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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紀十七 (公元前67年-前62年)(2 / 2)

三月,因為有鳳凰落在泰山、陳留,未央宮降下甘露,漢宣帝下令大赦天下。大臣們又提議,應該給宣帝生父悼園追尊名號為“皇考”。五月,就修建了皇考廟。

冬天,設置了建章衛尉這個官職。

趙廣漢當京兆尹的時候,喜歡任用年輕的官吏,這些人大多是官吏子弟,辦事風風火火,天不怕地不怕,有啥事兒都敢乾,也不考慮後果,趙廣漢最後就栽在這上麵。他因為私人恩怨殺了一個叫榮畜的男子,有人上書告發,案子交給丞相和禦史查辦。趙廣漢為了對抗調查,誣陷丞相夫人殺婢女,想以此威脅丞相,結果丞相查得更嚴了。趙廣漢一不做二不休,帶著官兵衝進丞相府,把丞相夫人叫到院子裡問話,還抓走十幾個奴婢。丞相上書申訴,案子交給廷尉審理,查明是丞相因為犯錯懲罰婢女,婢女被趕出相府後才死的,根本不像趙廣漢說的那樣。漢宣帝知道後很生氣,把趙廣漢關進大牢。成千上萬的百姓跑到皇宮門口哭著求情,有人說:“我活著對國家沒啥用,願意替趙京兆尹去死,讓他繼續來照顧我們百姓!”可惜趙廣漢最後還是被腰斬了。不過說實話,趙廣漢當京兆尹的時候,清正廉潔,打擊豪強很有一套,百姓們日子過得安穩,所以一直很懷念他。

這一年,少府宋疇因為說“鳳凰落在彭城,沒到京城,不算什麼祥瑞”,被貶去當泗水太傅。

漢宣帝把精通政務的博士、諫大夫派去當郡國守相,蕭望之被派到平原當太守。蕭望之上書說:“陛下心疼百姓,怕恩德不能遍及天下,把諫官都派去地方。可朝廷裡要是沒有敢直言進諫的大臣,陛下就不知道自己的過錯,這是顧著小事忘了大事啊!”宣帝覺得有道理,又把蕭望之調回京城,讓他代理少府。

東海太守尹翁歸因為治理地方成績優秀,被調到京城當右扶風。尹翁歸這個人,公正廉潔,眼睛雪亮,郡裡誰是好人、誰是壞人,誰犯了啥罪,他心裡門兒清。每個縣的情況都詳細記錄在冊,他按照記錄來管理。要是有緊急情況,就先緩一緩處理;等官吏百姓稍有鬆懈,馬上拿出記錄查辦。他抓人一般選在秋冬考核官吏大會上,或者出巡的時候,不會無緣無故抓人。而且他抓一個人,就能震懾一群人,大家都服服帖帖,不敢再乾壞事,紛紛改過自新。他當右扶風的時候,選拔廉潔公正、痛恨奸邪的官吏擔任要職,以禮相待,和他們同好惡;誰要是辜負他的信任,懲罰也絕不手軟。但他為人溫和謙遜,從不仗著自己有能力就驕傲,所以在朝廷裡口碑特彆好。

還有個事兒,烏孫公主的小兒子萬年,很受莎車王寵愛。莎車王死後沒兒子,當時萬年在漢朝,莎車國人想著依靠漢朝,又想和烏孫搞好關係,就上書請求讓萬年當莎車王。漢朝答應了,派使者奚充國送萬年去上任。可萬年剛當上國王,就又殘暴又凶狠,莎車國人都很不滿。

皇帝讓大臣們推薦能出使西域的人才,前將軍韓增舉薦了上黨人馮奉世。當時,馮奉世以衛候身份持節護送大宛等國使者到伊循城。誰能料到,莎車王的弟弟呼屠征聯合周邊國家,殺掉了莎車王萬年和漢朝使者奚充國,自己稱王。與此同時,匈奴發兵攻打車師城,雖然沒打下來,但也來勢洶洶。呼屠征還四處放話,說“西域北道各國都歸匈奴了”,接著便攻打南道各國,強迫他們歃血為盟背叛漢朝,從鄯善往西的道路全都斷絕。

當時,漢朝都護鄭吉、校尉司馬喜被困在北道各國之間。馮奉世和副手嚴昌商量,覺得要是不趕緊攻打莎車,莎車就會越來越強大,到時候局麵根本控製不住,整個西域都會陷入危機。於是,馮奉世憑借符節向西域各國國王傳達命令,征調他們的軍隊,南北道合起來湊了一萬五千人,向莎車發起進攻,一舉攻破城池。莎車王自殺,他的首級被送到長安。隨後,漢朝重新立了莎車王室其他子弟為王,西域各國的叛亂被平定,馮奉世的威名震懾了西域。戰事結束後,馮奉世才將此事奏報朝廷。皇帝召見韓增,高興地說:“要好好恭喜將軍,你舉薦的人太靠譜了!”

馮奉世繼續西行到大宛。大宛聽說他斬殺了莎車王,對他的敬重遠超其他使者,還送給他一匹名叫“象龍”的名貴寶馬。皇帝特彆高興,和大臣們商議著要給馮奉世封侯。丞相、將軍們都覺得可行,唯獨少府蕭望之反對:“馮奉世這次出使是有明確任務的,但他擅自假傳聖旨,征調各國軍隊。雖說立了功,可不能開這個先例。要是封了他,以後出使的人就會想著效仿,為了立功在萬裡之外隨意發兵,給國家在邊疆惹麻煩,這種風氣絕不能助長,所以馮奉世不該受封。”皇帝覺得蕭望之的話有道理,隻任命馮奉世為光祿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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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康二年正月,皇帝大赦天下。這時候,他打算立皇後。當時,館陶公主的母親華婕妤、淮陽憲王的母親張婕妤、楚孝王的母親衛婕妤都很受寵,皇帝原本想立張婕妤為後。但一想到之前霍氏家族曾企圖謀害皇太子,猶豫許久後,決定從後宮中挑選沒有子嗣且性情謹慎的女子。二月乙醜日,長陵人王婕妤被立為皇後,皇帝讓她撫養太子,並封她的父親王奉光為邛成侯。不過,王皇後並不受寵,很少能見到皇帝。

五月,皇帝下詔說:“刑獄關乎百姓的性命。能讓活著的人不抱怨,死去的人不怨恨,這樣的官吏才配叫‘文吏’。可現在的情況卻不是這樣。有些官吏用心險惡,歪曲法律條文,判案時輕時重,上報的案情也不屬實,朝廷根本沒法了解真實情況,百姓還能指望誰主持公道?各地郡守要仔細審查下屬官員,絕不能任用這樣的人。還有些官吏擅自征發徭役,大肆裝飾接待過往官員的館舍,超規格招待,越權違法隻為博取名聲,這就好比踩在薄冰上等待太陽出來,能不危險嗎?如今天下不少地方遭遇瘟疫,我非常痛心,受災嚴重的郡國,今年的租賦就不用交了。”

皇帝還說:“聽說古代天子取名字,會用生僻字,這樣百姓容易避諱。我以後就改名叫‘詢’。”

匈奴的大臣們都認為:“車師土地肥沃,又靠近匈奴。要是被漢朝占了,大量屯田積糧,以後肯定會威脅到我們,這地方必須爭過來!”於是,匈奴多次派兵攻打在車師屯田的漢軍。鄭吉率領渠犁的七千多屯田士兵前去救援,卻被匈奴圍困。鄭吉上書說:“從渠犁往東到玉門關有一千多裡,這邊的漢軍兵力太少,根本沒法相互支援,希望能增派屯田士兵。”

皇帝和後將軍趙充國等人商議,想著趁匈奴衰弱,出兵攻打匈奴右地,讓他們沒法再騷擾西域。魏相卻上書勸諫:“我聽說,拯救亂世、誅滅暴君的軍隊叫‘義兵’,師出有名才能稱王;敵人先侵犯,不得已才反擊的叫‘應兵’,這樣的軍隊往往能獲勝;因為一點小事就憤怒出兵的叫‘忿兵’,容易失敗;貪圖彆國土地、財寶而發動戰爭的叫‘貪兵’,必定會被打敗;仗著國家強大、人口眾多,想在敵人麵前耍威風的叫‘驕兵’,最終隻會滅亡。這五種情況,不僅是人為因素,也是天道。前些日子,匈奴對我們釋放善意,抓到的漢朝百姓都送了回來,也沒侵犯邊境,雖然在車師屯田的問題上有爭執,但不值得大動乾戈。如今聽說將軍們想出兵匈奴,我實在不明白這算哪門子出師之名!現在邊疆郡縣窮困,百姓父子隻能穿羊皮衣,吃野菜野果,連溫飽都成問題,根本不適合打仗。而且‘戰爭過後,必有災年’,百姓的愁苦之氣會破壞陰陽平衡。就算出兵打了勝仗,後麵也會有麻煩,說不定還會引發災害。現在很多郡國守相選拔不嚴格,社會風氣也不好,水旱災害頻繁。今年統計,子弟殺父兄、妻子殺丈夫的案件就有二百二十二起,這可不是小事!朝廷大臣不操心這些,反而想為了一點小事就對遠方的匈奴動武,這恐怕就是孔子說的‘我擔心季孫的憂患不在顓臾,而在自家的門牆之內’啊!”皇帝聽從了魏相的建議,放棄出兵計劃。派長羅侯常惠率領張掖、酒泉的騎兵前往車師,把鄭吉和他的部下接回渠犁。又把之前在焉耆的車師太子軍宿召回來,立他為車師王,還把車師百姓全部遷到渠犁,將車師故地讓給了匈奴。任命鄭吉為衛司馬,負責保護鄯善以西的南道各國。

魏相喜歡研究漢朝以往的典章製度和大臣們提出的好建議,他整理了許多漢朝建立以來有利於國家發展的政策,以及賢臣賈誼、晁錯、董仲舒等人的言論,上奏請求推行。他還命令下屬官員到各地考察,就算休假回家,返回官府後也要彙報各地的奇聞異事。要是有叛亂、風雨災害等情況,郡縣沒有上報,魏相就會主動向皇帝奏明。魏相和禦史大夫丙吉齊心協力輔佐朝政,深受皇帝的器重。

丙吉為人十分低調,從不炫耀自己的功勞。自從漢宣帝即位後,丙吉對自己早年照顧宣帝的恩情隻字不提,所以朝廷上下都不知道他曾立下過大功。後來,掖庭的宮婢則讓自己的丈夫上書,說自己曾有撫育宣帝的功勞。奏章被批給掖庭令去核實,宮婢則在供詞中提到丙吉知道實情。掖庭令帶著則來到禦史府見丙吉,丙吉一眼就認出了她,說道:“你當年照顧皇曾孫時粗心大意,我還因此責罰過你,你哪有什麼功勞!隻有渭城的胡組、淮陽的郭征卿才是真正有恩的人。”丙吉隨後詳細上奏了胡組等人共同撫養宣帝的辛苦情形。皇帝下詔尋找胡組、郭征卿,可惜兩人都已去世,但他們的子孫都得到了豐厚賞賜。皇帝還下令將則免為平民,賜錢十萬。後來,皇帝親自詢問此事,才知道丙吉有大恩卻一直守口如瓶,從此對他極為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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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覺得蕭望之精通儒家經典,為人穩重,議論國事很有見地,是宰相的合適人選。為了全麵考察他處理政務的能力,便讓他改任左馮翊。蕭望之從少府改任此職,認為是降職,擔心自己哪裡做得不好讓皇帝不滿意,就稱病不去上任。皇帝聽說後,派侍中成都侯金安上向他解釋:“這樣安排是為了讓你積累治理百姓的經驗,便於考核政績。你之前當平原太守時間太短,所以才在三輔地區再次考察你,不是因為聽到了什麼不好的傳聞。”蕭望之這才放下心來,起身處理政務。

當初,掖庭令張賀經常在弟弟車騎將軍張安世麵前稱讚皇曾孫漢宣帝)才華出眾,還提到一些奇異征兆,張安世總是立刻製止,認為當今皇上在位,不宜過分誇讚皇曾孫。等到宣帝即位時,張賀已經去世。宣帝對張安世說:“掖庭令生前稱讚我,將軍當時阻止他,是對的。”宣帝追念張賀的恩情,想追封他為恩德侯,安排二百戶人家為他守墓。張賀的兒子早逝,他的養子是張安世的小兒子彭祖。彭祖從小就和宣帝一起讀書學習,宣帝也想封賞他,便先賜他關內侯的爵位。張安世極力推辭為張賀的封爵,又請求減少守墓戶數,最後減到三十戶。宣帝說:“我這是為了掖庭令,不是為了你。”張安世這才不再堅持,但也不敢再多說什麼。

宣帝心裡一直對故昌邑王劉賀有所忌憚,便給山陽太守張敞下了一道秘密詔書,讓他嚴密防範盜賊,留意往來過客,但不要公開這道詔書。張敞於是詳細上奏劉賀的日常起居,以此表明他已沒有威脅:“故昌邑王膚色青黑,眼睛很小,鼻尖下塌,眉毛稀少,身材高大卻患有痿病,走路不便。我曾和他交談,想試探他的想法,就用惡鳥作比喻說‘昌邑梟鳥很多’,他回答‘是啊,之前我西行去長安,一路上都沒聽到梟叫;回來時,東行到濟陽,又聽到梟聲了’。觀察他的言行舉止,瘋瘋癲癲不太正常。我之前說‘哀王劉髆)的歌舞伎張修等十人沒有子嗣,一直守著哀王陵園,請求放她們回家’,他聽了卻說‘這些人守園,生病不用治,相互殺傷也彆追究,最好讓她們快點死,太守為什麼要放她們走?’可見他本性就喜歡混亂敗亡,完全不懂仁義道德。”宣帝看了奏報,才覺得劉賀不足為患。

元康三年春天三月,宣帝下詔封故昌邑王劉賀為海昏侯。

乙未日,宣帝又下詔說:“我微賤時,禦史大夫丙吉,中郎將史曾、史玄,長樂衛尉許舜,侍中、光祿大夫許延壽,都對我有舊恩;還有已故的掖庭令張賀,教導我學習,傳授文學經術,恩情格外深厚,功勞極大。《詩經》說‘沒有誰施恩而不得回報’,封張賀的養子、侍中中郎將彭祖為陽都侯,追賜張賀諡號為陽都哀侯,丙吉為博陽侯,史曾為將陵侯,史玄為平台侯,許舜為博望侯,許延壽為樂成侯。”張賀還有個七歲的孤孫張霸,被任命為散騎、中郎將,賜爵關內侯。其他曾經照顧過宣帝的人,哪怕是郡邸獄的普通仆役,隻要有過撫育之恩,都得到了官職、田宅和財物,按照恩情大小一一回報。

丙吉在即將受封時生病了,宣帝擔心他熬不過去,打算派人直接去他家加封,好讓他能在生前接受封賞。太子太傅夏侯勝說:“他不會死的!我聽說積有陰德的人,不僅自己能享受福報,還能惠及子孫。如今丙吉還沒得到回報就病得這麼重,這病肯定不是要命的病。”後來丙吉果然痊愈。

張安世覺得自己父子都被封侯,在朝中權勢太盛,便主動辭去一些俸祿。宣帝下令將張家退還的錢財,以“無名錢”的名目,單獨收藏在都內,總數有百萬之多。張安世為人做事謹慎周密,每次參與決定重大政務,一旦決策確定,他就稱病退出。等聽到朝廷頒布詔令,還會裝作驚訝的樣子,派人到丞相府詢問詳情。朝廷大臣都不知道他參與過這些決策。他曾經舉薦過一個人,那人來道謝,張安世非常生氣,覺得“舉薦賢才是為國家,哪能私下道謝!”從此再也不與那人來往。有個郎官功勞很大卻一直沒得到升遷,就找張安世幫忙,張安世說:“你的功勞,皇上心裡清楚,作為臣子做好分內事就行,何必自己來討要好處!”堅決沒答應。但不久後,這個郎官果然得到升遷。張安世看到自己父子地位顯赫,內心不安,便請求讓兒子張延壽到外地任職,宣帝任命張延壽為北地太守。一年多後,宣帝體諒張安世年老,又把張延壽調回京城擔任左曹、太仆。

夏天四月丙子日,宣帝立皇子劉欽為淮陽王。此時皇太子十二歲,已經通曉《論語》《孝經》。太子太傅疏廣對少傅疏受說:“我聽說‘懂得滿足就不會受辱,知道適可而止就不會有危險’。如今我們官職做到二千石,已經功成名就,此時不離開,恐怕日後會後悔。”當天,疏廣、疏受叔侄就一起稱病,上書請求退休還鄉。宣帝批準了他們的請求,賞賜黃金二十斤,皇太子也贈送五十斤。公卿大臣和親朋好友在東都門外設宴送行,送行的車子有幾百輛。路上圍觀的百姓都感歎:“這兩位大夫真是賢德之人!”還有人為他們的離去而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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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廣、疏受回到家鄉後,每天讓家人變賣皇帝賞賜的黃金,置辦酒食,邀請族人和親朋好友相聚玩樂。有人勸疏廣用這些黃金為子孫置辦產業,疏廣說:“我難道老糊塗了,連子孫都不考慮嗎?隻是我們本來就有舊田宅,讓子孫在田裡勤勞耕作,足夠維持衣食,和普通人一樣生活就行。現在要是再增加財產,隻會讓子孫變得懶惰懈怠。子孫賢能卻錢多,會消磨他們的誌向;子孫愚笨卻錢多,隻會讓他們犯錯更多。而且富人容易招來眾人怨恨,我既然沒什麼能教給子孫的,也不想讓他們因財惹禍、招人怨恨。這些黃金是皇上賞賜給我養老的,我樂意和鄉親、族人共享這份恩賜,開開心心度過晚年,這不挺好嗎?”這番話讓族人們心服口服。

潁川太守黃霸讓各地郵亭和鄉官都養雞、豬,用來贍養鰥寡孤獨和窮苦之人。隨後製定了一係列法規,設置父老、師帥、伍長等職務,在民間宣傳,勸導百姓行善防奸,鼓勵大家努力耕種、養蠶,節約用度、積累財富,多植樹、勤養殖,摒棄浮華奢靡的花費。他處理政務細致入微,連米鹽小事都不放過,一開始看著繁瑣細碎,但憑借充沛精力將政策推行下去。黃霸遇見官吏百姓,交談時總會旁敲側擊,詢問各種隱秘之事相互印證,因此對事情洞察敏銳,官吏百姓都不知道他的消息從哪來,覺得他像神明一樣,絲毫不敢欺瞞。在他治理下,壞人跑到其他郡,潁川盜賊越來越少。黃霸總是先推行教化,不得已才用刑罰,一心想讓官吏們有所成就、安穩任職。許縣縣丞年老耳聾,督郵上報想把他趕走,黃霸卻說:“許縣丞是廉潔的官吏,雖然年老,但還能行禮送迎,隻是有點耳背,有什麼關係!要好好幫助他,彆讓賢才寒心!”有人問他原因,黃霸解釋:“頻繁更換官吏,送彆舊官、迎接新官的費用,加上奸吏趁機銷毀賬簿、盜竊財物,公私耗費太多,這些花費最終都要百姓承擔。新換的官吏也未必賢能,說不定還不如原來的,隻會徒增混亂。治理之道,在於去除太過頭的做法罷了。”黃霸外表寬厚、內心明察,深得官吏百姓之心,潁川戶口每年都在增加,政績天下第一,因此被征召擔任京兆尹。不久後,他因犯法接連被貶官,皇帝又下詔讓他回到潁川當太守,以八百石的俸祿任職。

元康四年春天正月,皇帝下詔:“八十歲以上的老人,除了犯誣告罪、殺人傷人罪,其他罪行都不追究。”

右扶風尹翁歸去世時,家中沒有多餘財產。秋天八月,皇帝下詔:“翁歸廉潔公正、治理百姓成績優異,賜給他兒子黃金百斤,用於祭祀。”

皇帝讓有關部門尋找漢高祖功臣的子孫中失去爵位的人,找到槐裡公乘周廣漢等一百三十六人,每人都賜黃金二十斤,免除他們家的賦稅徭役,讓他們奉守祖先祭祀,世代不絕。

丙寅日,富平敬侯張安世去世。

當初,扶陽節侯韋賢去世,長子韋弘因罪被關進監獄,家人偽造韋賢的命令,讓次子大河都尉韋玄成繼承爵位。韋玄成深知這不是父親的本意,就假裝瘋癲,臥床大小便失禁,胡言亂語。韋賢下葬後,到了該繼承爵位的時候,他以瘋病為由不接受召見。大鴻臚上奏他的情況,皇帝把奏章批給丞相、禦史查驗。丞相府的屬官寫信給韋玄成說:“古代的辭讓,一定有值得傳頌的道理,所以能流芳後世。如今你卻毀壞容貌、自甘恥辱裝瘋賣傻,讓高尚的名聲被掩蓋,你這種托名的方式實在不高明!我向來愚笨淺陋,有幸在丞相府任職,希望能聽到你真正的想法;不然,恐怕你會損害自己的高潔名聲,而我也成了進讒言的小人。”韋玄成的朋友、侍郎章也上書說:“聖明的君主以禮讓治國為貴,應該優待韋玄成,彆違背他的意願,讓他能安心過普通人的生活。”但丞相、禦史認定韋玄成沒病,上奏彈劾他。皇帝下詔不予追究,還派人去授予他爵位,韋玄成迫不得已,隻好接受。皇帝讚賞他的氣節,任命他為河南太守。

車師王烏貴逃到烏孫後,烏孫把他扣下不放。漢朝派使者斥責烏孫,烏孫才把烏貴送到京城。

漢武帝時期開辟河西四郡,切斷了羌人與匈奴往來的通道,把羌人驅逐出湟中地區。宣帝即位後,光祿大夫義渠安國出使羌人各部。先零部落的首領說:“希望能不時渡過湟水北,到漢人不耕種的地方放牧。”義渠安國將此事上報朝廷。後將軍趙充國彈劾義渠安國出使辦事不敬。從這以後,羌人就借著之前的話,強行渡過湟水,郡縣官府無法禁止。

不久,先零部落與其他羌人部落的二百多位首領消除仇怨,交換人質,立下盟約。皇帝聽說後詢問趙充國,趙充國回答:“羌人容易被控製,是因為他們各部落有自己的首領,經常相互攻擊,無法統一。三十多年前西羌反叛,也是先消除內部仇怨,聯合起來攻打令居,與漢朝對峙,五六年才平定。匈奴多次引誘羌人,想和他們一起攻打張掖、酒泉,讓羌人居住在那裡。最近匈奴在西邊受阻,我懷疑他們又派使者到羌中勾結。我擔心羌人的變故不止於此,恐怕還會聯合其他部落,應該趁事情沒發生提前防備。”一個多月後,羌侯狼何果然派使者到匈奴借兵,打算攻打鄯善、敦煌,切斷漢朝通往西域的道路。趙充國認為:“狼何自己沒能力想出這個計謀,我懷疑匈奴使者已經到了羌中,先零、罕、幵等部落才消除仇怨結盟。到了秋天馬肥的時候,必定會發生叛亂。應該派使者巡視邊境軍隊,提前做好準備,禁止羌人各部落消除仇怨,以此查明他們的陰謀。”於是丞相府和禦史府再次奏請派義渠安國巡視羌人各部,區分善惡。這時,連續幾年豐收,穀價便宜,一石穀隻賣五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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