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腮胡見勢不妙,轉身要跑,被張猛一腳踹翻:老子讓你跑!他揪住絡腮胡的衣領,說!繡樓裡藏著多少姑娘?
三...三十七個......絡腮胡抖得像篩糠,都是從鄉下拐來的,說是去蘇州做繡娘......
沈煉走進後巷,看見李石頭捂著臉站在牆根,嘴角滲著血。他蹲下身,替李石頭擦去嘴角的血:疼嗎?
李石頭搖頭:不疼。大人,我在柴房聽見他們說...說紅繩是標記,賣去揚州繡莊......
沈煉的手頓了頓。揚州繡莊。他想起鄭坤說的漕運司張主事,想起張彪私宅裡那幅蘇繡並蒂蓮的題款——揚州繡莊·張記。
小刀,沈煉站起身,去柴房,把那些姑娘帶出來。
王氏被趙小刀扶著走進繡樓時,正看見沈煉蹲在繡架前,替一個梳著雙丫髻的姑娘解紅繩。那姑娘約莫十六七歲,腕子上的紅繩勒出兩道紫痕,看見王氏,眼淚掉在沈煉手背上。
娘......
王氏撲過去,抱住女兒:桃兒!我的桃兒!
桃兒哭著說:前日張媽子說繡樓要接大活兒,讓我去見客......她給我喝了碗茶,裡麵有股苦味,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沈煉摸了摸桃兒的頭,目光落在她腕子的紅繩上。紅繩內側繡著極小的字,與玉牌的缺口、木牌的刻痕,分毫不差。
張媽子呢?沈煉問。
桃兒搖頭:沒見過。隻聽見絡腮胡喊她張總管......
沈煉的手指微微收緊。張總管。他想起地窖裡的絡腮胡,想起假藥案裡的張彪遺孀,想起所有線索裡若隱若現的字——這張網,比他想的更密。
大人,蘇芷晴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她端著碗熱粥,王大娘和桃兒該喝點熱乎的。
蘇芷晴走近時,沈煉才發現她袖口沾著炭灰——定是給桃兒擦臉時蹭的。她把粥碗遞給王氏,指尖碰到王氏的手背,輕聲道:大娘,桃兒沒事了。
王氏抬頭,淚眼裡映著蘇芷晴的臉。那眼神像極了林雪臨終前看他時的模樣——溫柔,帶著未說出口的牽掛。
沈煉望著這一幕,忽然想起林雪說過的話:沈郎,若有一日我不在了,你要替我照顧好自己。可此刻,他身邊的溫暖,比記憶裡的更真實,更鮮活。
蘇姑娘,沈煉接過粥碗,謝謝你。
蘇芷晴笑了笑:應該的。桃兒醒來說,她腕上的紅繩是張總管給的,說戴著能避邪......她頓了頓,沈大人,這紅繩,會不會和之前的假藥案有關?
沈煉望著案頭的紅繩,又看了看懷中的玉牌。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字上,泛著冷光。
會的。他輕聲道,所有的線,都會串到一處。
暮色漫進繡樓時,沈煉站在門口,望著被解救的姑娘們互相攙扶著離開。王氏攥著桃兒的手,一步三回頭,嘴裡念叨著謝謝沈大人。
趙小刀湊過來:大人,查到了。絡腮胡說張總管每月十五來繡樓,帶的貨是和曼陀羅,說要運去揚州......
沈煉點頭。他摸出懷中的玉牌,與桃兒腕上的紅繩並排放在一起。字與的刻痕,在暮色裡重疊成一片。
小刀,他轉身,去應天府,查三年前揚州繡莊的張記。重點找張總管的檔案。
得嘞!趙小刀應了聲,轉身要走,卻被沈煉叫住。
等等。沈煉從袖中摸出塊碎銀,給桃兒買支銀簪。她腕上的紅繩,該換個樣子了。
趙小刀接過銀子,笑了:大人,您這心,比糖油餅還甜。
沈煉望著趙小刀的背影,又看了看繡樓門楣上的錦繡閣木匾。風卷著桂花瓣落在肩頭,他忽然想起林雪最後一次對他笑的模樣——那時她倒在血泊裡,卻還笑著說沈郎,我不怪你。
可此刻,他身邊的溫暖,比記憶裡的更真實。他知道,有些執念,終會被時光溫柔化解;有些光,終會在不經意間,照亮前行的路。
而他,會沿著這條路,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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