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中海的晨光剛漫過“戴樂”號航母的甲板，金屬艦載機的陰影便被染成了暖融融的淡金色。作為“自由衛士”聯合軍演的核心樞紐，這艘4.5萬噸級的海上平台像一座鋼鐵堡壘，將西約成員國的空中力量牢牢攥成一股繩——高盧國“陣風”的三角翼貼著浪尖掠過，翼尖卷起細碎的白浪；日落國“台風”的尾焰在低空劃出赤紅弧線，引擎轟鳴裹著熱浪擴散；燈塔國“f35c”則貼著雲層做編隊戰術機動，機身在晨光裡閃著冷硬的金屬光澤，百公裡外都能聽見那震得耳膜發顫的轟鳴。
甲板下的指揮中心裡，熒光屏的冷光映在高盧國艦隊司令梅爾的臉上，將他眼底的細紋照得格外清晰。他指尖劃過戰術麵板，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綠點標注著參演戰機的坐標：“紅方”模擬的“敵方空中集群”正從東北方向快速逼近，雷達回波在屏幕上連成一片移動的光斑；“藍方”的西約戰機群已完成菱形攔截陣型，預警機傳回的實時數據裡，每一個跳動的綠點都代表著一架掛滿彈藥的戰鬥機。
“‘陣風’小隊，注意左側空域，彆給‘敵機’留穿插間隙！”梅爾對著通訊器下令，聲音裡裹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這次軍演本是西約向利國和卡隆國亮肌肉的關鍵行動——前一天卡隆國洲際導彈試射的餘波還在發酵，西方急需用一場完美的聯合演習，證明自己對這片海域的絕對掌控力，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空氣裡飄著股說不出的滯澀。
就在這時，甲板上的地勤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紛紛抬手遮住陽光，望向東南方向的天空。原本被朝霞染成橘紅的天幕裡，不知何時多了一道極細的銀線，像有人用銀色筆尖輕輕劃了道痕，卻以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的速度快速拉長、變亮，轉瞬就從“細線”擴成了“銀帶”。
“那是什麼？海市蜃樓？”一名負責引導戰機降落的地勤揉了揉眼睛，又用力眨了眨——晨光裡的銀帶突然凝實，化作一個流暢的扁平輪廓：沒有凸起的機翼，沒有分叉的尾翼，整個機身像一塊被精心打磨過的金屬，表麵泛著冷冽的銀光光，與主流戰鬥機棱角分明的設計截然不同，透著股不屬於這個時代的科幻感，仿佛從未來穿越而來。
指揮中心的警報聲幾乎在同一秒炸響，尖銳的蜂鳴刺得人耳膜發疼。負責雷達監控的士官猛地從座位上彈起來，雙手在操作麵板上瘋狂敲打，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額頭上的冷汗瞬間浸濕了作訓服的衣領：“將軍！雷達……雷達沒有任何反應！那東西沒在任何頻段留下信號，就像憑空從天上冒出來的！”
梅爾的心臟猛地一沉，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鷹眼”預警機的雷達探測範圍覆蓋半徑達500公裡，就算是最先進的隱形戰機，也會在屏幕上留下微弱的反射波，可眼前這架銀色飛行器，卻像幽靈般突破了所有防空監測網，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他剛要抓起通訊器，下令讓附近的“f35”小隊抵近偵察，耳機裡突然傳來飛行員的驚呼聲，帶著抑製不住的顫抖。
“我的天！它在我頭頂！就在我正上方！”駕駛“陣風”戰機的高盧國飛行員勒梅爾死死攥著操縱杆，指節泛白，瞳孔因震驚而放大。那架銀色飛行器正在他座機上方不足兩百米的高度，科幻的機身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像一隻俯瞰獵物的銀色猛禽，透著股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還沒等勒梅爾反應過來，銀色飛行器突然加速。不是戰機常見的漸進式加速，而是像被瞬間按下“彈射鍵”，化作一道刺眼的銀光，朝著“台風”戰機編隊的上方掠去。音爆聲在這一刻驟然炸響——不是普通戰機突破音障時的沉悶轟鳴，而是如同驚雷在耳邊炸開，震得勒梅爾的耳機裡一片刺耳的雜音，座艙玻璃上甚至裂開了幾道細微的紋路，像是隨時會碎裂。
更可怕的是音爆引發的氣流。一股肉眼可見的空氣衝擊波從銀色飛行器掠過的軌跡上擴散開來，像一隻無形的巨手，狠狠拍在附近的三架“台風”戰機上。日落國飛行員帕克隻覺得座機像被巨浪掀翻的小船，機身突然劇烈振動起來，儀表盤上的指針瘋狂跳動，紅色的警報燈亮得刺眼，連座椅都在跟著顛簸，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失控！我失控了！操縱杆沒反應！”帕克的聲音帶著哭腔，雙手拚命扳動操縱杆，試圖穩住機身。可戰機像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拖拽著，左翼猛地向上抬起，機身開始不受控製地翻滾，高度以每秒數十米的速度下降，海麵上的浪濤在視野裡越來越近，鹹濕的海風仿佛都透過舷窗縫隙鑽了進來。
同一時間，另外三架“f35c”也陷入了混亂。銀色飛行器掠過它們編隊上空時，尾流形成的湍流像無形的旋渦，將戰機的氣動布局徹底攪亂——其中一架的水平尾翼甚至出現了輕微的形變，翼尖耷拉著，像折斷的鳥翼。飛行員們一邊對著通訊器大喊求援，一邊瘋狂調整油門和襟翼，座艙裡的過載警報聲、設備故障提示音，與他們粗重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成了混亂的交響曲。
“戴樂”號航母的指揮中心裡，梅爾的臉色徹底變了，從原本的沉穩變成了鐵青。他盯著戰術麵板上那些不斷偏離航線、甚至開始下墜的戰機坐標，手指因用力而攥得發白，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立刻啟動應急方案！讓受損戰機就近降落，所有搜救直升機緊急升空待命！另外，給我查！調動所有衛星、所有雷達，不管那東西是什麼，必須找到它的蹤跡！”
任何人麵對未知的事物都是恐懼的，就像現在的梅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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