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曦踩著高跟鞋快步走出林家彆墅的大門，冷風裹著細雪打在臉上，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回頭望了一眼那棟隱在雪鬆後的白色建築，指甲幾乎要掐進真皮手包的縫隙裡——明明林宗堯看她的眼神裡有鬆動，偏偏被蘇清顏那個女人打斷，連句正經話都沒說上。
“廢物。”她低聲罵了一句，不是罵彆人，是罵自己。早知道就該提前打聽清楚，林宗堯最在意的是那兩個孩子，不該在庭院裡說那些挑撥的話，反而惹得小哲敵視。更不該忘了林宗堯的性子——他最討厭彆人對他的私事指手畫腳，尤其是關於蘇清顏的。
路邊的出租車緩緩停下，白若曦拉開車門坐進去，暖氣撲麵而來，卻沒驅散她心裡的煩躁。她掏出手機，翻出通訊錄裡“林老夫人”的號碼，手指懸在屏幕上半天，最終還是沒撥出去。老夫人最看重規矩，林宗堯已經結婚，她這個時候上門說想“親近”，隻會被老夫人當成不懷好意的女人趕出來。
“先從林紹入手。”她咬著唇，心裡有了主意。林紹也巴不得他倆鬨翻了。隻要讓林紹在老夫人麵前提一句，說她和林家有舊交，想幫著照看孩子，說不定就能找到突破口。畢竟，誰會對一個“心善”的女人設防呢？
她又想起以前——不對，是她無意中聽到的林宗堯的未來規劃。林氏集團下個月就要宣布拓展歐洲市場，一旦成功，林宗堯在商界的地位會徹底穩固。她必須在這之前貼上去，哪怕隻是當個助理，也能分到一杯羹。要是能取代蘇清顏……白若曦的眼神亮了亮，嘴角勾起一抹算計的笑。
清晨七點，林家彆墅的廚房已經飄起了香氣。蘇清顏係著米白色的圍裙，正站在灶台前煎鬆露炒蛋。平底鍋滋滋作響，金黃的蛋液裹著黑色的碎，香氣順著通風機飄到客廳，連趴在沙發上玩積木的念念都抬起頭，小鼻子嗅了嗅：“姐姐，好香呀！”
“等會兒就能吃了。”蘇清顏回頭笑了笑，把炒蛋盛進白瓷盤裡。張媽端著剛烤好的可頌走過來，壓低聲音說：“太太，先生昨晚看文件到淩晨兩點，您等會兒喊他起床的時候，輕點聲。”
蘇清顏點點頭，心裡軟了軟。林宗堯最近為了歐洲市場的事忙得腳不沾地，卻從沒在她麵前抱怨過，每天還會抽出時間陪小哲和念念玩一會兒。她端著早餐往二樓走，走到主臥門口時，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推開了門。
窗簾拉得很嚴實，房間裡還留著淡淡的雪鬆味——那是林宗堯慣用的沐浴露味道。大床上，林宗堯側躺著，黑色的發絲散在枕頭上，睫毛很長，在眼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蘇清顏放輕腳步走過去，坐在床邊，伸手想碰他的胳膊，又怕吵醒他。
“唔……”林宗堯忽然動了動，睜開眼，眼神還有些朦朧。他看到蘇清顏，愣了兩秒，才沙啞著嗓子問：“幾點了？”
“七點半了，該起來吃早餐了，上午還要去會所彩排晚宴流程。”蘇清顏把他的被子往上拉了拉，“要是累的話，再睡十分鐘？”
林宗堯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身邊拉了拉：“陪我再躺會兒。”他的手掌很暖，裹著她的手，讓蘇清顏的臉頰微微發燙。她想抽回手，卻被林宗堯攥得更緊：“昨晚夢到你了。”
“夢到我什麼？”蘇清顏的聲音放得很輕。
“夢到你穿著我給你買的那條香檳色禮服，在晚宴上跟彆人跳舞。”林宗堯的眼神清明了些，帶著點笑意，“我跟你說，不許跳，你還不聽。”
蘇清顏忍不住笑了：“那是夢，今天晚宴我隻跟你跳。”她站起身，“快起來吧，鬆露炒蛋涼了就不好吃了，我還燉了你喜歡的菌菇湯。”
林宗堯終於舍得放手，慢悠悠地坐起來，露出線條流暢的鎖骨。蘇清顏轉身想去拿衣服，卻被他拉住手腕，往後一扯，跌坐在他懷裡。林宗堯低頭看著她，呼吸落在她的耳邊：“不公平。”
“什麼不公平？”蘇清顏的心跳快了幾分。
“我每天穿什麼你都知道，你穿睡衣的樣子我卻隻見過兩次。”林宗堯的手指輕輕劃過她的耳垂，“下次我也要幫你選睡衣。”
蘇清顏的臉瞬間紅透，推開他站起來：“彆鬨了，快去洗漱！”她轉身走出臥室，靠在走廊的牆上，摸了摸發燙的臉頰——這個林宗堯，明明平時那麼高冷，私下裡卻這麼會撩。
等林宗堯洗漱完出來，蘇清顏已經把他的衣服放在了衣帽間。她選了一套深灰色的高定西裝，內搭白色襯衫，領口彆著一枚銀色的袖扣——那是去年林宗堯生日時，她送的禮物。“今天晚宴有很多商界前輩，穿這套顯得正式，又不會太張揚。”蘇清顏解釋道。
林宗堯坐在梳妝台前，看著蘇清顏幫他整理領帶。她的手指很細，認真地調整著領帶的角度，睫毛微微垂著，側臉在晨光裡顯得很柔和。林宗堯忽然抓住她的手，說：“我自己來。”他接過領帶，卻沒動，反而問：“清顏，你是不是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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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顏愣了一下，才想起昨晚她翻來覆去沒睡好，大概被林宗堯看出來了。“沒什麼，就是擔心我爸公司的事。”她低聲說。蘇振邦的公司上個月突然又被查出財務問題，雖然暫時穩住了，但她總覺得不對勁，尤其是收到那條陌生短信後，心裡更是七上八下。
林宗堯握住她的肩膀，認真地說：“有我在，彆擔心。今天晚宴張曼莉也會來，你要是想找她問清楚，我陪你去。”張曼莉是蘇母的閨蜜，也是商界有名的女企業家，之前和蘇振邦有過深度合作，蘇清顏想確認她有沒有牽扯進蘇父的公司問題裡。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你還要應付那些客戶。”蘇清顏笑了笑，幫他把西裝外套穿上，“好了，很帥。”
下樓時，小哲和念念已經坐在餐桌前了。小哲正幫念念剝雞蛋，看到林宗堯下來，立刻說：“叔叔，今天晚宴能不能帶我們去？我想看看機器人表演。”昨晚白小姐來家裡，跟他們說晚宴上有智能機器人表演，兩個孩子記了一晚上。
“晚宴人多，你們乖乖在家跟張媽待著，等我和姐姐回來，給你們帶蛋糕。”林宗堯揉了揉小哲的頭。小哲雖然有點不開心，但還是點了點頭，繼續幫念念剝雞蛋。蘇清顏看著這一幕，心裡暖暖的——這大概就是她想要的家的樣子。
出發前，蘇川突然打來電話，語氣有些急：“姐，劉姨剛才去公司了，說要幫爸整理文件，我覺得不對勁，你要不要回來看看？”劉芸是蘇清顏的繼母，自從蘇母去世後，就一直想插手蘇父的公司，這次蘇父公司出問題，蘇清顏總覺得和劉芸脫不了乾係。
“你先盯著她，彆讓她碰重要文件，我晚宴結束就回去。”蘇清顏掛了電話，臉色有些沉。林宗堯握住她的手，說：“要是擔心，我讓助理先去爸公司看看。”
“不用，姐姐應該能應付。”蘇清顏搖搖頭，“我們先去晚宴吧，彆遲到了。”她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穩住，不能讓彆人看出林家的軟肋。
林家的商業慈善晚宴設在城郊的“雲頂會所”——這裡是林家的私人產業，裝修豪華卻不張揚，宴會廳的落地窗外是一片人工湖，冬天結了冰，撒上了細碎的燈串，像星星落在地上。
午宴主要是商界夥伴的小範圍交流，林宗堯忙著和幾位歐洲客戶談合作，蘇清顏則陪著幾位夫人聊天。她應付得遊刃有餘，臉上始終掛著得體的笑容，心裡卻一直在惦記著和張曼莉的見麵。
下午三點，午宴結束，林宗堯去開臨時會議，蘇清顏按照約定，去了會所三樓的私人茶室——張曼莉說在這裡等她。茶室裡飄著淡淡的普洱香，張曼莉坐在窗邊的茶桌前，正在煮茶。她穿著一身墨綠色的旗袍，頭發挽成低髻，戴著一枚珍珠發簪，顯得優雅又端莊。
“清顏來了，坐。”張曼莉抬頭笑了笑，給她倒了一杯茶。蘇清顏坐在她對麵，看著茶杯裡的茶葉慢慢舒展，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張阿姨，我爸公司的事，您知道多少？”
張曼莉的手頓了一下，歎了口氣：“你爸的事，我聽說了。有人在背後搞鬼，故意泄露了公司的財務數據，不過跟我沒關係。”她看著蘇清顏，眼神很認真，“我和你媽是幾十年的閨蜜，我不可能害你爸。”
蘇清顏心裡的石頭落了一半。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又問：“那您知道是誰在背後搞鬼嗎？”
“現在還不確定，但大概率是趙天成那邊的人。”張曼莉放下茶壺，聲音壓低了些，“趙天成一直想搶林氏的歐洲市場，這次可能是想通過你爸的公司，給林宗堯施壓。清顏，你聽我一句勸，最近彆摻和這些事，也彆讓小哲和念念出現在公眾場合——趙天成那個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蘇清顏心裡一緊。趙天成是林宗堯最大的競爭對手，手段一向狠辣，她沒想到對方會把主意打到孩子身上。“我知道了，謝謝您，張阿姨。”
張曼莉拍了拍她的手，又說：“還有，以後彆再來找我了。趙天成的人盯著我，你跟我走得太近，會被盯上的。”她的語氣裡帶著一絲無奈，“我現在的處境也不好，幫不了你太多。”
蘇清顏點點頭，剛想再說點什麼，茶室的門突然被推開，張曼莉的助理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張總，不好了，趙總來了，說要跟您談合作，已經到樓下了！”
張曼莉的臉色瞬間變了。蘇清顏也跟著站起來，心裡有些慌——趙天成怎麼會突然來這裡？是巧合，還是故意的？
就在這時，蘇清顏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她掏出手機，看到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內容隻有一句話：“趙天成帶了人，他知道你在茶室，小心！”
蘇清顏的心臟猛地一縮。她抬頭看向張曼莉，張曼莉也正看著她，眼神裡滿是焦慮：“快，從後門走，彆讓他看到你！”
蘇清顏來不及多想，跟著張曼莉的助理往後門跑。她跑過走廊時，隱約聽到樓下傳來趙天成的聲音，心裡又急又怕——趙天成到底想乾什麼？他怎麼知道她在這裡？還有發短信的人，到底是誰？
跑到會所的停車場，是蘇清顏才停下腳步，大口喘著氣。她掏出手機，想給林宗堯打電話，卻發現手機沒有信號。就在這時，她看到不遠處的路燈下，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是白若曦。白若曦也看到了她，嘴角勾起一抹奇怪的笑，轉身消失在黑暗裡。
蘇清顏的心裡更亂了。白若曦怎麼會在這裡？她和趙天成有關係嗎？一連串的疑問湧上心頭，讓她覺得是這場看似平靜的晚宴，背後藏著巨大的危機。而她和林宗堯，還有兩個孩子，已經被卷入了這場危機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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