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武官而言,麾下的兵卒,可以大致分為精兵、戰兵、輔兵。
這也僅僅隻是更為客觀的說法。
實際上,各營士卒,和武官的親密程度,才是決定他們被派上何種用途的一大因素。
對李煜而言,他現在手下的兵也可以簡單粗暴的分為三種。
第一種,能不死就不死的,是這二十名披甲縱馬的精銳親衛。
他們此行的共同目標完全一致,利益訴求也一致。
所以,族叔的家丁親衛同樣值得信任。
他們忠心,敢戰,在這支隊伍中,更是李煜眼中的督戰隊,主要負責監督這些屯卒無法逃避與屍鬼的戰鬥。
並借此減小此行親衛甲士的損傷,和保存他們的體力以應對一些意想不到的突發情況。
第二種,沒必要就不會派他們送死的,是順義堡的自家軍戶屯卒。
他們雖然戰鬥力不強,但是堡內家小都在李煜的親衛控製下,他們因此對各種命令的忍耐性和接受性都不錯,忠誠度也有起碼的保障。
當然,此行的隊伍中,李煜並沒有帶上這些容易拖甲士後腿的自家屯卒。
憑他們的組織度,如果試圖和屍鬼進行成規模的野戰,那對所有人都是場災難。
第三種,便是眼前這四十餘名沙嶺堡屯卒。
活著可以。
死了……也行。
這些人之所以跟來,不是因為忠誠,而是因為他們沒得選。
身後是親衛的刀,堡裡是他們被扣作人質的家小。
這些人能被族叔李銘挑選出來,總該是有些這樣或那樣的緣由。
這一點,李煜心知肚明。
所以,此行的戰術從一開始就無比明確。
騎卒策應,屯卒接敵,最後再由親衛收割殘局。
用最少的代價,換取最大的戰果。
......
前方煙塵微起,負責探路的哨騎李義策馬折返,神色凝重。
“家主!”
李義翻身下馬,單膝跪地,語速極快。
“前方官道上,發現十幾隻屍鬼,正聚在一起,像是在……進食。”
讓他做出如此判斷的原因也很簡單。
他遠遠的看著那些屍鬼聚成一圈,埋頭聳動,疑似正在撕咬進食。
在李義眼中,當下能引起這些怪物進食欲望的,唯獨也就隻有血肉了。
他頓了頓,補充道,“卑職未曾聽到慘叫,想來受害者死去至少一個時辰了。”
“當然,也可能隻是一頭野獸。”
李煜聞言,微微點頭。
遼東山林,野獸並不稀奇。
但他心中卻是在想著,‘至今,未曾發現動物屍化的案例。’
正是基於這一點,李煜才敢多次帶隊外出。
不然光是田地裡的田鼠受到感染,就能把活人的生路徹底斷絕。
若真如此,李煜覺得剩下的活人,甚至沒有掙紮求活的必要。
‘死人的屍化需要多久?’
這個念頭在李煜腦海中一閃而過。
在他的這麼一係列親身經曆中,也親眼見識了幾次活人屍化的進程。
大致可以肯定,活人被感染後,最長在十二個時辰內會開始泣血,繼而斷氣,最終開始屍化,徹底化為屍鬼。
泣血基本就是宣布此人死路一條的最終階段。
在泣血後即刻斬首,還能給活人在屍化前留下幾分體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