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沒空!”許安邦煩躁地擺手。
石青青記著許念的叮囑不許暴露,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走過去,聲音儘量放柔:“許師傅您好,山東藝術學院要去參加個大學藝術節,需要拍攝一些素材,想請您做個短采訪順便唱一句歌。”
許安邦看見一個文靜漂亮的小姑娘,態度立刻軟了下來。
他聽著她標準的普通話,也立刻切換成一種口音濃重的“普通話”,顯得有些滑稽:“這個……小閨女,你可白胡落落了,俺、俺不會唱歌啊,你讓俺唱啥歌!”
小李見狀,知道好說歹說沒用,直接板起臉:“許師傅,我給你說明白了,書記下的命令,必須配合!不配合,扣你這個月獎金!”
“扣獎金”三個字像一道緊箍咒。
許安邦立刻瞪了小李一眼,那張黢黑的臉上擠出一絲無奈,齜著白牙問:“……唱啥?”
石青青連忙招呼楊銘開機,並先對許安邦進行采訪。
“許伯伯,先問您個問題……您現在最大的夢想是什麼?”
許安邦愣住了,他想了好一會兒,才甕聲甕氣地說:“最大的夢想……呃……想抱孫子,讓我家念子……生個二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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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啊,房子沒了,生不起了!”
“啊?”
石青青和楊銘當場石化。
旁邊的老薛臉都白了,一步衝上前低聲提醒:“許安邦,這要上電視的!說點能播的!”
“能播的?你不早說!”許安邦嘟囔一句,清了清嗓子,對著鏡頭,用一種極其彆扭的語調說:“希望我們礦……越來越好,大家都能安全生產……”
他吭哧癟肚地背了一大段官話套話。
石青青滿心失望,連忙打斷他:“許伯伯,我們不想聽這些……想聽點您的真心話,比如對家人的希望……”
許安邦又沉默了。
這次他想了很久,眼神變得柔軟下來。
“俺就希望……俺兒和他媳婦,順順利利的。俺孫女,好好長大。”
“挫折嘛……總會過去的。俺……俺又攢了些錢,還能幫他們……再建個小家。”
聽到最後一句,石青青的眼圈瞬間就紅了。
她強忍著情緒,拿出歌詞:“許伯伯,我教您一句歌,您對著鏡頭唱出來就行。”
“啊?小閨女,俺真不會啊!”
“沒事,不需要好聽,大聲就行。”
石青青一句一句地教,許安邦反反複複地學。
教了五遍,他才磕磕巴巴地,用儘全力吼了出來:
“流著汗水……默默辛苦地……工作!”
那歌聲,沒有任何技巧,甚至跑調,但卻像一塊從地底深處挖出的原石,充滿了最原始的力量。
石青青忍著眼淚,回頭問楊銘:“拍下來了嗎?”
楊銘穩穩地舉著攝像機,另一隻手對許安邦豎起一個大拇指:“許伯伯,特彆好!可以了!”
石青青再也忍不住,不嫌他滿身煤灰,伸出白淨的手想跟他握手:“許伯伯,謝謝您!您放心,您的兒子一定會好起來的!”
許安邦看到她伸來的手,像觸電一樣,猛地把自己的手藏到身後,憨厚地笑道:
“小閨女,彆握了,臟。謝謝你的吉言啊!沒事了吧?俺……俺要去洗澡了!”
“嗯!您快去吧!”
兩人站在原地,看著那個佝僂的、沾滿煤塵的身影,一步步走遠。
內心五味雜陳,久久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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