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林野是被倉庫外的“叮叮當當”聲吵醒的。
他揉著眼睛推開門，就見蘇晴蹲在院壩裡，正幫著李蓉焊倉庫的鐵欄——李蓉是村裡唯一會用焊機的姑娘，災變前跟著父親學過汽修，手裡的焊槍噴出火花，把鐵欄焊得牢牢的。
“你咋不多睡會兒？”林野走過去，把手裡的熱饅頭遞過去，“我跟李蓉說不用這麼早的。”
蘇晴擦了擦臉上的焊渣，接過饅頭咬了一口：“昨天趙虎哥在村頭跟地痞嘀咕，我怕他來搗亂，早點焊好鐵欄放心。”她頓了頓，指了指林野的手，“你昨晚修門時被木刺紮了，我帶了碘伏，等會兒幫你消毒。”
林野低頭看了看掌心——昨天加固倉庫門時，不小心被木板上的刺劃了道小口子，他自己都沒在意，卻被蘇晴記在了心裡。
李蓉關掉焊槍，焊花的餘溫還在鐵欄上閃著紅光：“這鐵欄是我從廢車場拖來的，夠粗，就算趙虎帶幾個人來，也撞不開。”她說著，從工具包裡掏出把磨得發亮的扳手，“我還帶了幾個扳手，給你和蘇晴當防身的，趙虎那夥人要是敢來，咱們也不怕。”
林野接過扳手，指尖觸到冰涼的金屬，心裡卻暖——前世災變後，李蓉就是靠著一把扳手，護住了三個老嬸子，最後卻因為沒糧，餓暈在雪地裡。這一世，他絕不會讓那樣的事再發生。
“我去鎮上拉剩下的糧，你們在家盯著點。”林野把扳手彆在腰上，又從口袋裡摸出把鑰匙遞給蘇晴，“倉庫的鑰匙你拿著，要是趙虎來，彆跟他硬拚，先鎖門，等我回來。”
蘇晴接過鑰匙，指尖蹭到他的掌心，臉微微泛紅：“你路上小心，我跟梅娘嬸子說好了，等你回來煮紅薯粥。”
林野點點頭，轉身往拖拉機走去。剛到村口，就見趙虎蹲在路邊抽煙，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的拖拉機，見他過來，故意把煙蒂往地上一踩：“小林，又去拉糧啊？這麼多糧，不怕被人惦記？”
林野沒理他，發動拖拉機就往前開。後視鏡裡，趙虎還站在原地，身邊多了兩個陌生的地痞，正指著他的拖拉機嘀咕——不用想也知道，是在盤算怎麼搶糧。
等他拉著剩下的二十袋大米、十袋麵粉回到村裡時，日頭已經偏西。蘇晴早就等在村口，手裡還拎著個保溫桶：“粥還溫著，你先喝點墊墊。”
保溫桶裡是紅薯粥，甜絲絲的，還加了他昨天買的紅糖。林野喝著粥，看著蘇晴站在風裡，頭發被吹得飄起來，忽然覺得，這三個月的囤貨苦，都值了。
“趙虎下午來了一趟。”蘇晴蹲在他身邊，幫他把米袋往倉庫裡搬，“他說想跟你‘借’點糧，我沒理他，他就罵罵咧咧地走了，還說……還說要讓你‘後悔’。”
林野的動作頓了頓，把最後一袋米摞到貨架上：“沒事，有鐵欄，有扳手，他不敢來硬的。”話雖這麼說，他卻在心裡盤算——得再買幾把獵槍，災變後，光靠扳手不夠。
梅娘這時拎著個竹籃過來，裡麵是剛蒸好的紅薯：“小林，蘇晴，快吃點紅薯！趙虎那小子下午還去灶房晃了圈，我沒給他好臉色，他就走了。”
林野接過紅薯，咬了一口，甜得發糯。他看著梅娘、蘇晴、李蓉圍在倉庫邊，月光落在她們身上，像披了層暖紗——這就是他要護的人，要守的煙火。
夜裡，林野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窗外的風越來越大，溫度計顯示“8c”，比昨天又降了10c。他摸出手機，刷到新聞——“南方多地出現異常降溫，專家建議做好防寒準備”。
他知道，災變越來越近了。
他從枕頭下摸出清單，又加了一行：買獵槍，買子彈，給每個女眷備一把防身刀。
而村頭的破屋裡，趙虎正跟兩個地痞喝酒，桌上擺著半袋偷來的玉米麵：“林野那小子有糧，還有鐵欄，硬搶不行，得想個辦法……”他的眼睛裡閃著貪念的光，像餓狼盯著獵物，“等天冷了，他肯定要燒煤，咱們就從煤下手……”
風裹著寒意吹進破屋，趙虎的話混著酒氣，散在夜裡，成了災變前，最危險的暗湧。
林野不知道趙虎的具體計劃，但他知道，這場囤貨與守護的仗，才剛剛開始。他要做的，就是把倉庫堆得更滿，把鐵欄焊得更牢，把身邊的人護得更緊，直到寒夜過去，暖春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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