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一聲格外響亮的撞擊聲後,聲音戛然而止。
一切恢複了寂靜,隻剩下窗外的雨聲和雷鳴。
丈夫顫抖著,想靠近馬桶看看。就在他邁出腳步的瞬間——
“嘩啦”一聲!
不是從馬桶,而是從洗手池的下水口!一團糾纏在一起的、濕漉漉的、像是頭發又像是水草的黑乎乎的東西,混合著汙濁的泥水,猛地從下水口湧了出來,瞬間堵塞了水池,那濃烈的腐臭味,即使隔著一米多遠,也熏得人幾乎暈厥。
夫妻倆嚇得魂飛魄散,連夜尖叫著跑出了家門,敲響了鄰居的門求助。
而與此同時,三樓陳伯的家裡,正經曆著更可怕的事情。
巨大的雷聲把陳伯從淺眠中驚醒。他睜開眼,房間裡一片漆黑,隻有閃電劃過時,能瞬間照亮屋內的一切。
就在一次閃電亮起的刹那。
他看見,他的床邊,站著一個女人。
白色的,濕透的裙子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瘦削的輪廓。長發披散著,不斷地往下滴著水珠,在地板上形成一小灘水漬。最恐怖的是她的臉,極度蒼白,甚至有些浮腫,一雙眼睛沒有瞳孔,隻有一片渾濁的死白,正直勾勾地“看”著他。
陳伯嚇得心臟幾乎停跳,他想叫,喉嚨卻像是被死死扼住,發不出任何聲音。他想動,身體卻像被無形的繩索捆在了床上,連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
鬼壓床!但比鬼壓床更恐怖的是,他能清晰地看到那個實體!能聞到那濃烈到令人作嘔的、混合著水腥和腐臭的氣味!能感覺到她身上散發出的、冰窖般的寒意!
那女鬼就那樣靜靜地站在床邊,“凝視”了他不知道多久。在又一次閃電亮起時,陳伯驚恐地發現,她似乎……咧開嘴,笑了一下。那笑容僵硬而詭異,充滿了惡意。
然後,她動了。
她沒有轉身,而是像一抹被擦掉的影子,向後飄去,穿過了緊閉的臥室門,消失了。
幾乎在她消失的同時,陳伯發現自己能動了。他猛地從床上彈起來,失控地發出淒厲的慘叫,連滾帶爬地衝出臥室,打開家裡所有的燈,蜷縮在客廳的角落,直到天亮。
第二天,精神幾乎崩潰的陳伯被兒子緊急接走,再也沒有回來住過。那房子很快被封了起來,據說請了“高人”來看,高人隻看了一眼,就臉色大變,連說“怨氣太重,攝魂奪魄,鎮不住”,錢都沒要就匆匆離開了。
於是,那套房子,連同整棟樓,都背上了“攝魂屋”的名聲。鄰居們能搬走的都陸續搬走了,整棟樓愈發破敗陰森。
故事到這裡,似乎應該結束了。但真正讓我,以及當時所有聽聞此事的人感到徹骨寒意,並且至今陰影難消的,是陳伯搬走後,另一個鄰居偶然看到的一幕。
那個鄰居因為工作關係,有時回家很晚。有一天淩晨,他喝得有點微醺,搖搖晃晃地走回那棟樓。走到樓下時,他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三樓陳伯家那個漆黑的窗戶。
就這一眼,讓他渾身的酒意瞬間變成了冷汗。
在三樓那扇漆黑的窗戶後麵,借著遠處路燈微弱的光,他清晰地看到——
不止一張臉。
是好幾張!好幾張蒼白、浮腫、沒有表情的臉,緊緊地貼在玻璃的內側!它們擠在一起,無聲無息,一雙雙沒有焦點的眼睛,仿佛在凝視著樓下行經的每一個活人。
而無數隻青灰色、毫無血色的手,正從窗戶下方的黑暗中伸出來,密密麻麻地貼在玻璃上,五指張開,像是在無聲地抓撓,又像是在向窗外的人無聲地招手。玻璃內側,布滿了它們留下的一道道蜿蜒的水痕……
他嚇得癱坐在地,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從此,他再也不敢在深夜路過那棟樓,甚至白天,也要繞著走。
這件事過去很多年了,那棟樓據說後來也拆了重建了。但我知道,有些東西,並不會隨著磚瓦的消失而徹底湮滅。
現在,每當我深夜獨自起身,走向家裡的廁所時;每當我無意間瞥見家中漆黑的窗戶,看到玻璃上反射出自己模糊的影子時;每當我聽到水管裡傳來任何一點異樣的聲響時……1995年夏天,荔灣區那棟樓,三樓窗戶後的那些蒼白的臉和無數隻的手,就會清晰地浮現在我的腦海裡。
它提醒著我,也許在某些我們看不見的維度,那些充滿怨念的東西,一直都在。它們可能就靜靜地站在你的床邊,坐在你的沙發上,或者……正沿著那冰冷的管道,慢慢地,向上爬著。
所以,朋友,當你半夜獨自在家,聽到任何細微的、無法解釋的聲響時,當你感覺背後似乎有視線在注視時,當你無意中瞥向漆黑的窗戶……
請不要細看。
也許,它們正等著與你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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