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東省原東瀛)的統治,在宋江與吳用手中,逐步從血腥鎮壓轉向係統性、製度化的文化重塑與政治整合。深知“馬上得天下,不可馬上治之”的道理,尤其是麵對一個文化迥異、傷痕累累的新附之地,二人秉承汴京旨意,推行了一係列旨在“以夏變夷”、長治久安的殖民政策,其核心便是推行漢字與重開科舉。
一、文字定音,書同文
吳用親自執筆,擬定《海東省推行漢文令》,經宋江簽署,頒行各州縣:
1.官文一體:明確規定所有官府文書、律法公告、賦稅冊籍、軍事命令,必須使用漢字書寫,嚴禁使用原有倭文假名)。原有通曉漢文的倭人吏員,經嚴格考核後可留用,但需限期提高水平;不識漢字者,一律裁汰。
2.學堂為基:在已設立的“明倫堂”基礎上,大力擴充官學體係。於定海城原京都)設立“海東官學”,為最高學府;各州設州學,縣設縣學,鄉村則廣設蒙學。規定所有適齡子弟包括歸化“野人”及部分表現良好的“獸人”後代),必須入學,首要任務便是識讀漢字,背誦《三字經》、《千字文》等啟蒙讀物。師資主要由隨移民而來的宋人儒生、以及前期被劃為“人”的歸化倭人學者擔任。
3.市井浸染:要求所有商鋪招牌、貨物銘牌、契約文書,均需使用漢字標注。市集交易,鼓勵使用漢語,設立“正音官”於主要市場,糾正發音,推廣官話汴梁音)。對於堅持使用倭語倭文進行商業活動者,課以重稅,乃至吊銷經營許可。
4.典籍輸入:由官方組織,大量刊印或從大宋本土運入儒家經典、史書、詩詞文集、農書、醫典,分發各級官學及允許民間購買。同時,嚴格控製乃至銷毀記載倭國曆史、神話的原有典籍,尤其那些宣揚“萬世一係”或武士道精神的書籍,被列為禁書,私藏者嚴懲不貸。
此舉旨在從根源上切斷其文化傳承,使新一代海東人“隻知有孔孟,不知有神武”神武天皇,日本傳說中第一代天皇)。
二、科舉取士,途歸一統
在推行文字的基礎上,吳用借鑒宋製,結合海東實情,設計了獨特的科舉體係,以功名利祿為誘餌,吸引人才,並將其納入大宋統治框架:
1.開科特設:向汴京奏請,於海東省開設“特彆恩科”,每三年一試。初期,為示優待與吸引,錄取名額較內地寬鬆,且考試內容相對簡化,側重對儒家基本經典的掌握與漢文書寫能力。
2.分級考試:仿宋製,設縣試、州試、省試三級。但與宋地不同,海東省的科舉,明確允許身份為‘野人’及以上者參加。對“獸人”後代,則規定需其父輩完成特定年限勞役且無過錯,其本人需在官學表現優異,經地方官保舉,方可獲得考試資格。此舉旨在給予底層上升通道,分化瓦解潛在反抗意識。
3.考試內容:嚴格以儒家經典為主,詩賦、策論皆用漢字。策論題目多涉及“如何安撫新附”、“教化夷狄之方”、“海東水利屯田策”等,引導考生從統治者的角度思考問題,強化其對新秩序的認同。
4.授職與限製:考中者,統一稱為“海東舉人”或“海東進士”,由海東總督府授予官職。但初期,這些官職多為州縣佐貳、學官、庫使等副職或閒職,核心權力職位仍由宋人官員或梁山舊部擔任。且海東功名者,若無特旨,不得轉入中原任職,將其發展空間限定於海東本土,既利用其才,又防範其坐大。
三、推行與反響
政策推行之初,阻力不小。許多倭人貴族已大多沒落)暗中抵觸,平民亦感陌生與困難。梁山軍團則以其一貫的強硬作風作為後盾,對公然反對、破壞學堂、藏匿禁書者,施以嚴厲懲罰。
然而,科舉製度的開放,對於那些有心向上的倭人精英來說,無疑是黑暗中的一道曙光。尤其是那些已經被劃分為“野人”,但卻通曉漢學的階層,更是看到了一絲希望。儘管科舉的名額非常有限,能夠獲得的職位也並不高,而且還存在著明顯的歧視性,但這畢竟是一條能夠看得見的晉升之路。
一些頭腦敏銳的人開始意識到這一點,他們積極督促自己的子弟潛心學習漢學,希望能夠在未來的科舉考試中脫穎而出,從而改變整個家族的命運。
在定海城的總督府內,宋江正凝視著首批海東縣試的榜單。在這份榜單上,已經出現了幾個倭人的姓氏。他轉頭對吳用說道:“學究啊,你提出的這個策略,真可謂是軟硬兼施啊。刀劍可以摧毀他們的廟堂,但唯有這文字科舉,才能夠逐漸侵蝕他們的內心。”
吳用微微一笑,手中輕搖著羽扇,目光顯得格外深邃。他緩緩說道:“哥哥所言極是。不過,這可是一項需要長期堅持的百年大計,並非一朝一夕就能夠見到成效的。如今,我們已經播下了種子,隻需要等待數代之後,這些倭人子弟就會隻認識漢字,隻讀孔孟之道,隻羨慕科舉及第。到那個時候,海東與中原腹地又有什麼區彆呢?如此一來,才能真正實現長治久安啊。”
窗外,定海城新設的官學中,傳來童子們朗朗的讀書聲,誦的正是“人之初,性本善”。這聲音,與昔日寺廟的梵唱、武士邸內的刀劍交擊之聲,已截然不同。宋江與吳用,正以筆墨為犁,以科榜為餌,在這片曾經浸透鮮血的土地上,奮力耕耘著一片屬於大宋的“文化沃土”。然而,被強行壓抑的本土意識,是否真的會就此湮滅?這看似平和的琅琅書聲之下,是否又潛藏著新的暗流?時間,將會給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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