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肜!”
“末將在!”
“傳令全軍,即刻拔營,輕裝疾進,目標葉縣!”
“諾!”
沒有隆重的誓師,隻有高效的行動。短短半日,以雲霆營為主體的北援軍隊便已準備就緒。趙雲麾下,除了五千步卒,僅有臨時拚湊起來的、不足五百人的騎兵,其中還有大半是作為斥候和傳令兵的輕騎,真正能用於衝鋒陷陣的重騎寥寥無幾。但這已是陳暮短時間內能為他提供的全部。
臨行前,陳暮親自為趙雲送行,斟滿一杯水酒:“子龍,北境安危,係於你身。夏侯淵乃曹營名將,不可輕敵。然我更信子龍之能!穩守為上,伺機破敵,揚我荊州軍威!”
趙雲雙手接過酒盞,一飲而儘,擲杯於地,抱拳道:“主公放心!雲在,葉縣、舞陰便在!必不負主公所托!”
說罷,翻身上馬,槍指北方,朗聲下令:“出發!”
大軍開拔,旌旗招展,帶著一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向北而去。陳暮與龐統立於城頭,望著遠去的隊伍和那道白色的身影趙雲喜穿白袍銀甲),目光深邃。
“士元,你說子龍此去,可能擋住夏侯妙才?”陳暮問道。
龐統醜陋的臉上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夏侯淵疾行如風,善打突襲。然趙子龍用兵,最是沉穩縝密,尤擅以靜製動。此戰,看似夏侯淵主攻,實則節奏,未必不能掌握在子龍手中。我等,靜候佳音便可。”
趙雲率軍北上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傳開。襄陽城內,有人振奮,有人觀望,也有人,在暗處露出了陰冷的笑容。
南陽,安眾縣雖經清洗,但殘餘的勢力並未完全根除。一處隱秘的莊園內,幾個衣著華貴、麵色陰沉的人正在密議。
“趙雲北上了?帶的是那群剛練了幾個月的新兵蛋子?”一個留著山羊胡的老者冷笑,“陳明遠真是無人可用了!竟派個降將和一群農夫去擋夏侯妙才的虎狼之師!”
“劉老,慎言。”另一人較為謹慎,“那趙雲畢竟是長阪坡殺出來的名聲,不可小覷。”
“哼,名聲?關了四年,還能剩下幾分本事?”那劉老不以為然,“此乃天賜良機!夏侯將軍大軍壓境,趙雲若敗,北境崩亂,我等便可趁機而起,響應王師!屆時,南陽還是我們的南陽!”
“隻是龐統那廝盯得緊……”
“怕什麼!我等暗中行事,聯絡舊部,囤積糧草兵甲。待前線敗訊傳來,便是我們動手之時!”
類似的密謀,在南陽其他幾縣,也在暗流湧動。龐統的酷烈手段鎮壓了明麵的反抗,卻將更多的怨恨壓到了水下,隻待一個合適的契機,便會猛烈爆發。
襄陽,鎮南將軍府。
陳暮聽著王粲彙報關於南陽暗流的情報,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
“主公,是否要提醒趙將軍,注意後方安穩?”王粲擔憂道。
陳暮搖了搖頭:“不必。子龍非莽撞之人,傅肜亦非庸才。他們自會小心。況且……”他眼中閃過一絲冷光,“這些魑魅魍魎,跳出來也好。正好借此機會,讓子龍這把新磨的利刃,一並將其斬斷!傳令給我們在南陽的人,嚴密監控,記錄在桉,但暫時不要打草驚蛇。”
“是。”
陳暮走到窗前,望向北方。那裡,風雲漸起。夏侯淵的兵鋒,南陽的暗流,都將成為磨礪趙雲這塊精鋼的砧板與鐵錘。他相信,經過此番錘煉,他麾下的這頭歸山猛虎,必將蛻變得更加可怕,他寄予厚望的“白馬義從”,也將真正初露崢嶸。
風起於青萍之末,而一場席卷北境的風暴,已然開始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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