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紮根川北,若不趁其羽翼未豐全力剿滅,待其穩固根基,聯絡四方流寇,則西南半壁江山儘毀!
蜀王係陛下宗親,豈容妖賊覬覦?當以雷霆之勢,先滅此燎原星火!”
周延儒則眉頭緊鎖,出列反駁:“陛下!梁大人、曹大人憂國之心可嘉!但此議實乃剜肉補瘡,兩線作戰之危局!
洪督坐鎮陝西,方將王嘉胤巨寇剿滅,然其部眾並未消散,儘數融入高迎祥等賊!此數股合流,擁眾二十萬,正肆虐晉南,窺伺豫北,其鋒銳正盛!
山西乃京畿屏障,境內更有代王、沈王等數位藩王就藩!
陝西境內仍有李自成等大股流寇,若此時將洪承疇主力抽調入川,陝甘空虛,流寇失去壓製,或乘勢東進,直逼畿輔!或南下豫楚,蹂躪腹心!
更可慮者,若其狗急跳牆,圍攻藩府,驚擾宗親,則陛下何以告慰列祖列宗?社稷何以安?此乃燃眉之急,腹心之患,萬不可舍近求遠,顧此失彼啊!”
一位熟悉陝西軍務的禦史也急切補充:“陛下!周閣老所言句句泣血!高迎祥等部,剽悍異常,去歲曾破大寧,震動陵寢!
今其盤踞晉南,距潞安沈王封地)、大同代王封地)不過咫尺!洪督大軍,如秦兵精銳、曹文詔虎騎,乃唯一能扼其咽喉之鎖鏈!
一旦移師,鎖鏈崩斷,後果不堪設想!川寇張行雖惡,然其勢尚局限於川北一隅,路途險遠,一時難成大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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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務之急,乃令洪督全力剿滅晉南巨寇,穩固中原,再圖川蜀!此乃先急後緩,先近後遠之策!”
兩派觀點針鋒相對,各執一詞,主剿張行派強調“座寇”根基深厚、禍亂根本、威脅藩王;
主剿流寇派則力陳晉南流寇勢大、迫近京畿、威脅更近的藩王,且洪承疇分身乏術。
雙方引據地理、軍情、宗藩安危,爭論不休。
就在此時,戶部尚書畢自嚴站了出來,聲音苦澀:“陛下,諸位大人爭論皆為國事。
然……無論剿川寇還是剿陝寇,這如山糧餉……國庫早已空空如也!陝餉、遼餉、賑災……處處窟窿,寅吃卯糧!
若再興大軍,無論入川還是入晉,這錢糧從何而來?加派?北地數省赤地千裡,飛蝗蔽日,已是民變四起之象,再加派,無異於抱薪救火!請陛下……聖裁!”
他的話語,給兩派激烈的爭論潑上了一盆冰冷的現實。
崇禎端坐龍椅之上,麵沉似水。梁廷棟、曹於汴的話語讓他對張行和《仙塵劫》的忌憚與殺意更盛,恨不得立刻將其碾碎。
然而,周延儒等人描繪的晉南危局、藩王驚擾、京畿威脅,又像冰冷的枷鎖,讓他動彈不得。
但畢自嚴的話,又讓他不得不麵對事實,各處剿匪,錢糧從何而出!
況且洪承疇隻有一個人,一支能戰的主力,分身乏術!
無數的念頭、巨大的壓力在他腦中激烈衝撞,幾乎要將他撕裂。
他疲憊地閉上眼,手指用力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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