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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紀三十八 (公元76年-84年)(2 / 2)

建初六年公元81年)

春天二月辛卯日,琅邪孝王劉京去世。

夏天六月丙辰日,太尉鮑昱去世。

辛未日,月末最後一天,發生了日食。

秋天七月癸巳日,朝廷任命大司農鄧彪為太尉。

武都太守廉範調任蜀郡太守。成都物產豐富,人口眾多,房屋密集。以前有規定,禁止百姓夜間勞作,以防發生火災,但百姓總是偷偷做事,火災還是天天發生。廉範到任後,廢除了這條舊規,隻要求百姓多儲備水。百姓覺得這樣方便多了,還編了歌謠唱道:“廉叔度廉範字叔度),來太晚!不防火,百姓安。從前沒短衣,如今有五條褲。”

皇帝因為沛王等人要來京城朝見,就派謁者給他們送去貂皮大衣、宮廷美食和珍貴水果,又讓大鴻臚竇固拿著符節到郊外迎接。皇帝還親自去查看他們的住所,提前布置好帷帳和床鋪,錢財布帛、日常用具也都準備得十分齊全。

建初七年公元82年)

春天正月,沛王劉輔、濟南王劉康、東平王劉蒼、中山王劉焉、東海王劉政、琅邪王劉宇來京城朝見皇帝。皇帝下詔,特許沛王、濟南王、東平王、中山王朝見時,不用自稱名字,上殿後再行叩拜之禮,皇帝還親自回禮,對他們的恩寵和榮耀,超過了以往任何時候。這些王爺每次進宮,皇帝都會派輦車去迎接,一直到宮禁處才下車。皇帝會專門起身迎接,表情恭敬,皇後也會在後宮親自拜見,而王爺們總是鞠躬辭謝,覺得不敢當。三月,大鴻臚上奏,建議送諸王回封國,皇帝特意把東平王劉蒼留在了京城。

當初,明德太後為皇帝選了扶風人宋楊的兩個女兒做貴人,大貴人生下了太子劉慶。梁鬆的弟弟梁竦也有兩個女兒被選入宮中做貴人,小貴人生下皇子劉肇。竇皇後沒有兒子,就收養劉肇為養子。宋貴人很受馬太後寵愛,馬太後去世後,竇皇後得寵,她和母親沘陽公主合謀陷害宋氏。對外,讓自己的兄弟搜羅宋貴人的小過錯;對內,派宮女監視宋貴人的一舉一動。宋貴人患病,想吃兔子,就讓家人去尋找,竇皇後趁機誣陷她想用兔子施展詛咒之術。因此,太子劉慶被遷出皇宮,住到承祿觀。

夏天六月甲寅日,皇帝下詔說:“皇太子性情反複無常,迷惑昏亂,這樣的人不能繼承宗廟祭祀。為了大義可以不顧親情,更何況隻是降低他的地位呢!現在廢劉慶為清河王。皇子劉肇由皇後撫養,從小接受教導,現在立劉肇為皇太子。”隨後,皇帝把宋貴人姐妹遷到丙舍,讓小黃門蔡倫負責審問她們。兩位貴人最後都服毒自殺,她們的父親議郎宋楊被免官,遣返回原籍。劉慶雖然年紀小,但也知道要避嫌,害怕惹禍上身,平時說話都不敢提到宋氏。皇帝反而更心疼他,吩咐竇皇後,讓劉慶的衣服和皇太子的規格一樣。皇太子劉肇也很親近劉慶,兩人在宮裡同住一個房間,外出就坐同一輛車。己未日,皇帝改封廣平王劉羨為西平王。

秋天八月,皇帝舉行飲酎禮一種祭祀儀式)結束後,官員們再次上奏,請求送東平王劉蒼回封國,皇帝這才同意。他親自寫詔書給劉蒼:“我們是骨肉至親,感情的深淺從來和距離遠近無關。但每次見到你,都覺得比從前更加親切。我知道你在京城待久了也辛苦,想讓你回去休息,本來想批準大鴻臚的奏章,可提筆卻不忍心寫下去,隻好交給小黃門代勞。我心裡實在舍不得,難受得說不出話。”皇帝還親自為劉蒼送行,流著眼淚和他告彆,又賞賜了許多皇帝禦用的衣服車馬、珍寶錢財,價值億萬。

九月甲戌日,皇帝前往偃師,向東渡過卷津,抵達河內。他下詔說:“此次出行,是為了查看秋季莊稼生長和收獲情況。沿途經過各郡,我們都隻帶精銳騎兵輕裝簡行,沒有其他沉重物資。所到之處,不得專門修築道路橋梁,不得遠離城郭,也不許派官吏前來迎接、打探行程,更不能前呼後擁,以免滋擾百姓。一切行動務必節儉,我隻擔心做不到以粗糧為食、以瓢水解渴的簡樸生活。”己酉日,皇帝繼續東行,來到鄴縣。辛卯日,皇帝返回宮中。

這年冬天十月癸醜日,皇帝前往長安,封蕭何的末代孫子蕭熊為酂侯。之後,皇帝又先後前往槐裡、岐山,再到長平,駕臨池陽宮,向東抵達高陵。十二月丁亥日,皇帝回到宮中。

此時,東平獻王劉蒼身患重病,皇帝迅速派遣名醫和小黃門前去侍奉醫治,一路上使者的車馬絡繹不絕。還專門設置驛站馬匹,以便千裡之外也能隨時了解劉蒼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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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初八年公元83年)

正月壬辰日,東平獻王劉蒼去世。皇帝下詔讓中傅將劉蒼自建武年間以來的奏章全部封存上報,自己要集中閱覽。同時,派遣大鴻臚持符節監督喪事,並下令讓四姓小侯東漢外戚樊氏、郭氏、陰氏、馬氏的子弟封侯者)以及各國的王、主都來參加葬禮。

夏天六月,北匈奴三木樓訾部落首領稽留斯等人,率領三萬多人到五原塞投降漢朝。

冬天十二月甲午日,皇帝出行,先後到陳留、梁國、淮陽、潁陽巡視;戊申日,返回宮中。

自太子劉肇被立之後,梁氏家族私下裡相互慶賀,竇氏家族聽聞後十分厭惡。竇皇後想要獨自把持外戚的尊榮,忌憚梁貴人姐妹,多次在皇帝麵前說她們的壞話,逐漸使皇帝對梁氏姐妹產生疏遠和猜疑。這一年,竇氏家族讓人匿名寫誹謗信,誣陷梁竦大逆不道,梁竦最終死在獄中,他的家屬被流放到九真郡,梁貴人姐妹也因憂愁過度而死。案件牽連到梁鬆的妻子舞陰公主,舞陰公主獲罪被流放到新城。

順陽侯馬廖為人謹慎忠厚,能自我約束,但性格寬厚和緩,不懂得管教約束子弟,致使他們都驕橫奢侈、行為不檢點。校書郎楊終給馬廖寫信勸誡道:“您地位尊貴,備受天下人矚目。您的兒子們年紀尚輕,血氣方剛,既沒有兄長謙讓的風範,還結交輕浮狡猾、品行不端的人,您對他們放任不管、不加教誨,任其養成任性的習性。想想曆史上的前車之鑒,真讓人膽寒!”但馬廖並未聽從。

馬防、馬光兄弟資產上億,大肆修建宅第樓閣,這些建築綿延相接,占據街道。他們家中的食客常常有數百人。馬防還大量蓄養馬匹,對羌人、胡人橫征暴斂。皇帝對此很不滿,多次斥責告誡,采取各種措施加以限製。從此,馬氏兄弟權勢逐漸減弱,家中的賓客也越來越少。馬廖的兒子馬豫擔任步兵校尉,他寫信發泄怨恨不滿。於是有關部門聯合上奏,彈劾馬防、馬光兄弟奢侈僭越,擾亂教化,二人都被免去官職,遣返回封國。臨行前,皇帝下詔說:“舅氏一家都要回到封國,以後四季到陵廟祭祀祖先時,就沒有舅氏來助祭了,我心裡很傷感。特令許侯馬光留在京城反思過錯,有關部門不要再上奏此事,以此慰藉我思念舅氏的心情。”馬光比馬防更為謹慎細密,所以皇帝特意將他留下,後來又恢複他特進的職位。馬豫跟隨馬廖回到封國後,被拷打致死。後來皇帝又下詔讓馬廖回到京師。

馬氏家族獲罪失勢後,竇氏家族更加顯貴。竇皇後的哥哥竇憲擔任侍中、虎賁中郎將,弟弟竇篤擔任黃門侍郎,二人都在宮中侍奉皇帝,得到的賞賜堆積如山,而且喜歡結交賓客。司空第五倫上書說:“我看到虎賁中郎將竇憲,身為皇後近親,掌管禁軍,在宮廷中出入。他年輕有為,誌向遠大,為人謙遜,樂於行善,這本來是他結交賢士的好方式。然而,那些出入貴戚之門的人,大多是有過錯被禁止做官的人,很少有能堅守操守、安於貧困的。一些沒有誌向的士大夫,相互勾結,像雲一樣聚集在竇憲門下,這正是驕橫放縱產生的根源。三輔地區議論的人甚至說:‘因貴戚身份被廢黜禁錮的人,還得靠貴戚的力量來洗刷罪名,就像用酒來解酒一樣。’那些奸邪、趨炎附勢的人,實在不應該親近。我希望陛下和皇後嚴厲告誡竇憲等人,讓他們閉門自守,不要隨意結交士大夫,在事端尚未萌芽時就加以防範,在隱患還未顯現時就提前考慮,使竇憲能永保福祿,君臣和睦相處,沒有絲毫嫌隙,這是我最大的心願。”

竇憲倚仗宮廷的權勢,從親王、公主到陰氏、馬氏等外戚家族,沒有不畏懼他的。竇憲曾以極低的價格強行奪取泌水公主的田園,公主因畏懼他而不敢計較。後來皇帝出行經過該園,指著園子詢問竇憲,竇憲暗中喝令左右不許回答。事情被皇帝發覺後,皇帝大怒,召來竇憲嚴厲斥責道:“你好好想想之前強奪公主田園的事,和趙高指鹿為馬有什麼區彆!我想起來就感到震驚害怕。永平年間,先帝常常讓陰黨、陰博、鄧疊三人相互監督檢舉,所以那些外戚豪強沒有敢犯法的。如今連公主的田園都被肆意強奪,更何況普通百姓呢!國家要是拋棄你竇憲,就像拋棄一隻小鳥、一隻死老鼠一樣容易!”竇憲非常害怕,竇皇後也穿著素服向皇帝深深謝罪,過了很久皇帝才平息怒火,讓竇憲把田園還給公主。雖然皇帝沒有治他的罪,但也不再授予他重要職位。

臣司馬光評論道:臣子最大的罪過,莫過於欺騙蒙蔽君主,所以英明的君主都十分痛恨這種行為。漢章帝說竇憲的行為與指鹿為馬沒有區彆,這話說得很好;然而最終卻沒有治竇憲的罪,那麼奸臣還會因什麼而受到懲戒呢?君主對於臣下,擔心的是不知道他們的奸惡;如果知道了卻又赦免他們,那還不如不知道。為什麼這麼說呢?那些人作惡而君主不知道,他們心裡還會有所畏懼;一旦知道了卻不加以懲處,他們就會覺得君主不足畏懼,從而放縱自己、無所顧忌。所以,知道賢能的人卻不能任用,知道奸惡的人卻不能鏟除,這是君主應當深深警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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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邳人周紆擔任洛陽令,一到任,就先詢問城中世家大族的名字。官吏列舉鄉裡豪強來回答,周紆厲聲怒斥道:“我問的是像馬氏、竇氏這樣的皇親貴戚,誰要知道這些賣菜的市井之徒!”於是下屬官吏領會他的意圖,爭相以嚴厲峻急的手段行事,使得貴戚們行為收斂,京城治安得到整治。竇篤有一天夜晚來到止奸亭,亭長霍延拔劍指向竇篤,還肆意辱罵。竇篤將此事上奏,皇帝下詔召來司隸校尉、河南尹到尚書台責問,又派持劍戟的武士逮捕周紆,將他送交廷尉的詔獄。幾天後,才將周紆釋放。

皇帝任命班超為將兵長史,徐乾為軍司馬,另外派遣衛侯李邑護送烏孫使者回國。李邑到達於闐時,正趕上龜茲攻打疏勒,他心生恐懼,不敢前進,於是上書稱在西域建功立業不可能成功,還大肆詆毀班超,說班超“擁愛妻,抱愛子,在國外安樂享受,沒有回國效力的心思”。班超聽聞後歎息道:“我不是曾參,卻多次遭受讒言,恐怕要被當世之人懷疑了!”於是送走了自己的妻子。皇帝知道班超忠誠,便嚴厲斥責李邑說:“就算班超擁愛妻、抱愛子,可那些想回家的一千多名將士,怎麼能都和班超想法一樣呢!”皇帝命令李邑到班超那裡聽從指揮,並下詔說:“如果李邑適合在外任職,就把他留下來擔任從事。”班超隨即派李邑護送烏孫侍子返回京城。徐乾對班超說:“李邑之前公然詆毀您,想要破壞在西域的事業,如今為什麼不依照詔書把他留下,另派其他官吏護送侍子呢?”班超說:“你這話說得多淺陋啊!正因為他詆毀我,所以我才派他回去。我自問內心無愧,何必在意彆人的言論!為了一時痛快把他留下,這不是忠臣所為。”

皇帝任命侍中、會稽人鄭弘為大司農。以往交趾七郡進貢轉運物資,都要從東冶渡海而來,途中風浪險惡,船隻沉沒、人員溺亡的事故接連不斷。鄭弘上奏請求開通零陵、桂陽的山路,自此道路暢通,成為常用通道。鄭弘任職兩年,節省的費用以億萬計算。當時天下大旱,邊境又有戰事警報,百姓糧食不足,但國庫卻十分充盈。鄭弘又上奏建議減少各地進貢,減輕徭役費用,以幫助饑民;皇帝采納了他的建議。

元和元年公元84年)

春,閏正月辛醜日,濟陰悼王劉長去世。

夏,四月己卯日,朝廷分割東平國的土地,封東平獻王劉蒼的兒子劉尚為任城王。

六月

辛酉日,沛獻王劉輔去世。

當時,不少人向朝廷進言:“各郡國舉薦人才,大多不依據功績與才能排序,導致官員們越發懈怠,政務處理也越來越疏忽,根源就出在州郡一級的選拔環節。”皇帝下詔,讓公卿朝臣們商議此事。大鴻臚韋彪提議道:“國家治理的關鍵在於選拔賢才,而衡量賢才,應以孝行作為首要標準,所以說‘求忠臣必於孝子之門’。一個人的才能與品行很難兼備,就像孟公綽能勝任晉國趙氏、魏氏的家臣,但卻做不了滕、薛這樣小國的大夫。忠誠孝順的人,內心大多仁厚;而那些善於羅織罪名、嚴苛辦案的官吏,往往心腸涼薄。選拔人才,應把才能和品行放在首位,不能隻看門第資曆。不過,最關鍵的還是要選好郡國的太守二千石官員),太守賢能,那麼他們舉薦的人才也大多靠譜。”

韋彪又上奏說:“尚書台掌管著國家的關鍵政務,尚書的選拔,怎能不慎重!但近來很多人從郎官直接越級升任尚書,這些人雖然熟悉法令條文,擅長應對,但多是些耍小聰明的人,沒什麼大本事。陛下應當借鑒漢文帝時嗇夫伶牙俐齒卻不被重用,以及絳侯周勃質樸不善言辭卻能安劉的典故,慎重選人。”皇帝對這些建議全都采納。韋彪,是韋賢的玄孫。

七月

丁未日,皇帝下詔說:“法律規定:‘審訊犯人時,隻能用板子打、竹鞭抽、罰站’;《令丙》中也明確了刑杖的長短尺寸。但自從之前辦理大案以來,審訊者大多手段殘酷,像鑽、灼等酷刑,給犯人帶來無儘痛苦。想到那些受刑者的悲慘遭遇,我內心十分不忍。以後審訊案件,應安排在秋冬時節,並且要明確禁止使用酷刑。”

八月

甲子日,太尉鄧彪被免職,朝廷任命大司農鄭弘為太尉。

癸酉日,皇帝下詔更改年號。

丁酉日,皇帝到南方巡視。他下令:“所經過郡縣,不許專門儲備物資。讓司空親自帶領役徒去架橋修路。要是有官吏派人迎接、打探行蹤,太守二千石官員)要受處罰。”

九月十一月

九月辛醜日,皇帝來到章陵;十月己未日,又前往江陵;返程途中,駕臨宛城。皇帝召見前臨淮太守、宛城人朱暉,任命他為尚書仆射。朱暉在臨淮任職時,政績出色,百姓歌頌他:“剛強正直,自在灑脫,南陽朱季朱暉字文季),官吏畏懼他的威嚴,百姓感懷他的恩惠。”當時朱暉因犯法被免職在家,所以皇帝將他召回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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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己醜日,皇帝回到宮中。尚書張林提議:“朝廷經費不足,應該恢複官府煮鹽,重新推行漢武帝時的均輸法。”朱暉堅決反對,說:“均輸法本質上和商人買賣沒區彆,鹽利歸官府,百姓就會陷入窮困、心生怨恨,這實在不是英明君主該做的事。”皇帝聽後發怒,嚴厲斥責各位尚書,朱暉等人都把自己關進監獄。三天後,皇帝下詔釋放他們,說:“國家樂於聽到不同意見,朱暉是德高望重的老臣,沒有過錯。詔書傳達一下就行了,何必自己把自己關起來!”朱暉卻稱病重,不肯再參與議事簽名。尚書令及以下官員十分惶恐,對朱暉說:“如今皇帝正在責備我們,您怎麼還稱病,這禍可不小啊!”朱暉說:“我八十歲了,承蒙皇恩參與機密事務,理當以死相報。如果明知某事不可行,卻順從旨意隨聲附和,那就有負臣子的道義!現在我就當什麼都沒聽見、沒看見,靜候處置。”於是閉口不再說話。其他尚書不知如何是好,就一起彈劾朱暉。皇帝怒氣漸消,把這事擱置下來。幾天後,皇帝派值班郎官問候朱暉身體狀況,讓太醫為他看病,太官送去食物,朱暉這才起身謝恩。皇帝又賞賜他十萬錢、百匹布、十套衣服。

魯國的孔僖和涿郡的崔駰一同在太學讀書,兩人談論說:“漢武帝剛即位時,尊崇相信聖人之道,五六年時間,國家治理得比漢文帝、漢景帝時還好;但後來他放縱自己,把之前的好作風都丟了。”隔壁房的學生梁鬱上書告發:“崔駰、孔僖誹謗先帝,指責當今朝政。”案件交給有關部門審理。崔駰到官府接受審訊,孔僖則上書為自己辯解:“所謂誹謗,是指沒有事實卻憑空誣陷。像漢武帝,他施政的好壞,都清清楚楚地記載在漢史上,如同日月般明顯,我們隻是如實討論史書內容,並非憑空誹謗。皇帝的所作所為,天下人都看在眼裡,這些都有事實依據,不能因此治罪於人。況且陛下即位以來,政治教化沒有過失,還廣施恩澤,這也是天下皆知的事,我們又有什麼可指責的呢?假如我們批評的確實是事實,陛下本就應該改正;要是說得不對,也應當寬容對待,為什麼要治罪呢?陛下不探究事情本質,不考慮長遠,隻憑個人好惡發泄情緒。我們被殺,死就死了,但天下人一定會因此改變看法,通過這件事揣度陛下的心胸。從今往後,要是再看到不合理的事,恐怕沒人敢說話了。齊桓公曾主動說出先君的過錯,以此激勵管仲,之後群臣才敢儘心進諫。如今陛下卻想為十代之前的漢武帝隱瞞事實,這和齊桓公的做法截然不同!我擔心有關部門倉促定案,讓我們含冤受屈,無法申辯,使得後世議論的人擅自將陛下與某些事情作不好的類比,難道還能讓子孫後代再來掩蓋嗎?我恭敬地到宮門前等候嚴懲。”奏章呈上後,皇帝立刻下詔不再追究此事,還任命孔僖為蘭台令史。

十二月

壬子日,皇帝下詔:“之前因妖言惑眾、圖謀不軌等罪名,而被禁錮三代親屬的,一律解除禁令,隻是不能在宮廷擔任警衛。”

廬江的毛義、東平的鄭均,都因品行高尚、重義守信,在鄉裡聞名。南陽的張奉仰慕毛義的名聲,前去拜訪。剛坐下,官府的文書恰好送達,原來是任命毛義為安陽令。毛義拿著文書跑進去,喜形於色。張奉見狀,心裡看不起他,告辭離去。後來毛義的母親去世,朝廷多次征召他,他都不去。張奉這才感歎:“賢人的心思果然難以捉摸。當初他那麼高興,原來是為了母親才願意出仕。”

鄭均的哥哥是縣裡的官吏,收受了不少禮物。鄭均多次勸諫,哥哥不聽。於是鄭均親自去做傭人,一年多掙得一些錢帛,回來交給哥哥說:“財物沒了還能再得,當官犯了貪汙罪,一輩子就毀了。”哥哥被他的話打動,從此變得廉潔奉公。鄭均後來做了尚書,又被免職回家。皇帝下詔褒獎毛義、鄭均,賜給每人千斛穀物,每年八月,還派當地官員去問候他們的生活狀況,額外賞賜羊和酒。

武威太守孟雲上書說:“北匈奴又希望和漢朝百姓進行貿易。”皇帝下詔同意。北匈奴大且渠伊莫訾王等人趕著一萬多頭牛馬前來與漢朝交易,南單於派輕騎兵從上郡出發進行劫掠,大獲而歸。

皇帝再次派遣代理司馬和恭等人率領八百士兵前往班超處,班超趁機征調疏勒、於闐的軍隊攻打莎車。莎車用財物誘惑疏勒王忠,忠於是反叛,聽從莎車的安排,向西據守烏即城。班超於是改立疏勒國的府丞成大為疏勒王,征發所有沒有反叛的人攻打忠。又派人勸說康居王逮捕忠並送回本國,烏即城於是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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