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未曦時，小院外的荒坡就響起了鋤頭刨土的聲響。五個俘虜被解開了束縛，隻留了手腕上的軟繩，在老楊的看管下開墾荒地——這片荒坡離小院不遠，土質肥沃，之前一直沒來得及打理，正好讓他們來鬆土，準備種上冬儲的白菜和蘿卜。
“動作快點！彆磨磨蹭蹭的！”老楊背著獵槍站在坡上，目光銳利如鷹，手裡的鞭子象征性地揮了揮，卻沒真往人身上抽。他打獵多年，身上自帶一股威懾力，俘虜們不敢偷懶，低著頭使勁刨土，鋤頭下去“吭哧”作響，土塊被翻得整整齊齊。
林野扛著木杆走過來，身後跟著蘇晴，兩人要在荒坡邊搭個簡易的籬笆，把開墾好的地圈起來，防止野獸糟蹋。“老楊，辛苦你了，盯著點他們，彆讓他們耍滑頭。”林野把木杆插進土裡，“要是有人敢逃跑，直接綁回來，不用手下留情。”
“放心吧林野！”老楊咧嘴一笑，露出兩排黃牙，“我這雙眼睛，就算是兔子也跑不過我，何況是這幾個蔫瓜。”
正說著，坡下傳來一陣騷動，一個瘦高個俘虜趁著眾人不注意，偷偷往山林方向溜，剛跑出去沒幾步，就被老楊甩出的繩套套住了腳踝，“撲通”一聲摔在地上。“想跑？沒那麼容易！”老楊大步走過去，一腳踩在他背上，“給你機會贖罪，你還不珍惜，真當我們好欺負？”
瘦高個俘虜嚇得渾身發抖，連連求饒：“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們再給我一次機會！”
林野走過去，冷冷地看著他：“我們留你一條命，讓你靠勞動贖罪，你卻想著逃跑。既然你不想乾活，那就把你關回柴房，三天不準吃飯！”
其他俘虜見狀，嚇得更不敢偷懶了，手裡的鋤頭揮得更快了。蘇晴歎了口氣：“這些人也是被生活逼的，可逃跑終究不是辦法。”林野搖搖頭：“慈不掌兵，善不為官，災年裡對惡人寬容，就是對自己殘忍。咱們給了他們機會，能不能把握住，全看他們自己。”
處理完逃跑的俘虜，林野正要回小院，老楊忽然眼睛一亮，指著荒坡深處：“林野，你看那是什麼？”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隻見荒坡儘頭的灌木叢裡，長著一片紅彤彤的野果樹，果實像小蘋果，掛滿了枝頭，在晨光裡泛著誘人的光。“是山荊子！”張強不知何時也走了過來，眼睛一亮，“這果子能吃，酸甜可口，還能曬成果乾，冬天當零嘴，也能用來釀酒。”
“還有這種好事！”周嬸和陳嬸也湊了過來，看著滿樹的野果，笑得合不攏嘴，“這下好了，又能給孩子們添點零嘴，還能多存點食物。”
林野當即決定：“老楊，你繼續盯著俘虜墾荒，我們去摘野果。”說著，就帶著蘇晴、張強和兩個孩子往野果樹那邊走。
野果樹長得不高，伸手就能摘到。小丫頭和小諾興奮地跳起來，摘下一顆山荊子，擦了擦就往嘴裡塞，酸甜的汁水在嘴裡爆開，兩人眼睛都亮了：“真甜！比草莓還好吃！”
蘇晴和張強負責摘高處的果子，林野則在樹下鋪了塊布，把摘下來的果子接住。山荊子長得密密麻麻，掛滿了枝頭，沒一會兒就摘了滿滿兩竹籃。“這果子太多了，一時吃不完，得趕緊曬成果乾。”蘇晴擦了擦額角的汗，“不然放久了會壞。”
回到小院時，李嫂已經把早飯準備好了，玉米粥、蒸紅薯，還有涼拌黃瓜，簡單卻管飽。眾人匆匆吃完早飯，就開始處理野果——把山荊子洗乾淨，去掉果核，切成薄片，均勻地鋪在曬穀場的竹席上。
“曬果乾得趁太陽好，這幾天天氣晴，估計三四天就能曬乾。”李嫂一邊鋪果乾一邊說，“曬乾後裝在布口袋裡，放在地窖裡存著，冬天想吃的時候拿出來，又甜又有嚼勁。”
小丫頭和小諾也幫忙，兩人小心翼翼地把果片擺整齊，生怕碰碎了。小花貓蹲在旁邊，時不時伸爪子去扒拉一下，被小丫頭一把拍開：“不許碰！這是要曬乾存起來的，不能給你玩！”
中午時分，俘虜們也收工了，老楊把他們帶回柴房，給他們端去了玉米粥和鹹菜。那個逃跑的瘦高個，隻能眼巴巴地看著彆人吃，肚子餓得咕咕叫，臉上滿是悔意。
吃過午飯，林野帶著老楊去查看俘虜們開墾的荒地。荒坡已經被開墾出一大片，土塊被翻得鬆軟，看著就適合種莊稼。“這片地夠種兩畝白菜和蘿卜了，”林野滿意地點點頭，“等會兒讓周嬸和陳嬸把種子撒下去，冬天就能收白菜蘿卜，夠咱們吃一冬天了。”
老楊忽然指著地裡的土塊：“林野，你看這土，好像有點不一樣。”林野蹲下身，撿起一塊土塊掰開，裡麵竟摻著細小的黑色顆粒，湊近聞了聞，有股淡淡的腐殖土香味。“這是腐葉土！”林野眼睛一亮，“肥力比普通的土強多了，種出來的白菜蘿卜肯定長得壯！”
原來這片荒坡以前是片樹林，枯枝敗葉堆積多年，形成了肥沃的腐葉土，隻是被表層的黃土蓋住了，沒想到被俘虜們一刨，竟挖出了寶貝。“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蘇晴也湊過來看，“有了這腐葉土，咱們以後種莊稼就更不用愁了，產量肯定能翻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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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眾人各司其職，忙得熱火朝天。周嬸和陳嬸把白菜和蘿卜種子撒進了腐葉土裡，澆上了水渠裡的水；蘇晴和林野加固了小院的籬笆，又在荒坡邊挖了幾個陷阱；張強則帶著小諾去後山采草藥，順便給俘虜們換藥；老楊每天早上都去打獵，回來時總能帶回幾隻野雞或野兔，給小院的餐桌添了不少葷菜；李嫂則忙著曬果乾、醃鹹菜，地窖裡的食物越來越豐富。
俘虜們也漸漸安分了下來，那個逃跑的瘦高個，被餓了三天後，再也不敢有逃跑的念頭，乾活格外賣力。他們看著小院裡的莊稼長勢喜人，看著眾人團結和睦，臉上的凶相漸漸褪去，多了幾分羨慕和向往。
這天傍晚，老楊打獵回來，不僅帶回了一隻野豬，還帶來了一個消息：“林野，我在北邊的山林裡發現了一片野葡萄藤，果實都熟了，黑壓壓的一片，可惜我一個人帶不回來太多，咱們明天可以去摘點，釀酒或者曬果乾都好。”
“野葡萄？”林野眼睛一亮，“那可太好了！葡萄酒能活血驅寒，果乾能當零嘴，正好補充咱們的物資。”
蘇晴也笑著說：“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多摘點回來，讓李嫂釀點葡萄酒，冬天喝著暖身子。”
晚飯時，李嫂把野豬肉燉了，加了土豆和蘿卜，湯汁濃鬱，香氣撲鼻。眾人圍坐在石桌旁，吃著香噴噴的野豬肉，聊著明天摘野葡萄的事，臉上都滿是期待。
小丫頭啃著豬排骨，含糊不清地說：“我也要去摘野葡萄！我要摘最大最甜的！”小諾也跟著點頭，眼裡滿是向往。
林野摸了摸她們的頭：“好，明天帶你們一起去，不過你們要聽話，不能亂跑，山裡有野獸。”
夜色漸深，曬穀場的山荊子果乾已經曬得半乾，散發著淡淡的酸甜味；地窖裡的鹹菜和醃黃瓜冒著香氣；兔舍裡的兔子已經睡著了，雞圈裡的母雞也安靜了下來；柴房裡的俘虜們呼吸均勻，似乎也進入了夢鄉。
林野站在院門口，望著遠處的山林和近處的田地，心裡格外踏實。墾荒不僅得到了肥沃的腐葉土，還發現了山荊子和野葡萄，小院的物資越來越豐富，人也越來越團結。他知道，這災年裡的日子，就是這樣靠一點點的驚喜和努力，慢慢變得紅火起來的。而明天的野葡萄采摘，又將是一場新的收獲，新的希望。
隻是，老楊提到北邊山林時，眼神裡閃過一絲異樣，林野心裡隱隱覺得，北邊的山林裡，或許還藏著更多的秘密，甚至可能是未知的危險。但他並不害怕，隻要小院裡的人團結一心，攜手並肩，就沒有什麼能阻擋他們追求安穩日子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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