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不知道兩分鐘能做什麼。
但他知道,當備用終端機的藍光再次亮起時,這場現實與錨的博弈,才真正進入白熱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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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兵的腳步聲已經到了二樓。
而負一層的防火門後,周曉冉正從背包裡取出那個發燙的裝置。
他的手指在終端機接口上停頓了半秒,抬頭看向林默,眼睛裡燃著和三天前修終端機時一樣的光——
那是算到絕路的,孤注一擲的光。
負一層停車場的熒光燈在頭頂劈啪作響,林默的手掌抵著防火門的金屬把手,掌心沁出的冷汗在門麵上洇出模糊的印記。
周曉冉背靠著牆滑坐在地,備用終端機的藍光在他蒼白的臉上跳動,染血的指尖正快速敲擊虛擬鍵盤——每一下都像敲在林默的神經上。
“信號源定位中......”終端機的電子音剛響起,周曉冉的肩膀突然抖了抖,肋下的血浸透了臨時包紮的布料,在地麵暈開更深的紅。
林默蹲下身想扶他,卻被他用沾血的手背推開:“彆碰。
乾擾場會順著皮膚傳導。“他的睫毛上凝著汗珠,盯著屏幕的眼神卻比任何時候都鋒利,”潛龍組在重啟3號現實節點。“
“現實節點?”林默的喉嚨發緊。
三天前在舊倉庫翻出父親的筆記時,泛黃的紙頁上確實有這個詞,當時他以為是老工程師的瘋話。
“他們關閉過的。”周曉冉的指甲刮過終端機邊緣,金屬摩擦聲刺得林默耳膜發疼,“但現在......”屏幕上的綠色進度條突然斷裂成無數紅點,“他們在往節點裡灌數據,目標坐標......”他突然抬頭,眼底的光讓林默想起暴雨夜被雷劈亮的老台燈——刺得人睜不開眼,“是你,老林。”
林默的後頸炸開一片雞皮疙瘩。
父親筆記裡夾著的照片突然在腦海裡翻湧:穿藍工裝的男人蹲在實驗室,鋼筆尖點著“現實錨點”四個字,旁邊畫著個圓圈,圓圈中心歪歪扭扭寫著“林”。
他想起上個月在廢品站翻到的舊懷表,表蓋內側刻著同樣的圓圈,當時他隻當是父親的惡作劇。
“咚!”
頭頂傳來重物撞擊聲,是潛龍組的人踹開了一樓的卷簾門。
林默本能地拽起周曉冉往牆角的管道井跑,生鏽的鐵梯在腳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地下維護通道的黴味混著周曉冉傷口的血腥味湧進鼻腔,林默扶著搭檔的手在發抖——不是怕,是終於串起所有碎片的驚悸:父親失蹤前總說“你是鑰匙”,潛龍組追捕時組長盯著他的眼神像盯著獵物,連這次重構失敗的17修改裡,偏偏保留了他的失業記錄......
“蹲下。”周曉冉突然扯他衣角,手電筒的光斑掃過牆根的配電箱。
他用牙咬開戰術背包的拉鏈,取出半塊電路板和一截電線,“老變電站的電路沒升級過,我需要三分鐘接乾擾器。”血從他的下巴滴在電路板上,像在焊錫。
林默背對著他擋住通道口,聽著上方逐漸逼近的腳步聲。
有個特工的對講機在響:“目標在b區管道井附近,熱成像顯示兩個熱源......”話音突然扭曲成刺啦聲——周曉冉的乾擾器生效了。
林默轉頭時,正看見搭檔把最後一根銅線纏在配電箱上,額角的汗滴進傷口,疼得他悶哼一聲,卻對著林默扯出個蒼白的笑:“夠他們瞎轉十分鐘。”
“十分鐘夠我們跑到......”林默的話卡在喉嚨裡。
終端機突然發出蜂鳴,自動重啟的藍光映得兩人的影子在牆上搖晃。
屏幕中央跳出一行血紅色的字:“現實重構路徑已激活,但存在分支衝突。”
“分支衝突......”周曉冉撐著牆站起來,指尖顫抖著觸碰屏幕,“這不是我們的程序。”他的瞳孔收縮成針尖,“有人在終端機裡埋了後手,監控著所有操作。”
林默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三天前在實驗室拆解終端機時,芯片底部有個極小的刻痕——當時他以為是磨損,現在看來更像某種標記。
父親筆記最後一頁的潦草字跡浮現在眼前:“當光從裂縫裡漏進來,彆信你看到的,信你是錨。”
“走。”周曉冉抓起終端機塞進林默懷裡,“去老城區的電力調度站。”他的聲音輕得像歎息,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那裡有我藏的備用電源,也......”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血沫濺在林默的衣領上,“也有能解釋這一切的東西。”
通道儘頭傳來金屬碰撞的脆響,是潛龍組的特工撬開了通風口的鐵網。
林默背起周曉冉往更深的黑暗裡跑,終端機在懷裡發燙,屏幕上的血字還在閃爍。
他望著前方看不見儘頭的通道,突然明白父親說的“錨”是什麼——不是裝置,是他自己。
而此刻在黑暗中逼近的,或許從來都不是潛龍組,而是某個更早設下的局。
電力調度站的舊招牌在記憶裡晃了晃,那是父親最後一次帶他去的地方。
林默的腳步頓了頓,懷裡的終端機突然發出更尖銳的蜂鳴。
他低頭時,屏幕上的字變了:“歡迎來到真實世界,錨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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