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緬北大逃亡_穿越明末:我成了海島奇兵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20章 緬北大逃亡(1 / 2)

朱慈興最後的意識,是鄭成功背脊傳來的溫熱和那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如同退潮般迅速遠去,沉入無邊的黑暗。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隻感覺身體在劇烈的顛簸和晃動,時而像是在馬背上起伏,時而又像是在舟船中搖晃。刺骨的寒冷與傷口被牽動的撕裂痛楚交替侵襲著他殘存的感知,但總有一股力量在支撐著他,不讓他徹底沉淪。偶爾,他會感覺到清涼的液體被小心地渡入口中,帶著草藥的苦澀;有時,又會感覺到傷口被清理、包紮時那難以忍受的刺痛,讓他發出無意識的呻吟。每一次,都會有一個沉穩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殿下,堅持住!”那是鄭成功的聲音,像錨一樣,定住了他即將飄散的靈魂。

當他終於掙紮著,從那片沉重的黑暗泥沼中,強行撬開一絲眼縫時,映入眼簾的不再是水牢那令人絕望的岩石頂壁,而是搖曳的、溫暖的篝火火光,以及由粗糙竹木搭建的、簡陋的屋頂。一股混合著泥土、草木和淡淡血腥氣的味道湧入鼻腔,但遠比水牢的腐臭要好得多。他躺在一堆乾燥的茅草上,身上蓋著幾件顯然是軍士們湊出來的、還算乾淨的衣物。全身依舊如同被拆散重組般劇痛,尤其是胸口被烙鐵灼傷的地方和手指,但那種被汙水浸泡的粘膩冰冷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雖然痛苦、卻乾燥清爽的感覺。

“殿下!您醒了?!”一個充滿驚喜的、略帶稚嫩的聲音在旁邊響起。朱慈興艱難地轉動眼珠,看到一個穿著明顯不合身明軍號衣、臉上還帶著幾分少年氣的親兵,正激動地看著他,隨即轉身向外跑去:“王爺!王爺!殿下醒了!”

腳步聲快速接近,鄭成功那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擋住了外麵大部分光線。他卸去了沉重的甲胄,隻著一身沾染了泥濘和暗紅色血漬的箭衣,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疲憊,但那雙眼睛依舊銳利如鷹,此刻正關切地注視著朱慈興。

“殿下,”鄭成功快步走到草鋪邊,單膝跪下,聲音低沉而清晰,“感覺如何?軍醫剛給您換過藥,說您傷勢雖重,但性命應是無礙了,隻是需要好生將養。”

朱慈興張了張嘴,喉嚨裡卻隻發出嗬嗬的、如同破風箱般的聲音,乾裂的嘴唇滲出血絲。鄭成功立刻示意,那少年親兵連忙將一個水囊湊到朱慈興嘴邊,小心地喂他喝了幾口清水。冰涼的液體滑過灼痛的喉嚨,帶來一絲生機。

“成……功……真……是你?”朱慈興的聲音微弱如絲,帶著難以置信的沙啞,“這……是哪裡?你……如何……”

鄭成功明白他的疑問,沉聲道:“殿下,此處是緬北山區,靠近雲南邊境的一個僳僳族寨子,暫時安全。至於如何找到殿下……”他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此事說來話長,多虧了朱弘公子。”

“弘……基?”朱慈興瞳孔一縮。

“是。”鄭成功點頭,“殿下您執意遠行南洋,朱弘公子雖表麵應允,心中卻始終不安。他動用了您在台灣經營的所有情報網絡,又通過那位荷蘭商人範德薩的渠道,重金賄賂了緬甸宮廷的仆役,最終確認您被莽白囚禁。消息傳回台灣,朱弘公子當即就要親自帶兵來救,被我等強行攔下。他跪求於我,言‘叔父若有不測,弘基絕不獨活’。”鄭成功的聲音帶著一絲動容,“我鄭成功深受大明國恩,豈能坐視殿下罹難?且莽白背信棄義,弑君獻俘,天人共憤!故而我點齊精銳,搭乘快船,繞道暹羅,賄賂當地土司,穿越叢林,奇襲阿瓦緬甸當時都城)。也是天佑大明,正逢莽白內部不穩,我等方能一擊得手,將殿下救出。”

朱慈興靜靜地聽著,心中波濤洶湧。他沒想到,竟是弘基這孩子……他更沒想到,鄭成功會為了他,甘冒如此奇險,深入敵國腹地!這份情誼,遠比他想象的更深重。

“多……謝……”千言萬語,最終隻化作這兩個沉重無比的字。

鄭成功搖頭:“殿下言重了,此乃臣之本分。當務之急,是儘快返回台灣。莽白遭此重創,絕不會善罷甘休,追兵恐怕已在路上。此地雖暫避,卻非久留之所。”

仿佛是為了印證鄭成功的話,他話音剛落,外麵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名斥候滿身塵土、氣喘籲籲地衝了進來:“報——王爺!西南方向發現大隊緬軍,打著莽白的王旗,距此已不足三十裡!另有小道消息,吳三桂那狗賊也派了兵馬,從北麵壓來,似是與緬軍形成了合圍之勢!”

帳內氣氛瞬間凝固!鄭成功豁然起身,臉上並無太多意外,隻有一片冰冷的肅殺:“來得倒快!傳令下去,即刻拔營,按第二方案,向東北野人山方向轉移!”

“野人山?!”旁邊的副將倒吸一口涼氣,“王爺,那是一片未經開辟的原始密林,瘴癘橫行,毒蟲猛獸無數,更有食人生番出沒,自古就是絕地啊!”

“前有絕地,後有追兵,唯有置之死地,或可後生!”鄭成功斬釘截鐵,“吳三桂與莽白勾結,常規路線必然被封死。唯有闖過野人山,進入雲南土司地界,或有一線生機!快去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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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令!”

命令下達,整個臨時營地如同上緊發條的機器,迅速運轉起來。鄭成功的部下顯然都是百戰精銳,雖麵臨絕境,卻並無慌亂。朱慈興被小心翼翼地用繩索固定在擔架上,由四名健壯的軍士抬起。鄭成功親自檢查了擔架的牢固程度,又將自己的水囊和一小包珍貴的鹽巴、傷藥塞在朱慈興身邊。

逃亡,開始了。

最初的行程是在崎嶇的山路上疾行。擔架顛簸得厲害,朱慈興強忍著傷口撕裂的痛楚,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呻吟出聲,以免拖累隊伍。身後遠方,已經可以隱約聽到緬軍追兵的號角和犬吠聲。鄭成功將隊伍分為三隊,前隊開路,中隊保護朱慈興,後隊負責設置陷阱、阻滯追兵。爆炸聲、弩箭發射聲、以及追兵中伏的慘叫聲不時從後方傳來,為這場逃亡增添了濃重的血腥味。

然而,追兵如同跗骨之蛆,甩脫一層,又來一層。第三天,他們被迫棄馬,因為山路已無法通行馬匹。鄭成功下令將無法帶走的馬匹儘數斬殺,以免資敵。第四天,他們一頭紮進了野人山那仿佛亙古不變的原始密林。

一進入叢林,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參天古木遮天蔽日,光線驟然暗淡,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腐殖質氣味和一種若有若無的、甜膩而危險的瘴氣。腳下是厚厚的、不知積累了多少年的落葉層,鬆軟而濕滑,底下隱藏著盤根錯節的樹根和尖銳的岩石。巨大的藤蔓如同怪蟒般從樹上垂落,織成一道道綠色的障礙。各種奇形怪狀、色彩豔麗的昆蟲嗡嗡飛舞,時不時有不知名的毒蛇從落葉中竄出,又被警惕的士兵迅速斬殺。

行軍速度陡然慢了下來。開路的前鋒需要不斷用砍刀劈砍藤蔓和灌木,才能勉強開辟出一條小徑。擔架更加難行,有時甚至需要將朱慈興連同擔架一起舉過頭頂,在泥濘和亂石中艱難跋涉。悶熱、潮濕的環境消耗著每個人的體力,傷口在汗水和汙水的浸泡下極易惡化。朱慈興開始持續低燒,意識時而清醒,時而模糊。

更大的威脅來自於疾病和補給短缺。進入叢林第五天,開始有士兵出現高熱、嘔吐、渾身無力的症狀,軍醫診斷為瘴癘很可能是瘧疾或登革熱)。藥品極其有限,隻能優先供應病情最重者和朱慈興。隨身攜帶的乾糧很快告罄,隻能依靠采摘野果、挖掘植物根莖,以及獵取一些小型動物充饑。水源也是個問題,看似清澈的溪流,可能含有寄生蟲或病菌,必須煮沸才能飲用,而生火又容易暴露行蹤。

追兵的壓力並未因環境的惡劣而減輕。緬軍顯然熟悉這片區域,他們像影子一樣吊在後麵,利用吹箭、毒弩和布置在暗處的捕獸夾,不斷給明軍造成減員。淒厲的慘叫聲時常在叢林深處響起,每一次都意味著一名忠誠的士兵永遠留在了這片異國的土地上。

朱慈興在擔架上,眼睜睜看著這支原本精銳的部隊,在疾病、饑餓和追兵的三重打擊下,人數不斷減少,士氣不可避免的低落。他看到那些麵黃肌瘦的士兵,依舊咬著牙,輪流抬著他的擔架,在泥濘中一步步前行;他看到鄭成功將自己的口糧分給傷兵,拿著地圖和羅盤,在最前方探路,那挺直的背影如同永不彎曲的脊梁;他看到那名少年親兵,在一次緬軍吹箭偷襲時,毫不猶豫地撲在他身上,自己被毒箭射中,彌留之際還對他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斷斷續續地說:“殿下……保重……”

愧疚、憤怒、無力感……種種情緒啃噬著朱慈興的心。他恨自己的虛弱,恨莽白的狠毒,恨這該死的世道!他無數次想對鄭成功說,放下他,你們走吧!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知道,鄭成功絕不會答應。放下他,就意味著鄭成功此行前功儘棄,意味著所有犧牲變得毫無意義。

第十五天,他們遭遇了進入野人山以來最慘烈的一次伏擊。緬軍在一處狹窄的山穀設下圈套,滾木礌石如雨而下,緊接著是密集的毒箭。明軍猝不及防,瞬間死傷慘重。

“保護殿下!”鄭成功嘶吼著,長劍舞動,格開射向擔架的箭矢。幾名親兵用身體組成人牆,死死護住朱慈興所在的擔架。

戰鬥短暫而殘酷。當明軍終於憑借出色的個人武勇和配合殺出山穀時,人數已不足出發時的一半。鄭成功左臂中了一箭,傷口發黑,顯然箭上有毒。他毫不猶豫地用匕首剜掉腐肉,灑上金瘡藥,用布條死死紮住,臉色蒼白如紙,卻依舊指揮若定。

“清點人數,救治傷員,快!”他的聲音依舊沉穩,但微微的顫抖泄露了他的體力已近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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