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屠那雙狼一樣的血色眼珠,死死盯著柳凡,那目光帶著陰冷與戲謔。
石堅長老的傲骨和決絕值得敬重,柳凡本打算繼續遵守約定做個徹底的看客。
可眼前這血狼宗的副宗主,好像顯然不打算講任何規矩。
“有點意思的小家夥,藏得倒深,差點看走眼。”血屠的語調拖長,帶著一種戲謔。
他血色的鬥篷無風自動,周身那股令人作嘔的血腥煞氣一漲,如同實質的潮水,狠狠壓向柳凡藏身的角落。
空氣瞬間變得陰冷凝重,連呼吸都帶著一種血腥味。
岩壁陰影裡,柳凡指尖那縷消散的混沌氣機,無聲無息的重新凝聚。
一點微不可察的幽光在指端流轉,他心中那點因尊重黑岩宗選擇而按下的念頭,被這赤裸裸的殺意和挑釁徹底點燃。
“哼!你既自己撞上來找死,那便成全你!”柳凡心中冷哼道。
柳凡向前一步,身影從岩壁的陰影裡出來,暴露在穀地混雜著血腥與塵土的光線下,他動作隨意的撣去衣袖上的灰塵。
“吵死了!傻逼!”
聲音不高,甚至有些平淡,所有的喧囂,在這三個字麵前突然停止了下來。
傻逼???
什麼意思??
什麼叫傻逼??
眾人…………
整個戰場詭異停頓了一下,無數道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到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青年身上。
血狼宗嘍囉的獰笑僵在臉上,黑岩宗弟子浴血奮戰的嘶吼卡在喉嚨。
連正與石堅長老纏鬥的血牙,手中的骨杖都慢了一拍,怨魂的尖嘯聲都弱了幾分。
血屠鬥篷下的血色眼珠驟然收縮,如同被激怒的毒蛇。
那幾個字像針一樣刺穿了他元嬰中期強者的威壓氣場,他周身翻滾的血煞之氣一滯,隨即爆發出更凶戾的狂怒。
“找死!”
血屠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帶著被螻蟻冒犯一般的狂暴。
他根本沒把這氣息平平的小子放在眼裡,右手隨意抬起,五指成爪,對著柳凡隔空狠狠一抓!
“嗤啦……”
刺耳的裂空聲響起,五道凝實的血色爪芒憑空出現,每一道都散發著濃烈的腥臭,所過之處連空氣都發出被侵蝕的滋滋聲,留下五道淡淡的暗紅軌跡。
爪芒速度奇快,帶著元嬰中期修士含怒一擊的恐怖威勢,瞬間撕裂了兩人之間數十丈的空間,直撲柳凡麵門,誓要將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撕成碎片!
石堅長老臉色煞白,脫口驚呼道:“小友小心!”
他想救援,卻被血牙的骨杖和怨魂死死纏住,分身乏術。
阿木等人更是目眥欲裂,仿佛已經看到柳凡被血爪分屍的慘狀。
柳凡站在原地連衣角都沒動一下,看著那五道撕裂空氣帶著刺鼻腥風撲到眼前的血色爪芒,眼神沒有絲毫波動,平靜得像是在看一隻螻蟻,他甚至沒做出任何防禦的架勢。
就在那血色爪芒距離他鼻尖不足三尺,勁風已經吹起他額前碎發的刹那,柳凡動了。
他隻是極其隨意地抬起了右手,對著那五道凶戾無比的血爪,屈指輕輕一彈。
“啵……。”
一聲輕響,微弱得幾乎被風帶走。
然而,那五道足以開碑裂石輕易洞穿築基修士護體靈光的血爪,就像被戳破的肥皂泡,連一絲抵抗的漣漪都沒泛起,就在柳凡指尖前一尺之處無聲無息的崩解消散。
濃鬱的血腥氣和腐蝕煞氣,瞬間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抹去,仿佛從未出現過。
此時穀口處一片死寂,風卷過破碎的寨牆殘骸,帶起幾縷塵土,發出簌簌的輕響。
除此之外,再無彆的聲音,所有廝殺,所有咆哮,所有慘叫,都被按下了暫停鍵。
無論是黑岩宗弟子,還是血狼宗嘍囉,全都像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滾圓,嘴巴無意識的張開,臉上隻剩下一種表情……
徹底的呆滯和茫然……
發生了什麼?
血狼宗凶名赫赫的副宗主,元嬰中期大修士血屠大人,那足以輕易撕碎金丹修士的含怒一擊……
就這麼沒了?
被那個年輕人……
彈了一下手指?
這超出了他們認知的極限,大腦一片空白,連恐懼都忘了滋生。
血屠鬥篷下的血色瞳孔,第一次出現了劇烈的震動。
那絕不是輕描淡寫,那是……絕對的碾壓!
一種從未有過的寒意,瞬間扼住了他的心臟一般,他本能的嗅到了死亡的氣息,濃烈得讓他元嬰都在戰栗!
跑……!
沒有任何猶豫,血屠體內元嬰期的雄渾靈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爆發!
他腳下炸開一團血霧,身形瞬間變得模糊,就要化作一道血虹,不顧一切地逃離這個詭異到令他膽寒的地方!
什麼黑岩宗,什麼血髓草,全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此刻他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趕緊離這個怪物越遠越好!
“想走?”
柳凡的聲音再次響起,依舊平淡,卻如同死神的宣告,清晰的傳入血屠瘋狂逃竄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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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屠渾身汗毛倒豎,亡魂皆冒,燃燒精血的速度更快了一分!
柳凡看著那道倉惶遠遁快得拉出殘影的血虹,眼神沒有絲毫波瀾。
他對著血屠逃離的方向,再次屈指輕輕一彈。
這一次,指尖凝聚的那點混沌幽光,無聲的離指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