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李昌業原本的打算。
去旅順衛的大港看一眼,然後依次去沿海的幾個鹽場百戶所瞧瞧,這些地方有水師消息的概率最大。
眼下這夥兒流賊匪寇,隻不過是意外之喜罷了。
但局麵爭分奪秒之下,李昌業沒多少選擇,他必須考慮,要不要相信對方。
李昌業問道,“你能找到他們?”
花孔雀點頭,“能。”
李昌業想了想,向身後招手,“把人押出來!”
冉大被幾人按著胳膊,踉蹌從騎隊中走出。
他身上完好,無傷無痛,純粹是身後幾個甲兵用的力道大,怕他掙脫。
“大當家的!”
看到人還是活蹦亂跳的,花孔雀心底也就有了數。
這夥兒人真的很需要這個消息。
她今日冒險,賭對了。
“小女子冒昧一問,官爺從何處來?”
李昌業傲然的斜睨她一眼,吐露道,“錦州,李氏!”
“嗬嗬嗬......”花孔雀臉上笑意更盛,嬌笑撫掌。
誘人春光隨著嬌軀微顫,在裙服內上下翻湧,李昌業隻看了一眼,便挪開視線。
美則美矣,卻非良人,可惜了。
“既然大人也姓李,那這事就簡單了!”
這就是將門傳家兩百年的口碑,哪怕是青樓妓子,亦曉幽州李氏名。
李昌業敏銳察覺到對方的言外之意。
他咄咄逼道,“這麼說,你口中的水師武官,姓李?”
“是。”
如此一來,冉大故事中,那奪取他們花船的水師百戶,李昌業對其身份來曆已然明了大半。
二人互相對視一眼,眸底各有深意。
......
“如此,擊掌為誓!”
李昌業第一次正眼看待眼前這身世坎坷的奇女子。
若合則兩利,為了錦州族親危局,哪怕眼前是個落草匪寇,他也拿得起放得下。
自古,英雄不問出處。
‘啪——’
花孔雀與李昌業擊掌罷,她竟真就說了。
“蕭口關西南,歸義堡,那裡就有你要的答案。”
李昌業看著她,想了許久,最終向後招手。
“放人!”
“喏!”受了軍令,幾名甲士果真鬆開手,為冉大解綁。
李昌業冷淡道,“若你所言不虛,那本官便欠你個人情也無妨。”
“你胯下這匹胭脂馬,本官也便一並送予你。”
花孔雀一邊招手喚來後麵騎馬的嘍囉,交還馬匹,一邊拂袖輕揚,媚聲輕吐。
“大人,恐來日再無相見,妾身眼下隻需大人手書一份,自此兩清。”
李昌業看著這個得寸進尺的女人,驟然輕笑。
“好,許你!”
他語氣陡然一轉,“但......若你是欺瞞於本官,本官縱是身死,亦要爾等陪葬。”
花孔雀笑意不減,這李氏的人,全都挺有意思。
他們都不算是個好人,卻又守著那古舊的家法族規,惡人哪有他們這樣做的?
可惜了,不如她一個無所顧忌的女子。
但也挺好......這世道總算還有些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