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小院就熱鬨起來。老楊背著獵槍走在最前麵，林野扛著竹籃，蘇晴牽著小丫頭和小諾，張強背著藥簍，一行人朝著北邊山林出發——今天的目標，是老楊說的那片野葡萄藤。
越往北走，山林越密，植被和後山截然不同，參天古木遮天蔽日，樹乾上纏著厚厚的苔蘚，空氣裡彌漫著潮濕的腐葉味。“這林子有點邪乎，以前打獵我都沒敢往這麼深走。”老楊握緊獵槍，眼神警惕地掃著四周，“你們跟緊我，彆掉隊。”
林野也察覺到不對勁，腳下的落葉厚得能沒過腳踝，踩上去“沙沙”響，卻聽不到一絲鳥鳴蟲叫，安靜得讓人心裡發毛。“道家說‘反常為妖’，這林子太靜了，大家多留心。”他壓低聲音，手裡的柴刀攥得更緊了。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前方忽然傳來潺潺水聲，老楊眼前一亮：“到了！就在前麵的山穀裡！”
眾人加快腳步，穿過一片灌木叢，眼前豁然開朗——山穀裡長滿了密密麻麻的野葡萄藤，藤蔓順著岩石和樹乾攀爬，紫黑色的葡萄串掛滿枝頭，沉甸甸的，透著濃鬱的甜香。“哇！好多葡萄！”小丫頭掙脫蘇晴的手，蹦蹦跳跳地跑過去，摘下一顆放進嘴裡，甜汁瞬間在舌尖爆開，“太甜了！比山荊子還甜！”
小諾也跟著跑過去，小心翼翼地摘了一串，捧在手裡像捧著寶貝。蘇晴和張強開始采摘，林野則在山穀邊緣巡視，目光掃過周圍的草木，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這葡萄長得也太好了，不像野生的，倒像是有人打理過。”張強一邊摘葡萄一邊說，手指拂過藤蔓上的紋路，“你看這藤蔓修剪得很整齊，沒有雜亂的枝椏。”
林野心裡一沉，剛要說話，就聽見小諾的哭聲：“姐姐！你看那是什麼！”
眾人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山穀儘頭的岩石後，閃過一個黑影，毛茸茸的，體型比野豬還大，速度快得像陣風，瞬間就消失在密林裡。“是啥東西？”老楊端起獵槍，對準黑影消失的方向，手心沁出冷汗，“我打獵這麼多年，從沒見過這種玩意兒。”
小丫頭嚇得躲到林野身後，緊緊攥著他的衣角：“馬老師，那是什麼？會不會吃人？”
“彆怕，有我們在。”林野拍了拍她的頭，目光依舊盯著黑影消失的方向，“不管是什麼，咱們先摘完葡萄趕緊走，彆在這裡多待。”
眾人不敢耽擱，加快了采摘速度。野葡萄長得格外繁茂，沒一會兒就摘了滿滿五竹籃，甜香漫滿了整個山穀。“差不多了，夠咱們釀酒和曬果乾了。”蘇晴拎起竹籃，“再不走，天就要黑了。”
眾人轉身往回走，剛走出山穀，就聽見身後傳來“嗷嗚”一聲怪叫，聲音沉悶又淒厲，聽得人頭皮發麻。“它跟上來了！”老楊大喊一聲，讓眾人躲到樹乾後，自己舉著獵槍對準後方，“林野，你帶著她們先走，我來斷後！”
“不行，要走一起走！”林野把兩個孩子護在身後，“蘇晴，你帶著小丫頭和小諾往小院跑，我和老楊、張強殿後！”
蘇晴知道現在不是矯情的時候，點點頭，拉起兩個孩子就往山下跑：“你們小心點！我們在小院等你們！”
黑影很快追了上來，出現在眾人麵前——那是一隻變異的黑熊，體型比普通黑熊大了一倍，皮毛呈深褐色，眼睛通紅，嘴角流著涎水，爪子鋒利得像尖刀，一看就極具攻擊性。“是變異熊！”張強臉色發白，“災變後有些動物受了汙染，就變成了這樣，攻擊性極強！”
變異熊低吼一聲，朝著老楊撲了過來。老楊反應極快，扣動獵槍扳機，“砰”的一聲，子彈打在變異熊的肩膀上，卻隻留下一個血洞，沒能阻止它的攻勢。“這玩意兒皮太厚了！”老楊罵了一聲，側身躲開，手裡的獵槍順勢砸在變異熊的頭上。
林野趁機揮起柴刀，朝著變異熊的後腿砍去，“哢嚓”一聲，柴刀砍進肉裡，鮮血瞬間湧了出來。變異熊吃痛，轉頭朝著林野撲來，巨大的熊掌帶著風聲拍過來。林野趕緊往後退，卻還是被熊掌擦到了胳膊，火辣辣地疼。
“林野！小心！”張強掏出隨身攜帶的草藥包，裡麵裝著自製的麻藥，他將麻藥撒向變異熊的眼睛，變異熊瞬間睜不開眼，瘋狂地揮舞著爪子，嘶吼聲震得樹葉簌簌往下掉。
“趁現在！快跑！”老楊大喊一聲，拉起林野和張強就往山下跑。變異熊很快掙脫了麻藥的影響，在後麵緊追不舍，腳步聲震得地麵都在微微顫抖。
三人不敢回頭，拚儘全力往前跑，身上的竹籃早就扔了，隻想著儘快回到小院。跑了約莫半個時辰，終於看到了小院的圍欄，蘇晴正帶著周嬸、陳嬸等人在門口張望，看到他們回來，立刻打開院門：“快進來！快進來！”
眾人衝進小院，趕緊關上圍欄。變異熊追到院門口，朝著圍欄瘋狂撞擊，楠木杆加鐵絲網的圍欄被撞得搖搖欲墜，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快搬石頭！頂住圍欄！”林野大喊一聲，眾人立刻行動起來，把曬穀場的石頭、木柴都搬過來，死死頂住圍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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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嬸和陳嬸端來滾燙的沸水，朝著變異熊潑去，變異熊被沸水燙得嗷嗷直叫，卻依舊沒有退縮，反而撞得更凶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圍欄遲早會被撞壞！”蘇晴急得滿頭大汗，“老楊，你的獵槍還有子彈嗎？”
“隻剩兩發了！”老楊端起獵槍，瞄準變異熊的眼睛，“這玩意兒隻有眼睛是弱點，得打準了！”
林野握緊柴刀，盯著變異熊的動作，忽然大喊：“老楊！等它再撞過來的時候開槍！我來吸引它的注意力！”說著，他拿起一塊大石頭，朝著變異熊的腦袋砸去。
變異熊被石頭砸中，憤怒地朝著林野撲來，就在它靠近圍欄的瞬間，老楊扣動扳機，“砰”的一聲，子彈精準地打在變異熊的眼睛裡。變異熊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吼，踉蹌著後退了幾步，捂著眼睛在原地打轉，鮮血順著眼眶往下流。
“趁它病，要它命！”林野打開圍欄的一道縫隙，揮起柴刀衝了出去，朝著變異熊的脖子砍去。老楊和張強也跟著衝出去，三人合力，對著變異熊的弱點猛打。
沒過多久，變異熊就倒在地上，不再動彈，龐大的身軀漸漸失去了溫度。眾人鬆了口氣，癱坐在地上，渾身都被汗水浸透了，林野的胳膊還在流血，張強趕緊拿出草藥給他包紮。
小丫頭和小諾跑過來，抱著林野的胳膊哭了起來：“馬老師，你沒事吧？嚇死我們了！”林野笑著摸了摸她們的頭：“沒事，隻是一點小傷，不礙事。”
李嫂端來薑湯，遞給眾人：“快喝點薑湯暖暖身子，都嚇著了吧？”她看著地上的變異熊，臉上滿是後怕，“這玩意兒也太嚇人了，幸好你們沒事。”
老楊喝了一口薑湯，抹了把臉：“這北邊山林果然不對勁，以後咱們再也不能往那麼深的地方去了。”林野點點頭：“今天多虧了老楊，不然咱們都得遭殃。這變異熊雖然危險，但它的肉能吃，皮毛能做被褥，也算是給咱們的補償。”
眾人齊心協力，把變異熊的屍體拖進小院。李嫂開始處理熊肉，把鮮嫩的部位切成塊，用鹽醃起來，準備做成臘肉；周嬸和陳嬸則把熊皮剝下來，清洗乾淨，準備曬乾後做被褥；張強則從熊身上取下幾顆牙齒和爪子，打磨乾淨，能當武器用。
夕陽西下時，小院裡彌漫著熊肉的香氣。李嫂燉了一大鍋熊肉燉土豆，湯汁濃鬱，肉香撲鼻。眾人圍坐在石桌旁，吃著熱氣騰騰的熊肉，喝著薑湯，雖然經曆了一場驚險，卻也收獲滿滿。
“這熊肉真好吃，比豬肉、兔肉都香！”周嬸啃著熊肉，讚不絕口，“這皮毛做的被褥，冬天肯定暖和。”張強也點頭：“熊膽還是味良藥，能清熱解毒，以後有個頭疼腦熱的，也能派上用場。”
林野喝了一口湯，看著眼前的眾人，心裡格外感慨：“道家說‘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今天雖然遇到了變異熊，九死一生，但也收獲了熊肉、熊皮和熊膽，算是因禍得福。隻是這北邊山林的危險，超出了咱們的預料，以後出門探路，一定要更加小心，不能再冒這麼大的險了。”
老楊點點頭：“以後我打獵也隻在附近轉悠，絕不往北邊山林深處去。咱們現在有糧有肉，有房有院，安穩日子過著，沒必要去冒那個險。”
夜色漸深，小院裡的燈亮了起來，熊肉的香氣還在彌漫，熊皮被掛在屋簷下晾曬，熊膽被妥善收進地窖。眾人吃飽喝足，各自回屋休息，經曆了一天的驚險，每個人都疲憊不堪，卻也透著劫後餘生的踏實。
林野躺在炕上，胳膊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卻絲毫沒有影響他的睡意。他知道，這災年裡，危險和機遇總是並存的，今天的遭遇雖然驚險，卻也讓小院的眾人更加團結，更加珍惜眼前的安穩日子。而北邊山林裡的變異熊，隻是未知危險的冰山一角，未來或許還會遇到更多的挑戰，但他相信，隻要眾人齊心協力，攜手並肩，就一定能守住這方家園，在這亂世中，繼續把小日子過得紅火、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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