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禮議起_奇葩皇帝合集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4章 大禮議起(1 / 1)

嘉靖元年正月,太和殿的鎏金銅爐裡還燃著除夕的餘燼,一場風暴已在朝堂暗湧。朱厚熜身著十二章紋的龍袍端坐在禦座上,目光掃過階下那片攢動的烏紗帽,忽然想起登基前夜,老長史塞給他的那張紙條——上麵隻寫著“禮者,權之表也”六個字。

早朝的議題本是商議春耕事宜,翰林院修撰楊慎卻突然出列,捧著《孝經》跪在丹墀下泣血陳詞:“陛下承繼大統,當以孝宗皇帝為考,興獻王為皇叔。若逆天悖倫,何以教化萬民?”這位楊廷和之子話音剛落,數十名文官齊刷刷跪倒,聲浪如雷:“請陛下遵祖製!”

朱厚熜握著龍椅扶手的指節微微泛白。他記得自己剛提出追封生父興獻王為“皇考”時,楊廷和當即摔碎了手中的象牙笏板,怒斥“藩王入繼,未有不承統繼嗣者”。此刻望著階下那片黑壓壓的人群,少年天子忽然冷笑一聲:“《禮記》有雲‘禮從宜,使從俗’,朕為生父儘孝,何錯之有?”

這場爭論很快演變成勢同水火的對峙。以楊廷和、毛澄為首的“護禮派”占據著內閣與六部,他們援引漢哀帝、宋英宗入繼的典故,每日在文華殿外跪請,甚至將奏疏堆在禦案上,墨跡幾乎要漫過“製曰可”的朱批。而新科進士張璁卻在此時呈上《大禮疏》,直言“繼統不繼嗣”,主張尊興獻王為“皇考恭穆獻皇帝”,寥寥數千字竟像一把利刃,剖開了禮法爭論背後的權力迷局。

朱厚熜將張璁的奏疏反複讀了七遍,燭火在字裡行間跳躍。他注意到這個浙江舉人在疏中特意提到“陛下龍飛安陸,非由中宮所出,與漢宋故事迥異”,恰好戳中護禮派的軟肋。深夜批閱奏折時,他總愛盯著輿圖上安陸的位置發呆,那裡不僅長眠著生父,更藏著他對抗舊臣的底氣——那些隨他入京的藩邸舊人,已悄悄在錦衣衛、通政司等要害部門站穩腳跟。

三月的一天,楊廷和在朝堂上祭出殺手鐧,捧著明太祖的鐵牌厲聲警告:“此牌鑄有‘內臣不得乾政’,陛下若縱容張璁這等奸佞,莫非忘了王振、劉瑾之禍?”話音未落,卻見朱厚熜從袖中取出一份奏折,正是錦衣衛指揮使駱安密報的“文官結黨錄”,上麵赫然記著楊廷和與禮部官員的密會時間。

“楊閣老,”朱厚熜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前日你府中夜宴,席間說‘少年天子易製’,可有此事?”楊廷和臉色驟變,叩首的動作帶起一陣風聲。階下的張璁忽然抬頭,與禦座上的天子目光相接,那一瞬間,兩個孤立無援的人仿佛達成了無聲的默契。

爭論最激烈時,朱厚熜故意在文華殿召見張璁。當這個五品小官踩著紅氈走進殿內,楊慎率領兩百餘名官員堵在左順門,宣稱“若允張璁邪說,臣等願伏劍死”。朱厚熜聞訊冷笑,命錦衣衛將為首者廷杖二十,血肉飛濺的宮道上,忽然響起少年天子冰冷的諭旨:“再敢喧嘩者,斬!”

那夜的紫禁城,宮燈在風中劇烈搖晃。朱厚熜站在奉先殿的神主前,望著興獻王的牌位忽然落淚。他想起父親教他讀《尚書》時說“皇天無親,惟德是輔”,此刻才真正明白,這場看似僵持的禮法之爭,實則是新舊勢力的角力場。當張璁被破格提拔為翰林院學士的消息傳出,楊廷和終於遞上了辭呈,離職前他望著紫禁城的飛簷長歎:“此子眼中有鋒,日後必是乾綱獨斷之君。”

嘉靖三年四月,朱厚熜終於下旨追尊興獻王為“皇考恭穆獻皇帝”,神主入太廟。當禮官捧著玉冊走過午門時,朱厚熜正站在角樓眺望。遠處的內閣值房換了新主人,而那些曾跪在左順門哭諫的官員,有的被貶至蠻荒之地,有的已成為新朝的肱骨。他忽然想起進京途中渡過的黃河,濁浪滔天卻終向東流——就像這看似頑固的朝局,終究要朝著他期待的方向奔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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