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的心思,讓人揣摩不透。
李鬆隻管為自家小姐效勞就好,在李煜麵前,大可安之若素。
趙懷謙與趙鐘嶽二人,已先後闡明計略,各自入座,安靜飲茶,等待李煜的安排。
張承誌,他就不想當眾出什麼風頭。
要不然起初那條‘投石索’,他也不會私下悄悄的登門獻寶。
他可以私下有所建樹,但就是不能當眾立功。
實在是他這城中唯二的百戶官身太過敏感,必須淡化存在。
李煜一日不‘升職’,張承誌就得一直如此。
於是從頭到尾,他除了對趙懷謙的口頭支持,就沒說出什麼計略來。
......
外堂裡赴約而來的客人,還有一位老者,是孟府的老仆,孟季常。
他算是其餘各府老卒臨時的聯名代表。
此人舉止也擺明了他隻管旁聽,事後再負責去各府傳話遞信兒。
他的出現,純粹是李煜對這些撫遠衛‘遺老’的安撫之舉。
此刻,這老頭眼皮耷拉,幾欲瞌睡,對所謂的救民大計興致缺缺。
實在是年紀大了,時不待人。
況且,救民不救民,老卒們並不看重。
這些老卒的唯一訴求,就是把陷在坊市裡的‘自家人’儘早撈出來。
眼下,張承誌擺明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他們就隻能指望李煜。
當然了,他們也不強人所難,僅限於活人就可以。
李煜那一把火,指不定早就把他們家主還有一眾家丁都給燒了個乾淨。
可這事兒,誰又能說句不是?
明眼人都知道。
屍骨,實在是沒法強求。
隻要李煜能讓他們達成這個目的,那就聽令便是。
......
一時之間,屋裡靜的隻剩下偶爾響起的磕盞脆響。
李煜也知道,說來說去,還是都在等他拿個主意。
順義李氏,沙嶺李氏,趙氏。
這三方彙合後的勢頭正盛,城裡的主導權從來不在外人手中。
能主導多方共事的隻有李煜,也隻能是李煜。
“這樣吧。”
李煜終於開口,所有人都聚精會神的看著他,靜候其音。
李煜的目光轉向趙懷謙,打算安排他依計,先做些先期的準備工作。
“趙班頭,你隨後派人搜集吊籃、繩索,儘快做些縋城吊具出來。”
這算是對他方才獻策的認可。
“卑職領命!”趙懷謙起身抱拳,恭敬拜之。
吊具用不用得上是後話,李煜表露出的態度,才是他最看重的。
隨後,李煜目光看向彆處,“鐘嶽。”
“你多辛苦,做好手頭的新編民冊。”
“這是長治久安的大計。這個月,你怕是都閒不下來了。”
自今日起,城中每遷入一批人,趙鐘嶽就得做一次登記入冊。
每個人的籍貫來源,安置之所,皆需詳細記錄在案。
順義李氏,沙嶺李氏,撫遠縣本地人,還有李煜半途解救的流民......
不同的人群,根據親疏遠近與可靠程度,居住地的劃分自然也大有講究。
譬如李煜現居的千戶府邸周遭,若是府衙空缺可以填民,就得緊著李氏優先。
這不僅是親厚,更是為了最大限度保障李府安危,謹防有人犯上作亂。
族人環繞,也等同於李府的一道藩籬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