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彪更是猛地抬起頭,眼中充滿了錯愕,隨即化為濃烈的嫉恨!憑什麼是他?憑什麼是這個“沈瘋子”?他死死盯著沈煉,恨不得用眼神將他撕碎。
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沈煉緩緩出列。他步伐沉穩,走到廳堂中央,對著鄭坤抱拳躬身,聲音清晰而平靜,沒有絲毫猶豫和畏懼:
“卑職沈煉,領命!”
三個字,擲地有聲!仿佛帶著千鈞之力,砸在每個人的心頭。他無視了張彪那幾乎要噴出火來的怨毒目光,也無視了同僚們複雜的眼神。他的目光,隻落在鄭坤那雙充滿信任與期許的眼睛上。
“好!”鄭坤眼中閃過一絲讚許,“你要何人協助?”
沈煉目光掃過人群,精準地落在兩個身影上:“王二!李石頭!”
“在!”王二身材敦實,眼神憨厚卻堅定)和李石頭身形靈活,眼神機敏)應聲出列,臉上帶著一絲緊張,但更多的是被信任的激動和躍躍欲試。
“你二人,隨我同往黑石峪!”
“是!總旗大人!”兩人齊聲應道,聲音洪亮。
散會後,沈煉三人立刻著手準備。然而,張彪的陰招,如同跗骨之蛆,緊隨而至。
“哎呀,沈總旗!哦不,沈大人!恭喜恭喜啊!百戶大人如此器重,前途無量啊!”張彪皮笑肉不笑地湊了過來,手裡還假惺惺地拎著一個小布包,“黑石峪那地方,山高路遠,窮山惡水,聽說還鬨鬼兵!你們此去,可千萬要小心啊!喏,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路上買點酒水壓壓驚!”
沈煉麵無表情地接過布包,入手輕飄飄,打開一看,裡麵是幾塊硬得能硌掉牙的雜糧餅子和一小撮發黴的肉乾。
“多謝張總旗‘厚意’。”沈煉語氣平淡。
“客氣客氣!”張彪嘿嘿一笑,綠豆眼閃著陰光,“對了,馬廄那邊……唉,最近衛所馬匹緊張,調撥不開。給你們備了三匹馬,雖然……雖然老了點,但湊合還能騎。乾糧……也給你們備足了,省著點吃,夠到地方了。還有裝備……”他指了指旁邊一個破舊的木箱,“都是‘好’東西,你們自己挑吧!”
王二和李石頭上前查看,臉色頓時難看起來。馬廄牽來的三匹馬,一匹老得牙齒都快掉光,走路直打晃;一匹瘦骨嶙峋,無精打采;還有一匹腿腳似乎有些跛!那木箱裡,堆著幾件鏽跡斑斑、甲片鬆動的破舊皮甲,幾把刀刃卷刃、木柄開裂的劣質腰刀,還有幾張弓弦鬆弛、弓臂開裂的舊弓!
“張總旗!這……”李石頭忍不住想開口質問。
沈煉抬手製止了他。他平靜地看著張彪:“張總旗有心了。馬老識途,刀舊見血,正好合用。”
張彪被噎了一下,臉上的假笑有些掛不住,陰惻惻地道:“那就好!那就好!哦,還有件事……黑石峪那邊,民風彪悍,我那幫不成器的手下指他安插在當地的線人或勢力)……唉,最近也不太安分。沈總旗你們去了,若是遇到什麼‘麻煩’,可千萬……要‘小心’應對啊!彆‘折’在那兒了!”他故意把“麻煩”和“折”字咬得很重,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不勞張總旗費心。”沈煉淡淡道,“卑職自會小心行事。若遇‘麻煩’,必當按衛所規矩,‘秉公’處置!”
他特意加重了“秉公”二字,目光如刀,直視張彪。
張彪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看著張彪的背影,王二氣得直跺腳:“總旗大人!這……這分明是刁難!讓我們騎這樣的馬,用這樣的刀,怎麼去查案?怎麼對付‘鬼兵’?”
李石頭也憂心忡忡:“還有他最後那話……分明是威脅!黑石峪那邊,肯定有他的人搗亂!”
沈煉拍了拍兩人的肩膀,眼神平靜無波:“馬老,能馱人;刀鈍,能殺人。至於麻煩……”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我們此去,不就是為了解決麻煩的嗎?”
他拿起那柄卷刃的腰刀,手指輕輕拂過冰涼的刀身,眼神銳利如鷹。
“收拾東西,即刻出發!”
寒風卷起塵土,吹動著三人略顯單薄的衣袍。沈煉翻身上了那匹最老、但眼神還算溫順的馬。王二和李石頭也各自上馬,三匹老馬馱著三個身影,帶著簡陋的裝備和沉重的使命,在鉛灰色的天空下,緩緩駛出南城千戶所那森嚴的大門,朝著傳聞中“鬼兵”肆虐的黑石峪村,義無反顧地踏上了征程。
身後,衛所高牆的陰影裡,張彪怨毒的目光,如同毒蛇般緊緊相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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