說:“先生抱歉,標準間滿了,隻剩一間無窗的特價房,您看…”
雨聲敲打著賓館的旋轉門,我累得眼皮打架:“就這間吧。”
拿到房卡時,我注意到邊緣有些黏膩。309房間在走廊儘頭,地毯吸足了潮氣,踩上去像踏著腐肉。開門瞬間,一股混合著黴味和消毒水的氣息撲麵而來——那味道很怪,像是為了掩蓋什麼更深的腐敗。
房間果然沒有窗。空調出風口積著灰,發出沉悶的嗡鳴。我放下行李,突然聽見“叩叩”兩聲。
聲音來自床頭那麵牆。很輕,但很有規律。
“隔壁還沒睡啊。”我嘟囔著打開行李箱。可當我彎腰時,那聲音又響了——這次更清晰,像是用指關節在敲,從牆麵較低的位置傳來,幾乎貼著地板。
叩。叩叩。
我下意識把耳朵貼上去。牆紙冰涼,有股淡淡的鐵鏽味。就在我屏息聆聽時,敲擊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陣細微的抓撓聲,像是指甲劃過石灰牆麵。
嘶啦…嘶啦…
我猛地直起身。聲音消失了。
衝完熱水澡,疲憊壓倒了疑慮。我關掉燈,房間陷入絕對黑暗,連應急指示燈都沒有。這種純粹的黑讓人心慌,我甚至要伸手確認眼睛是否睜開。
就在意識模糊時,我聽到了——床底下傳來一聲歎息。
濕漉漉的,帶著胸腔共鳴的歎息。仿佛有什麼東西一直躺在那裡,陪我聽了整晚的雨。
我全身血液都凍住了。顫抖著摸向床頭燈,開關哢噠作響,燈卻沒亮。黑暗中,那股黴味更濃了,還混雜著若有若無的腥氣。
“誰?”我的聲音乾澀得不像自己。
沒有回應。但床墊微微下陷,像是有重量壓了上來。
我僵著脖子,慢慢把腦袋探出床沿。手機屏幕的光照向床底——那裡堆著些雜物,覆著厚灰。可正當我要鬆口氣時,光束邊緣照見了一樣東西。
一隻青灰色的腳。腳趾扭曲,指甲縫裡嵌著泥垢,就站在離我鼻尖不到半米的地方。
“啊!”我嚇得滾下床,後背撞上冰冷牆壁。手機脫手滑進床底,光亮熄滅前最後一幕,是那隻腳輕輕挪動了一下,腳趾蹭過地毯發出沙沙聲。
黑暗吞噬了一切。我蜷縮在牆角,聽見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音。更可怕的是,我聽見另一個呼吸聲——粗重、潮濕,就在房間中央。
它向我移動了。
冰冷的手指劃過我的腳踝,黏膩得像沾了膠水。那腥臭味撲麵而來,是鐵鏽混合著河底淤泥的味道。我拚命向後縮,卻無路可退。
“滾開!”我揮拳打向黑暗,觸碰到一團冰冷柔軟的東西。那東西發出類似咳嗽的咯咯聲,突然整個壓了上來。
重量大得驚人。腐爛的氣息灌進我的鼻腔,無數根冰冷的手指在我臉上遊走。我想尖叫,喉嚨卻像被堵住。在徹底失去意識前,我感覺到有濕漉漉的頭發拂過我的嘴角,聽見耳邊極輕的低語:
“下一個…就是你…”
再醒來時,陽光從門縫底下透進來。我躺在冰冷的地毯上,渾身酸痛。房間一切如常,行李箱還敞開著,仿佛昨夜隻是噩夢。
我連滾帶爬衝向前台,要求換房。還是那個小姑娘,她盯著電腦屏幕:“李先生,我們係統顯示您昨晚並沒有入住記錄。”
“怎麼可能!”我亮出房卡。
她接過去看了看,眼神古怪:“309房卡是三年前的樣式,而且那間房…自從出事後就一直封著。”
我順著她手指方向看向房卡,果然印著“2020年啟用”。冷汗瞬間浸透後背:“出過什麼事?”
前台壓低聲音:“三年前有個商人住309,淩晨突發心臟病。等保潔發現時,他…”她頓了頓,“他整個人蜷在床底下,指甲全翻起來了,像是拚命想扒開地板。最怪的是,他手機裡最後一段錄像,是對著床底拍的,裡麵有個女人的聲音一直在說‘下一個就是你’。”
我渾渾噩噩地走出賓館,陽光刺得眼睛發痛。手機突然震動,是朋友發來的新聞《合肥稻香樓賓館靈異事件再添新證?失蹤保潔員遺體驚現化糞池》。
配圖打了馬賽克,但我還是看清了——那隻從淤泥中伸出的、青灰色的腳,和昨晚床底那一模一樣。報道提到,死者指甲縫裡檢測出309房間特有的牆紙纖維。
當晚我高燒不退,夢裡總聽見抓撓聲。妻子幫我換睡衣時,突然驚叫:“你背上怎麼了?”
鏡子裡的景象讓我窒息——整個後背布滿青黑色手印,像是被很多人用力抓過。最可怕的是,這些手印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淡去,就像有什麼東西一直趴在我背上,此刻正緩緩鬆開手。
從那天起,我再也不敢住任何賓館。每次走進密閉房間,都會下意識查看床底。而每當夜深人靜,我總能聽見若有若無的敲門聲——不是來自門外,而是來自臥室的牆壁。
很低的位置,貼著地板。
叩。叩叩。
就像那天晚上,在稻香樓309房間裡聽見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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