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牽著夜琉璃的手,踏上了登天階的第一級。
那一瞬間,仿佛有億萬生靈的呼吸同時響起。
腳下的石階並非由磚石砌成,而是由無數細碎光點彙聚、凝結——那是人間百姓心頭燃起的善念,是小石頭手中《善聞報》上每一筆墨跡所承載的希望,是白燭娘心口那簇藍焰照徹長夜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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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步落下,台階便在光芒中緩緩延展,如同命運之河被重新鋪就,逆流而上,直指星穹儘頭。
風不再呼嘯,天地陷入一種近乎神聖的靜謐。
七器懸浮於頭頂,各自輕鳴,似在回應這改天換地的時刻。
塵緣帚微微震顫,掃過之處,浮現出往昔畫麵:藏經閣角落裡那個蹲著畫笑臉的少年,藥園邊為受傷雀鳥包紮的雜役,雪夜裡為流浪者披上舊襖的身影……那些曾被視作微不足道的善意,此刻皆化作階梯的基石,托舉著他走向未知的終點。
夜琉璃的手始終未鬆。
她的氣息越來越弱,共生契如殘燭搖曳,可她嘴角卻掛著笑。
“你看,”她低聲說,“你說功德無用時,我信你終將照亮整個天道。”
他喉頭一緊,沒有答話,隻是握得更緊了些。
越往上走,時空仿佛開始扭曲。
星辰倒轉,日月逆行,過往的記憶如潮水般掠過眼前——趙林的譏諷、劉長老的質疑、鐵脊狼王撲來的腥風、張師兄遞來的一株回春草……所有恩怨、掙紮、溫情與犧牲,都在這一刻歸於寂靜。
它們不是終點,而是通往此處的必經之路。
終於,他們抵達了門戶之前。
那扇門通體由光構成,邊緣流轉著古老符文,像是由千萬人的願力編織而成。
門縫中透出的暖光愈發清晰,映照出裡麵一個小小的身影——赤足踩在虛空中,穿著一件破舊卻乾淨的小衣,手裡緊緊攥著那張泛黃的笑臉紙。
“爸爸……”稚嫩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三百年等待的顫抖,“你終於來了。”
陳凡胸口劇烈起伏,眼底泛起血絲。
他想衝進去,想立刻抱住那個孩子,可腳步卻被無形之力定住。
就在指尖即將觸碰到門扉的刹那——
【叮!】
久違的機械音劃破虛空,係統界麵竟在此刻最後一次浮現,猩紅文字閃爍著冰冷光澤:
“是否重塑天道規則?”
下方兩行小字緩緩浮現:
警告:此舉將永久抹除舊仙路,所有修士飛升之法儘毀)
提示:新天道將以願力為基礎,因果為鏈條,行善者得道,欺世者隕落)
空氣仿佛凝固。
這不是選擇,是審判。
他回頭望去——
目光穿越星河,落在人間。
萬家燈火如螢火彙海,青雲宗廣場上的小石頭高舉報紙,北方邊城的白燭娘含笑閉目,南方山門下百萬民眾仍佇立仰望……他們的光,他們的念,他們的命,都係於這一瞬。
若選“否”,天道依舊冷漠無情,強者為尊,弱者如草芥,輪回不息。
若選“是”,則舊秩序崩塌,仙路斷絕,世間再無憑借蠻力踏破蒼穹之路。
從此修行隻看本心,積善之家必有餘慶,欺心之徒終將遭到反噬。
代價沉重,但他早已無退路。
陳凡笑了。
那笑容溫柔而決絕,像極了當年在藏經閣牆根下,用炭筆畫下第一個笑臉的模樣。
他抬起手,在虛空中輕輕一點。
“確認。”
刹那間,宇宙寂靜了一息。
隨後,萬籟俱焚,星河炸裂!
一道純白光輝自門戶中噴薄而出,席卷諸天。
舊天道的鎖鏈寸寸崩解,九重天上雷雲哀鳴,仿佛神明也在哭泣。
而在那毀滅與新生交織的洪流中央,那扇門緩緩開啟。
小小身影跌跌撞撞跑出,撲進他的懷裡,緊緊抱住他的腰,聲音哽咽:
“你終於來了……我等了三百年。”
陳凡低頭,看著懷中的孩子,手指輕輕撫過那張發毛的黃紙,眼中淚光閃動。
風從昆侖之巔吹起,卷動殘袍獵獵。
登天階並未消失,反而自昆侖之巔延展而出,橫貫星河,仿佛一條新生的命脈貫穿天地。
七器虛影靜靜懸浮其上,塵緣帚輕顫不止,似在低語一段無人知曉的舊事。
陳凡指尖微微一動,觸上了冰冷的石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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