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會的“雇傭軍業務”，是在一個雨夜被提出來的。
那天魯迪剛跟比利時公司簽完新合同，回到公寓時渾身濕透。索菲亞給他煮了碗薑湯，他喝著湯，突然說：“我想成立個雇傭軍隊伍。”
索菲亞愣了愣：“雇傭軍？就像傑克那樣的？”
“差不多。”魯迪點頭，“但咱們的雇傭軍隻給部落或公司乾活——他們出錢，咱們出人，幫他們守地盤、運物資，或者打叛軍。”
索菲亞放下碗：“你為啥想做這個？咱們現在不缺錢啊。”
“不是為了錢。”魯迪說，“是為了實力。剛果北部的部落太多了，有的跟咱們好，有的跟咱們搶生意。咱們有鐵礦，有工廠，有鐵路，就像抱著塊金子在沙漠裡走，早晚有人來搶。”
他拿出非洲地圖，指著剛果北部：“你看，這些部落都沒有像樣的武裝，雇傭軍要麼太黑，要麼靠不住。咱們成立雇傭軍，既能幫他們，也能控製他們——誰跟咱們合作，咱們就幫誰；誰跟咱們作對，咱們就不幫誰，甚至……”
“甚至幫他的對手。”索菲亞接過他的話，眼裡有點擔心，“這跟《厚黑學》裡的‘借勢’差不多，對吧？”
“對。”魯迪點頭，“而且雇傭軍能練兵。咱們的保安隊現在隻有兩百人，真打起來，不一定能打過雇傭軍。成立雇傭軍，讓他們去乾活，既能賺錢，又能練手，以後真有人來搶金沙會，咱們也有底氣。”
索菲亞沒說話，看著窗外的雨。雨打在玻璃上，劈裡啪啦響。她知道魯迪說得對——金沙會現在像塊肥肉，周圍的狼都盯著，沒點硬實力，早晚被吃掉。可雇傭軍是“刀”，刀能護人，也能傷人。
“你能保證不隨便殺人嗎？”索菲亞問，“隻幫好人，不幫壞人。”
“我保證。”魯迪看著她的眼睛，“咱們的雇傭軍有規矩：不殺平民，不搶物資，隻接‘正經活’——守地盤、運物資、打叛軍，彆的不乾。要是有人讓咱們乾壞事，給多少錢都不接。”
“我信你。”索菲亞說，“但你得答應我，彆讓他們變成跟以前的叛軍一樣。”
“不會。”魯迪握住她的手，“我讓安保部的老王原名洛果，跟潮流改了中國姓）當隊長——老王以前是傑克部隊的教官，懂規矩，心也正。我會給他們立規矩，誰違反了，就開除。”
第二天，魯迪在元老董事會上提了這事。
元老們果然炸了鍋。巴老第一個反對：“雇傭軍？那是打打殺殺的活！咱們現在好好的，為啥要乾這個？”
“就是！”李老頭說，“要是跟叛軍結了仇，他們來搶咱們的麥子咋辦？”
魯迪沒急著反駁，把地圖鋪在桌上：“大家看，這是剛果北部的部落分布圖。咱們的鐵礦要運到金沙薩，得經過五個部落的地盤。現在他們收咱們的‘過路費’，每噸收半袋麥子，一年就是五十袋。要是咱們的雇傭軍幫他們守地盤，他們就不用收過路費了——這賬劃算不？”
他又說：“上個月，跟咱們換羊毛的部落被叛軍搶了，羊毛全被燒了，他們沒法跟咱們換麥子，咱們的工廠也缺了原料。要是咱們的雇傭軍幫他們打叛軍，他們就能安心養羊，咱們也能拿到羊毛——這不是好事嗎？”
巴老張了張嘴，沒說出話。李老頭扒拉著算盤，算來算去，也覺得劃算。
“而且，”魯迪補充道，“雇傭軍的裝備用咱們工廠造的武器，工資用咱們賺的美元，不用花金沙會的糧食。要是做得好，還能賺點，補貼醫院和學校——索菲亞說醫院想再買台顯微鏡，正好用這筆錢。”
提到索菲亞，大家更沒話說了。索菲亞在醫院做的事，大家都看在眼裡，為了她要的顯微鏡，好像也能試試。
“行吧。”巴老最終點頭，“但你得立好規矩，彆出亂子。”
“我知道。”魯迪笑了。
沒過多久，“金沙會雇傭軍”的牌子就掛在了安保部旁邊。老王當了隊長，從保安隊裡挑了五十個精壯的，換了新裝備——工廠改造的步槍，魯迪從比利時公司換的防彈衣，看著比傑克的部隊還精神。
第一天接的活，是幫跟他們換羊毛的部落守羊圈。雇傭軍去了五個，背著槍站在羊圈旁邊，叛軍沒敢來。部落首領高興得不行，送了十隻羊給魯迪，說“以後就靠你們了”。
魯迪把羊分給了醫院和學校，百姓們吃著羊肉，也開始誇雇傭軍“有用”。
陳默去找魯迪時，他正在給雇傭軍訓話：“記住，咱們是金沙會的雇傭軍，不是強盜。守好羊圈，彆拿部落一針一線，聽到沒有？”
“聽到了！”雇傭軍齊聲喊。
陳默等他訓完話，遞給他一根煙他很少抽煙，這是傑克送的）：“你真打算把這生意做下去？”
“嗯。”魯迪點煙，抽了一口，嗆得咳嗽了兩聲，“索菲亞說得對，刀得握在自己手裡才安全。”
“彆玩脫了。”陳默說，“雇傭軍是把雙刃劍，用不好會傷到自己。”
“我知道。”魯迪看著雇傭軍訓練的背影，“我不會像以前那樣了。索菲亞說做事得有底線，我記著呢。”
陳默沒說話，看著遠處的公寓樓。索菲亞應該在醫院，或許正在教護士用顯微鏡。他突然覺得，魯迪的野心好像有了新的形狀——以前是硬的，像鋼筋混凝土；現在因為有了索菲亞，好像多了點軟的邊，像把包了皮的刀，既能傷人，也能護人。
雨停了，太陽出來了。柏油路上的水反射著光，雇傭軍的腳步聲整齊劃一，魯迪站在隊伍前，白頭發在陽光下閃，嘴角帶著笑。
陳默歎了口氣，轉身往回走。金沙會的路還長，魯迪的雇傭軍生意才剛開始，以後會怎樣，他不知道。但至少現在，這把刀還握得穩，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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