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圍廣設蹄坑。
能更有效的減緩屍鬼衝勢,可以變相提升營寨工事的耐用性。
也能削弱屍鬼給活人帶來的壓迫感。
奔跑疾行,和遲鈍瘸步。
二者所能帶給士卒的壓迫感,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
而且留給士卒的反應時間,也大為不同。
李煜交代完這些,便轉身與李忠暫時告彆。
“此地既然已經設營,切勿輕易變動,繼續守著。”
“我這就要先回屯堡,到時再言其他。”
“喏,卑職謹記家主教誨!”
李忠揖禮,於營門送彆騎隊。
一個已在運轉的防禦體係,不宜輕易插手擾動。
這會破壞原本得之不易的平衡。
口中得來終覺淺,唯有自察方得真。
李煜心知,他現在需要做的,是立刻回到屯堡坐鎮。
雖然有些事李順等人已經有了決斷。
但更多安排,還需通盤了解後再行定奪。
......
當李煜率人合著後隊一道趕回順義堡時。
城牆上的屯卒先是揉了揉眼睛,隨即爆發出震天的歡呼!
“大人回來了!”
“大人回來了!!”
李煜的出現,短暫衝去了不少人心頭的陰雲。
百戶府邸。
李煜高坐主位。
堂下以李昌、李順等留守之人為首的親衛分列兩側,氣氛肅穆。
他不做拖延,先將此行最重要的有關‘沸水可飲’的情報公之於眾。
隨後,李煜環視一圈,目光最後落在李順身上。
“我離堡之後,堡內又收容了多少流民?如今可還有餘力?”
李順立刻稟報。
“回家主,新入流民又二十餘戶,皆已安置。”
這麼說來,先後已經有四十戶擠入了這順義堡。
“隻是堡內居所已至極限,實是無力再接納更多人了。”
答完問話,李順揖禮退回。
李煜聞言,指節輕輕叩了叩扶手,心中已有了決斷。
他這才抬眼看向李義,下達命令。
“李義。”
“卑職聽命!”
李義上前一步,躬身聽令。
“明日,你親率兩什屯卒,去官驛,將李勝他們接回。”
“官驛,即刻廢棄。”
李義一愣,沒想到家主如此果決。
李勝經營多日的官驛說棄就棄。
但隨即他反應過來,堡內人滿為患,趕忙重重點頭。
“喏!”
李義領命之後,便再次退回親衛之中。
那官驛本就是對流民的一處篩選接納,和暫時安置的臨時據點。
當下現狀是。
根據李順稟報,順義堡已無力再收容更多流民,這是一個殘酷但必須接受的現實。
再把官驛處維持下去,也就沒了意義。
至於那些獨身漢子,到時再行安置即可。
李煜心下已經有了計較。
既然河渠需要值守,何不把這些人打發過去。
總是養著他們,也不是個事情,總該派上些用場。
而且,李煜有意開始往沙嶺堡轉移人丁。
同樣是被東征征調,沙嶺堡男丁至少也是缺口數十。
再加上外出這次傷亡。
沙嶺堡屯卒正丁,隻怕是缺損近半了。
正好從流民中調撥一些過去,分擔人口壓力,同時加強其守備能力。
想必族叔李銘沒理由拒絕這種好事。
等到李煜下次再親往沙嶺堡之時,有關撫遠衛城的事宜,也該提上日程。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眼見家主回歸,三言兩語便將堡內安排得井井有條。
原本那種議而不決的沉悶氣氛一掃而空。
李順看著這一幕。
隻覺得連日來壓在心頭的巨石被徹底搬開,整個人的肩膀都不自覺地鬆弛下來。
他也終於鼓起勇氣,將那根一直紮在心頭的刺提了出來。
李順從親衛中走出,拱手諫言。
“家主,種種跡象表明,屯堡北側必有所失。”
“您看......是否該再遣人去探查?”
李煜擺手,“此事押後再提。”
北側上遊,關聯著一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敏感之地——北地邊牆。
當初兩名夜不收的折損,正是李順始終不敢自作主張,順河探查上遊情形的根源。
因為若是專業的探馬都不能逃回報信。
說其中沒有貓膩,那必然是假的。
盲目的再派更多人手過去,隻怕也不一定能討得了好。
但有些事,不是裝作鴕鳥就可以埋頭不見的。
或許,真的是該到了需要麵對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