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蟬鳴聒噪。
“嗶——嗶嗶——!”
導演王正宇標誌性的破喇叭聲,穿透了午後昏昏欲睡的寧靜,驚飛了屋簷下幾隻打盹的麻雀。
“各位老師!醒醒神兒!集合啦!”
樹蔭下,屋簷底,幾個東倒西歪的身影不情不願地蠕動起來。
“走了,白老師,開工。”
顧言伸了個長長的懶腰,骨節發出幾聲輕響,順手把躺椅邊蔫頭耷腦的白露拽了起來。
白露揉著酸疼的胳膊,苦著小臉,卻下意識地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
陳赤赤打著震天響的哈欠,拖著仿佛灌了鉛的雙腿。
趙金麥和張立老師倒是精神尚可,隻是臉上也帶著揮之不去的倦色。
化成雨由於上午沒做事,倒一臉的輕鬆,隻是餘光瞄了瞄顧言,沒說什麼。
曬穀場中央,幾台造型古樸、帶著歲月包漿的木質打穀桶和幾把沉重的木製連枷已經擺放妥當。
“各位老師下午好!”
王正宇拿著喇叭,聲音洪亮。
“稻子割下來了,這豐收隻算完成了一半!下午的重頭戲,就是把這金燦燦的稻穗,變成能進倉的穀粒——打稻子!”
他指了指那些打穀桶和連枷:
“工具在這兒了!方法嘛,很簡單,握住連枷柄,看準了,打就行了;至於打穀桶就更簡單了,拿稻穗往桶裡摔,都是力氣活,也是技術活!大家注意安全,量力而行!分組不變,各組負責自己上午收割的那片區域的稻穗!”
王正宇說完,看著一臉懵逼的眾人,無奈又道:
“好吧,各位老師,各自摸索吧,不懂的問問村民們,加油吧!”
陳赤赤看著那沉甸甸、布滿使用痕跡的連枷,臉皺成了苦瓜:
“導演!這玩意兒看著比上午的鐮刀還凶殘啊!確定不會打著打著把自己給打暈過去?”
“赤赤哥,你少貧兩句,省點力氣乾活吧!”
趙金麥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哼~麥麥你是不是就跟著哥對著乾,我在為大家謀福利哎~”
陳赤赤委屈道。
“好了,赤赤哥,你覺得導演會同情我們嗎?你看王正宇那一臉的賤笑。”顧言無語道。
“哼~”
張立老師沒說什麼,隻是走過去,拿起一把連枷掂量了一下,又看了看打穀桶,點點頭,顯然是在琢磨怎麼使力更省勁。
化成雨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顯然對這種需要出大力氣的粗活本能地排斥。
他覺得拿稻穗摔更簡單,於是拿起一把稻穗,動作帶著點矜持的疏離:
“張老師,我們一組,您經驗豐富,多指點。”
張立老師嗬嗬一笑,很是包容:
“好說,好說,一起摸索。”
顧言這邊就“和諧”多了。他拎起一把連枷,隨手舞了個花,帶起呼呼風聲,動作熟練得不像第一次接觸,對還杵在原地的白露揚了揚下巴:
“白老師,愣著乾嘛?你的任務是,把那邊堆好的稻穗抱過來,遞給我。這掄大錘的活兒,交給我。”
“真的?言哥你太好了!真男人”
白露眼睛瞬間亮得驚人,立刻化身勤勞的小蜜蜂,小跑著去抱稻穗,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小樣,哥還迷不倒你~迷死你~”
顧言得意的對白露挑了挑眉。
【啊啊啊言神男友力爆棚!舍不得露露掄連枷!】
【露露:言哥說不用就不用!快樂起飛!】
【化老師:我跟張老師一組高貴冷豔)張老師:???】
【赤赤和金麥:互相嫌棄又不得不綁定的難兄難妹!】
打穀場上很快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嘭!嘭!嘭!”聲。
連枷的木排重重地摔打在稻穗上,發出沉悶而富有節奏的聲響,金色的穀粒如同跳躍的雨點,空氣中彌漫開新米特有的、乾燥而溫暖的香氣。
“累不累?”
顧言停下動作,喘了口氣,看向正彎腰撅著小屁股努力攏稻穗的白露。
“不累!”
白露立刻直起身,聲音清脆,還帶著點小驕傲,順手用袖子抹了把額頭的汗,結果在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一道可愛的泥印子。
顧言看著她臉上的“花貓妝”,低笑出聲:
“小花貓。”
很自然地伸手,用自己相對乾淨的手背,輕輕蹭了蹭她臉頰上那道泥印。
這突如其來的親昵動作讓白露渾身一僵,像被點了穴。
顧言指尖的溫度和他身上混合著汗水和陽光的氣息瞬間將她包圍。
她的臉“騰”地一下紅了個徹底,連脖子都染上了粉色,心跳聲大得自己都聽得見。她猛地後退一步,像隻受驚的兔子,結結巴巴:
“我…我自己來!”
手忙腳亂地去擦臉,卻越擦越花。
顧言看著她手足無措的樣子,眼裡的笑意更深,帶著點惡作劇得逞的痞氣,也不說破,轉身繼續掄起連枷。
【按頭小分隊何在!言狗這撩妹手法!】
【露露臉紅了!紅到脖子了!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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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自然的肢體接觸!這寵溺的眼神!言露是真的!】
【導演!我舉報這裡有人公費談戀愛!狗頭)】
就在這片熱火朝天和粉色泡泡)之中,一聲極其突兀、帶著哭腔的尖叫猛地撕裂了打穀的節奏!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