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鈴聲響起,是蘇曼和許薇來了!
我幾乎是撲過去開的門,門外站著風塵仆仆卻笑容燦爛的蘇曼和許薇,蘇曼和許薇手裡竟然真的拎了酒!
“當當當當!慶祝我們月月‘蜜月’歸來!”蘇曼晃了晃手裡包裝精美的紅酒和一大袋下酒零食,許薇則抱著幾罐精釀啤酒,笑容靦腆卻同樣興奮。
“快進來快進來!”我趕緊把她們讓進屋,接過她們手裡的東西,“帶這麼多酒乾嘛?想灌醉我啊?”
“那必須的!不醉不歸!”蘇曼豪氣乾雲地宣布,一邊換鞋一邊打量我的小窩,“喲,收拾得挺像樣嘛,不像某人在電話裡描述的垃圾場。”
許薇抿嘴笑:“就是,看著多溫馨。”
我白了蘇曼一眼:“‘歸’哪兒?我已經在自己家了,你們灌醉我就想賴著不走了是吧?”
“說起你自己家——”蘇曼換好拖鞋,立刻從換鞋凳上彈起來,眼睛亮晶晶的,“我和薇薇還沒有好好參觀過呢!上次來匆匆忙忙的。”
她不由分說地拉起許薇,“走走走,參觀一下我們月月的愛巢!”
我無奈地笑著,任由她們像兩隻好奇的貓,在我的小天地裡探索。
她們從整潔臨時抱佛腳版)的客廳走到臥室,對著我鋪好的床和角落那個被毯子蓋住的行李箱嘖嘖稱奇,然後又推開臥室通往陽台的玻璃門。
“哇!”許薇站在寬敞的陽台上,初夏夜晚微涼的風拂過她的發梢,她張開手臂,深深吸了口氣,眼睛亮亮的,“月月,你家這個大陽台真不錯!客廳和臥室居然都和陽台相連,視野開闊,晚上在這裡乘涼看星星一定很棒!”她的語氣裡帶著毫不掩飾的羨慕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向往。
我知道許薇的家庭情況,畢業前連個獨立的房間都沒有,一直睡在她家客廳的沙發床上。一個屬於自己的、帶陽台的空間,對她來說,曾是遙不可及的夢想。
蘇曼也點頭附和:“是挺舒服的,以後開party有地方了!”
參觀完畢,兩人終於心滿意足地回到客廳。
我很自然地盤腿坐在柔軟的地毯上,背靠著沙發。蘇曼和許薇則占據了沙發,兩人默契地調整了一下坐姿,雙腿盤起,身體微微前傾,像兩個準備審訊的法官,目光炯炯地鎖定我這個“犯人”。
“好了,閒雜人等退散,正題開始!”蘇曼清了清嗓子,率先發難,“林月同誌,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第一問:和江予安同誌的‘蜜月’旅行,感覺怎麼樣?有沒有發生什麼…嗯哼…不可描述的事情?”
許薇立刻用手肘捅了她一下,但眼睛裡也閃爍著好奇的光芒。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蘇曼的第二個問題又砸了過來:“第二問!江予安這個人,拋開他臨時新郎的身份,拋開他那張帥臉,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好相處嗎?性格怎麼樣?”
“第三問!”許薇忍不住加入了,“舉行完婚禮,你倆…有沒有考慮過…嗯…假戲真做?發展一下?”她問得比較委婉,但意思明確。
蘇曼立刻接過話頭,眉頭微蹙:“發展?月月,你彆嫌我說話直。江予安這人吧,看著是挺優秀,律所合夥人,氣場強大,那張臉也夠禍國殃民。但是吧,我總覺得他太…冷了。不是那種酷酷的冷,是那種…怎麼說呢,就是感覺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疏離感太強了。這種人,可能不太適合我們月月這種…嗯…需要熱情回應的?”她小心地措辭,但擔憂溢於言表。
許薇則更關注現實問題,她看著我的眼睛,認真地問:“性格是其次。月月,那個江予安的身體…到底什麼情況?他坐輪椅是暫時的還是…終身的?這關係到以後的生活質量,你想清楚了嗎?”
問題像連珠炮一樣,一個接一個,幾乎不給我喘息的機會。她們的目光帶著關心、好奇和一絲憂慮,牢牢鎖在我身上。
我端起茶幾上蘇曼已經倒好的那杯紅酒,淺淺抿了一口。冰涼的液體滑入喉嚨,帶著馥鬱的果香和一絲單寧的微澀,味道確實不錯。
看著兩個閨蜜如臨大敵又充滿求知欲的樣子,我忍不住笑了出來。放下酒杯,我做了個投降的手勢:“停停停!兩位姑奶奶,你們說完了嗎?說完了,是不是該輪到我這個‘犯人’陳述了?”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同時閉嘴,做了個“請開始你的表演”的手勢。
客廳裡安靜下來,隻有窗外的蟲鳴和遠處隱約的車聲。柔和的燈光籠罩著我們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