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九年暮春,洛陽城朱雀大街車水馬龍,卻掩不住朱雀門城樓上的肅殺之氣。大將軍梁冀端坐在白虎堂雕花檀木椅上,鎏金護甲劃過鄧猛女畫像,在美人眉眼處留下一道猙獰劃痕。自妹妹梁皇後垂簾聽政以來,他早已習慣將朝堂玩弄於股掌之間,而這次,他要把掖庭也納入掌中——收鄧猛女為養女,將皇帝最寵愛的妃嬪變成自己手中傀儡。但鄧猛女的姐夫邴尊,那個總在朝堂上引經據典駁斥他政令的南陽議郎,必須拔除。
夜色如墨,邙山官道上的青石板泛著冷光。邴尊的馬車剛駛出崤函驛站,林間突然傳來夜梟淒厲長鳴。十二名黑衣殺手從樹影中暴起,淬了見血封喉毒的弩箭破空而來,瞬間穿透車簾。邴尊伸手去夠佩劍的刹那,咽喉已被弩箭貫穿。殺手們如惡狼般撲上馬車,並州快刀起落間,血珠濺上道旁野菊,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紫。為首的殺手扯下染血麵巾,獰笑一聲將首級拋入布袋,馬蹄聲漸遠,隻留下滿地狼藉與未散的血腥氣。
血腥味似乎刺激了梁冀的貪欲,他書房案頭的密報越積越厚,每封都標注著“鄧氏親眷”。當目光落在宣氏名字上時,他嘴角勾起陰鷙弧度。永壽裡的晨鐘暮鼓依舊,卻不知梁府暗樁早已摸清宣氏府邸的每處細節。七月十五中元夜,袁赦府的更夫老張像往常一樣巡夜,忽聞隔壁牆頭傳來衣袂摩擦聲。借著燈籠微光,他看見三道黑影魚貫而入,腰間彎刀在月光下泛著幽藍——那是梁府特有的淬毒兵器。
宣氏被窗欞震動聲驚醒,透過紗帳,她看見窗紙上映出的刀影。冷汗浸透寢衣,她強撐著發軟的雙腿,摸索著推開床底暗門。密道裡黴味刺鼻,她卻不敢發出半點聲響,指甲在石壁上劃出帶血的痕跡。當渾身濕透的宣氏撞開袁赦書房門時,這位見慣宮闈鬥爭的老宦官也變了臉色。三更天的未央宮,宮燈在穿堂風中搖晃,劉誌握著玉盞的手突然劇烈顫抖,青瓷碎裂聲驚醒了簷下守夜的小黃門。
禦書房燭火明明滅滅,牆上“克勤克儉”的匾額在光影中忽隱忽現。劉誌摩挲著龍泉劍的螭紋劍鞘,指腹撫過劍身上“誅邪”二字。梁冀黨羽名單在案頭鋪開,密密麻麻的名字如同盤踞朝堂的巨蟒:太尉趙戒是梁冀妻舅,司隸校尉孫壽是其心腹,各州刺史更是半數納了投名狀。窗外驚雷炸響,劉誌猛地抽出半截寶劍,寒光映照著他通紅的雙眼:“二十年了,也該清一清這朝堂的濁氣了。”
次日清晨,南宮雲台籠罩在細雨中。劉誌屏退左右,召來單超、具瑗等五名宦官。當他咬破手指,鮮血滴在黃絹上時,五人齊刷刷解下玉帶,在染血的盟約上按下指印。殿外雨聲漸急,簷角銅鈴叮當作響,仿佛預示著一場即將席卷朝堂的腥風血雨。這場皇帝與權臣的終極較量,終將在曆史長河中掀起驚濤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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