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禦花園,楓葉紅得像燃著的火,卻驅不散空氣中的寒意。劉彧被粗麻繩死死綁在庭中的梧桐柱上,手腕和腳踝處的勒痕已經滲出血跡。他身上隻穿著一件單薄的囚服,寒風灌入領口,凍得他嘴唇發紫,卻死死咬著牙,不肯發出一絲示弱的聲響。
劉子業穿著一身勁裝,手中握著一把雕花弓,正讓侍從在劉彧胸前畫圈。墨汁冰冷地滴在囚服上,暈開一個個醜陋的黑點,最終連成一個歪歪扭扭的靶心,正對著他的心臟。周圍的侍衛們大氣都不敢出,連呼吸都放輕了,隻有風卷著落葉,在地上發出“沙沙”的聲響,像在為這場荒唐的鬨劇伴奏。
“豬王,你說朕這一箭,能不能射中靶心?”劉子業拉滿弓弦,箭頭閃著寒光,直指劉彧的胸口。他的臉上帶著殘忍的笑意,仿佛眼前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隻待宰的牲畜。
劉彧抬起頭,渾濁的眼睛裡沒有恐懼,隻有刻骨的仇恨。他看著劉子業那張扭曲的臉,想起自己被灌豬食的屈辱,想起那些被無辜殺害的親人,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像是在無聲地詛咒。
“陛下,這等畜生,哪裡配讓您親自動手?”站在一旁的劉休仁忽然開口,他臉上堆著諂媚的笑,眼神卻飛快地掃過劉彧胸前的靶心,“依臣看,不如讓侍衛來射,也省得汙了陛下的弓箭。”
劉休仁是“殺王”,平日裡最擅長揣摩劉子業的心思,也最敢說些旁人不敢說的話。此刻他心裡清楚,一旦劉子業的箭射出,劉彧必死無疑,而他們這些被囚禁的宗室,也會落得同樣的下場。
劉子業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侍衛的箭法哪有朕準?朕就要親自射死這頭肥豬,看他還敢不敢用眼睛瞪朕!”他的手指微微用力,弓弦發出“嗡”的一聲輕響,箭尖又往前送了送。
劉彧的胸膛劇烈起伏,額頭上的青筋暴起。他知道,劉休仁的話救不了他,劉子業的瘋狂早已超出了常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劉休仁忽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臉上的笑容更加諂媚:“陛下息怒!臣有一事稟報,此事關係到皇家血脈,比射死這頭豬重要得多!”
劉子業果然被勾起了興趣,鬆開弓弦,不耐煩地問:“什麼事?快說!”
劉休仁湊近幾步,壓低聲音,語氣裡帶著神秘:“臣昨夜做了個夢,夢見太祖皇帝對臣說,陛下即將有皇子降生,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劉子業的眼睛亮了亮,臉上的戾氣消散了幾分:“真的?太祖皇帝真這麼說?”他一直沒有子嗣,這是他心裡的一根刺,此刻聽到這話,頓時來了精神。
“千真萬確!”劉休仁重重磕頭,“臣不敢欺瞞陛下!太祖皇帝還說,這皇子是祥瑞之兆,能保大宋江山永固。隻是……”他故意頓了頓,賣了個關子。
“隻是什麼?”劉子業追問,語氣裡帶著急切。
“隻是這皇子降生之前,不宜見血光,否則會衝了喜氣。”劉休仁指著劉彧,“這豬王雖然是畜生,可終究是劉氏宗親,若是此時殺了他,怕是會對皇子不利啊。”
他看著劉子業的臉色,繼續說道:“不如先把他養著,等皇子降生,再殺了他取樂,既能慶祝皇子降生,又能讓陛下儘興,豈不是兩全其美?”
劉子業皺著眉頭,低頭沉思起來。他想了想劉休仁的話,又看了看劉彧那張憤怒的臉,覺得有些道理。“你說得有道理。”他放下弓箭,對著侍衛揮揮手,“把這豬王拖下去,好好養著,彆讓他瘦了,等朕有了皇子,再拿他開刀!”
侍衛們連忙上前,解開劉彧身上的繩子。他早已被綁得麻木,剛一站起來就踉蹌著差點摔倒,劉休仁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他,暗中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說話。
劉彧被拖走時,最後看了一眼劉子業,那眼神裡的仇恨像火焰一樣燃燒。他知道,自己又一次從鬼門關逃了回來,而這一切,都要歸功於劉休仁的機智。但他也清楚,這隻是暫時的,劉子業的瘋狂不會停止,下一次,他未必還有這麼好的運氣。
劉子業看著劉彧消失的背影,又想起劉休仁說的皇子,臉上露出了期待的笑容。他拍了拍劉休仁的肩膀:“還是你懂事。若是真有皇子降生,朕重重有賞!”
劉休仁連忙謝恩,臉上依舊是那副諂媚的笑容,可心裡卻鬆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剛才的話不過是緩兵之計,劉子業喜怒無常,誰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變卦。但至少現在,劉彧安全了,他們還有時間,還有機會。
夕陽的餘暉透過楓葉,灑在禦花園的小徑上,留下斑駁的光影。劉子業哼著小曲,轉身離開了,他的腳步輕快,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的皇子。而劉休仁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重的憂慮。他知道,這場與瘋狂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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