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跑回東台路,不死心,去問隔壁裱畫店的顧老板。顧老板正要上門板,看到我,有點意外。
陳老板,回來啦?你那兩個夥計呢?昨天一天就沒開門,我還以為你們一起出去跑貨了。
有點事,他們先走了。我含糊道,又問:顧老板,您前天下午到晚上,有沒有看到什麼生麵孔在我店門口轉悠?或者聽到什麼動靜?
顧老板扶了扶眼鏡,想了想:生麵孔天天有啊...不過你這麼一說,前天下午倒是有兩個男人在你店門口站了一會兒,穿的嘛...普通的很,深藍色的卡其布工作服,像工廠裡的。我還以為是來找你看東西的。
後來呢?
後來我就進屋裱畫去了,沒太注意。不過...他頓了頓,晚上大概八九點鐘的時候,我好像聽到你店裡有說話聲,聲音不大,但聽著不像是在談生意,倒像是...在爭論什麼。
我心裡一沉。深藍色卡其布工作服,晚上八九點的爭論...這絕對不是什麼巧合。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三川閣,重新鎖好門,癱坐在櫃台後麵的破藤椅上。
水生的刻刀還在腳邊,我彎腰撿起來,握在手心。
報警?怎麼說?說我兩個夥計可能被黑社會綁了?因為我去盜墓,拿了不該拿的東西?警察一問,我他媽第一個進去。
找周主任?那張寫著電話號碼的紙條就在我口袋裡,捏在手裡,邊緣都快被我手心的汗浸軟了。這是最快的辦法,可能也是唯一的辦法。但這就等於把自己徹底賣了,以後是圓是扁,都得任人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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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腦子裡一團亂麻,一會兒是耗子咧著嘴笑的樣子,一會兒是水生沉默卻可靠的眼神,還有秀秀那隆起的肚子...他媽的!我狠狠一拳砸在櫃台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夜越來越深。外麵偶爾有自行車鈴鐺聲劃過,更襯得店裡死寂。我像一頭被困在籠子裡的野獸,焦躁,卻找不到出口。他們現在到底在哪?
就在我幾乎要被這種無助和恐懼吞噬,手指顫抖著伸向櫃台上的老式轉盤電話時——
嗚——!
一陣粗暴的摩托車引擎聲由遠及近,猛地在我店門口刹停,輪胎摩擦地麵發出刺耳的聲音。
我渾身一僵,下意識迅速起身關燈,閃到門邊,透過門板的縫隙往外看。
一輛看不清牌子的摩托車,騎手戴著頭盔。隻見他手一揚,一個土黃色的牛皮紙文件袋,一聲丟在門前冰冷的水泥地上。
根本沒給我任何反應時間,摩托車引擎再次咆哮,瞬間遠去,隻留下尾音在空曠的街道上回蕩。
我心臟狂跳,幾乎要撞出胸腔。在原地僵了幾秒,才猛地拉開門栓,探出頭去。街道空空蕩蕩,隻有遠處路燈昏黃的光。
我迅速撿起那個文件袋,關好門。袋子很厚,捏著裡麵硬邦邦的,像是照片。
完了。該來的,終究是來了。而且,是以我最害怕的方式。
我捏著那個文件袋,站在店鋪中央,手抖得幾乎握不住。
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用指甲,一點點摳開文件袋的封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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