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瞬間低頭,額頭抵地,全身僵硬。
林風沒有移開視線。
他的手掌緩緩抬起,指尖輕輕拂過桌角殘留的一滴乾涸血跡。
張伯在救治過程中遇到了藥材不足的問題。
他翻出藥箱裡最後一點止血粉,用棉布包好,遞給一位正在處理腹傷的村婦。
“這點隻能撐一時。”他說,“明天必須派人去北鎮采買。”
村婦點頭,低聲應道:“我知道輕重。”
張伯又俯身檢查另一名斷腿少年的傷勢。
骨頭錯位明顯,若不及時矯正,日後恐難行走。
他讓兩人按住少年身體,自己深吸一口氣,雙手穩穩卡住小腿兩端。
“忍著點。”他說完,猛然發力一推。
少年悶哼一聲,額頭冷汗直冒,卻沒有喊出來。
“接上了。”張伯擦了擦手,“三天內不能動,每日換藥兩次。”
他直起腰,發現林風不知何時站在幾步之外。
“你還撐得住?”林風問。
“死不了。”張伯苦笑,“隻要還有人在呼救,我就不會停下。”
林風點頭,從懷中取出一枚淡青色的小瓶。
“這是我在幫主身上搜到的療傷丹。”他說,“你拿去用,一人最多服半粒,多了反傷經脈。”
張伯接過瓶子,手指微微發顫。
他知道這種級彆的丹藥平時連見都見不到,更彆說使用。
“你呢?你的傷……”
“我沒事。”林風打斷他,“我能感覺到傷在哪裡,也能壓住它。”
張伯盯著他看了幾秒,最終沒再多問。
他轉身走向下一個傷者,腳步比剛才堅定了些。
與此同時,小石頭在登記時也碰到了麻煩。
一名幫眾交出一把鏽跡斑斑的短刀,說是唯一武器。
可小石頭記得,剛才清繳時此人並未出現在現場。
他悄悄繞到對方身後,從其衣襟內側摸出一把淬毒匕首。
“你還藏著這個。”小石頭冷冷地說。
那人臉色驟變,撲通跪下:“饒命!我隻是怕被人報複!真沒想反抗!”
小石頭盯著他許久,才低聲喝道:“名字記下,單獨關押,明日審問。”
旁邊一名老漢聽見動靜,拄著拐杖走來。
“小子,你做得對。”他說,“這些人手上都有血,不能心軟。”
小石頭點點頭,心裡卻並不輕鬆。
他知道,今天每一個決定,都會影響接下來的日子。
而在南區邊緣,一個年輕母親正抱著發燒的孩子站在分發點前。
她手裡攥著一張編號紙條,嘴唇乾裂。
負責登記的婦女翻了翻冊子,發現她的名字排在第三批。
“還要等兩天。”她說。
女人急了:“孩子燒得厲害,能不能提前領點米熬粥?”
那婦女猶豫了一下,望向不遠處的林風。
林風走過來,看了一眼孩子。
額頭滾燙,呼吸急促。
他回頭對張伯說:“有沒有退燒的草藥?”
“有一點。”張伯說,“但不多。”
“全給她。”林風說,“再加兩斤米,今晚就煮。”
婦女愣住了,眼眶一下子紅了。
她想跪,被林風扶住。
“不用謝我。”他說,“你們活下來,就是最大的回報。”
人群中有不少人聽見了這句話。
一個原本低頭沉默的男人抬起頭,悄悄把手裡的木棍握緊了些。
他知道,這片土地終於有了希望。
林風回到指揮棚時,天已完全黑透。
他坐在桌前,翻開新的賬本。
這次他寫得更慢,每一筆都經過思索。
物資分配要公平,勞役安排要合理,巡邏輪班要兼顧體力與家庭負擔。
他列出十項細則,包括傷病員每日配給標準、兒童飲水優先製度、夜間照明油燈管理規則等。
寫完後,他又讓人召來五名德高望重的長者,逐條商議。
老人們聽得認真,提出不少實際建議。
比如某戶人家隻剩老人,不該派重活;某段道路積水嚴重,需優先疏通。
林風一一采納,並當場修改方案。
會議結束時,已是深夜。
張伯臨走前留下一句話:“你不是在當首領,你是在重建一個家。”
林風沒回答,隻是望著桌上搖曳的燈火。
他知道,這不是結束。
而是開始。
第二天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南區。
孩子們第一次沒有在驚恐中醒來。
他們看見大人們在修繕房屋,看見婦女們合力架起一口大鍋,準備熬粥。
看見曾經跪地求饒的幫眾,在青壯監督下清理廢墟、挖掘排水溝。
林風站在高處,看著這一切。
他的手依然帶著裂痕,體內的能量仍在躁動。
但他站得很穩。
因為他知道,有些人活著,不隻是為了自己。
而是為了讓彆人也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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