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是李鬆。
“妹兒。”這是趙鐘嶽。
“李小姐......趙小姐......”這是其他人。
在場幾人,所用稱呼各有不同。
李雲舒和趙貞兒的短暫露麵,引得眾人起身。
李雲舒清冷的目光掃過全場,微微頷首。
趙貞兒則學著她的模樣,斂衽一禮,動作雖有些生澀,卻也端莊。
兩人沒有多言,悄然轉身,步入側廳,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一扇屏風之後。
堂內眾人互作打量,神色各異,心下都不知在做何想。
如此,效果便已達到。
李煜這才不緊不慢地從另一側耳房步出,以作避嫌。
“李大人!!”
這一次,堂內眾人的稱呼格外統一。
......
李煜行至主位,袍袖一拂,安然落座。
他沒碰桌上的茶盞,而是開場直點主題。
“諸位,遷民之事,自有定論。”
“然,城中小民尚不知幾存。”
“今日,我便想邀諸位共議,如何是好?”
問題很明確。
那些還被困在各處坊市裡的活人,該怎麼辦。
“大人,東市可救!”張承誌幾乎是立刻開口,“攜民入城即可!”
他還記掛著東市的張芻。
至於西市、北坊,乃至那衙前坊,他都絕口不提。
尤其‘西市’二字,已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
張氏甲兵埋骨的傷心地,他平日裡更是對此諱莫如深。
張承誌提不起一絲重返舊地的勇氣。
李煜頷首,不置可否,目光依次掃過其餘幾人。
隻一味飲茶的李鬆,被李煜直接略過。
他邀約李鬆來此湊數,完全隻是為了作態示好。
何況,看李鬆的表現,也是明顯心不在此,樂得清閒。
下一個,趙懷謙。
察覺到李煜的注視,趙懷謙連忙放下暖手的茶盞,腰背微躬,臉上是恰到好處的恭謹與熱切。
既顯拘謹之態,也有討好之意。
過去,他是趙氏的附庸,依附著撫遠趙氏這棵大樹。
但現在,李煜的啟用,意味著他必須逐步掙脫那層身份,轉而成為李煜的附庸。
這是雙方心照不宣的默契。
在新東家麵前,趙懷謙得時刻拎著他自己的斤兩。
堂內有些過於安靜了。
“咳咳......”
趙懷謙清了清嗓子,打破了這片沉寂。
“大人,小的有個想法。”
李煜平淡道,“趙班頭,請講。”
“大人,城牆或許可以成為一個突破口。”
這已經是趙懷謙絞儘腦汁,所能想到的唯一答案。
此言一出,連隻顧喝茶的李鬆都抬起了頭。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趙懷謙身上。
“首先是西市,”趙懷謙組織著語言,儘量讓自己的思路顯得清晰,“隻要身手好些,就可以直接通過城牆,墜入那坊內柳府拓建的那座大宅。”
和南坊一樣,這種情況,都是大戶人家侵占擴建後的成果。
擴建後的高牆,距離城牆內壁,不過一丈有餘。
若能保證城牆上的安全,大可於此開辟一條接應坊內生民的‘逃生通道’。
至於坊內的活人要如何穿過滿是屍鬼的街道,抵達柳府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