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2月25日,陳默的公寓裡,炭爐燒得很旺,草藥味混著沙棗的香味,在空氣裡彌漫。陳默坐在輪椅上,索菲亞坐在他對麵,手裡攥著那枚粗糙的戒指,眼神裡滿是猶豫。
“索菲亞,我知道你不想當執行長,”陳默開口,聲音很輕,“你怕自己做不好,怕辜負大家,怕對不起魯迪。但你想想,魯迪為什麼用最後一口氣換那200萬美金?為什麼寫遺言澄清保羅?他是想讓金沙會好,讓大家能過上好日子。”
他頓了頓,從抽屜裡拿出魯迪的鐵路圖紙,遞給索菲亞:“這圖紙,魯迪畫了很多年,從他第一次當執行長就開始畫,現在才修了8公裡,剩下的路,需要有人接著走。你懂法語、懂英語,科教文衛無所不能,你是白衣天使,不是我們這種大老粗,你能跟外麵的公司談合作,能請醫生、請工程師,這些都是保羅和阿力做不到的。”
索菲亞看著圖紙,手指劃過上麵的鐵軌,眼淚掉了下來:“我怕……我沒魯迪那麼狠,沒他那麼會算計,我怕搞砸了……”
“不用你狠,不用你算計。”陳默說,“保羅會幫你管經濟,阿力會幫你管武裝,巴老會幫你管部落,你隻要把握方向——讓金沙會更科學、更文明,讓百姓有學上、有醫看、有好日子過,這就夠了。魯迪用狠勁打下來的基礎,需要你用溫柔的方式守住、發展好。”
他看著索菲亞手上的戒指:“這戒指,是魯迪給你的,他希望你能留在金沙會,幫他看著這個家。現在大家都信任你,願意跟著你,你不能讓他們失望,更不能讓魯迪失望。”
索菲亞沒說話,隻是摸著戒指,想起魯迪躺在病榻上跟她說“要把金沙會變成沙漠裡的城”的樣子,想起百姓們在廣場上緬懷魯迪的樣子,想起醫院裡病人說“索菲亞醫生是菩薩”的樣子,心裡的猶豫慢慢消失了。
“我……我答應。”索菲亞抬起頭,眼裡閃著光,“但我有個條件——我不會用魯迪的手段,我會用正規的方式發展經濟、跟外麵合作;我會完成他的遺願,修完鐵路,推動教育和醫療,讓金沙會越來越好。”
陳默笑了,眼裡的石頭終於落了下來:“好……我相信你……”
2010年3月的剛果沙漠,春天來了,風裡帶著沙棗花的香味。陳默市的元老院廣場上,擠滿了百姓——今天是索菲亞就職金沙會第六任執行長的日子,也是金沙會第一次有女性執行長。
廣場中央搭了個高台,上麵擺著魯迪留下的執行長銅章,旁邊放著魯迪的鐵路圖紙和遺言複印件。陳默坐在高台上的主位,雖然身體還沒完全好,但精神好了不少;保羅、阿力、巴老站在兩側,手裡拿著百姓的聯名信;石匠們把複刻的魯迪的石像搬到了廣場旁邊,石像手裡的鐵路圖紙對著高台,像是在看著這一切。
上午10點,儀式開始。索菲亞穿著新做的白色西裝老周從瑞士寄來的),頭發紮成馬尾,手裡拿著魯迪的遺言,慢慢走上高台。百姓們歡呼起來,聲音在廣場上回蕩,比任何一次都熱烈。
“現在,我宣布,金沙會第六任執行長就職儀式開始。”陳默的聲音在廣場上回蕩,“請索菲亞接過執行長銅章,宣誓。”
保羅把銅章遞給索菲亞,銅章在陽光下閃著光。索菲亞接過銅章,舉起來,對著百姓們,也對著魯迪的石像,聲音堅定:“我,索菲亞,今天當著大家的麵宣誓:
第一,繼承魯迪執行長的遺願,完成沙東市的鐵路,推動太陽能普及,讓百姓有飯吃、有房住、有學上、有醫看;
第二,以科學、文明的方式發展金沙會,不搞陰謀,不耍手段,跟部落、跟外國公司公平合作,守住魯迪打下的基礎;
第三,尊重每一個百姓,保護金沙會的土地,不讓任何人欺負咱們,不讓魯迪的犧牲白費;
第四,永遠記住,我是金沙會的執行長,不是我個人的權力,是大家的信任,我會用一輩子守護這份信任。”
宣誓結束後,百姓們再次歡呼起來,有的扔起了沙棗花,有的喊“索菲亞執行長萬歲”,有的對著魯迪的石像鞠躬,說“魯迪執行長,你放心,索菲亞會幫你完成心願”。
索菲亞走下高台,走到魯迪的石像前,輕輕摸了摸石像手裡的鐵路圖紙,又摸了摸手上的戒指,小聲說:“魯迪,我會加油的,不會讓你失望。”
陳默看著這一幕,心裡踏實了。他知道,金沙會的路還長,會遇到新的困難——美國人還占著經濟城,坦桑尼亞的關係需要維護,對外合作還有挑戰。但有索菲亞在,有保羅、阿力、巴老幫忙,有百姓的支持,有魯迪的精神支撐,金沙會一定能走下去,一定能變成魯迪夢想中的“沙漠裡的城”。
風從沙漠吹過來,帶著沙棗花的香味,也帶著希望。魯迪的石像立在廣場上,手裡握著鐵路圖紙,望著沙東市的方向——那裡,鐵軌還在延伸;那裡,金沙會的故事,還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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