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鳳鳴布陣
斥候的馬蹄聲踏碎晨霧，人還未到議事廳，急報就先傳了進來：“趙帥！論欽陵傾巢而出，兩萬殘兵往鳳鳴坡去了！”
趙正猛地起身，輿圖上“鳳鳴坡”三個字被指尖重重按住——那是靈州以西三十裡的狹長穀地，兩側是陡峭高地，中間隻有一條容得下三列騎兵的土路，正是設口袋陣的絕佳之地。他想起三日前薩琳娜送來的情報，論欽陵糧草已絕，果然會選擇這條“捷徑”突襲靈州，卻不知這是我軍早已算好的死局。
“傳我令！”趙正的聲音擲地有聲，“慕容芷，率五千輕騎即刻出發，搶占鳳鳴坡兩側高地，多備滾石、火油，待敵軍進入穀地，先以滾石封路，再用火油燒其後路；蘇琬琬，最後一批軍械務必在午時前送抵鳳鳴坡後營，弩箭按雙倍配發，傷藥優先送往前線醫療點；薩琳娜，立刻派親信去回紇營，告訴阿古拉，待穀地中火起，就率部襲擾論欽陵的後軍，斷他退路！”
“孩兒願往！”趙江月上前一步，甲胄上的銅扣碰撞出清脆聲響，“父親，我去協助慕容姨確認高地布防，順便檢查滾石和火油的準備情況！”自鹽州之行後，他已能獨立處理軍務，昨日還跟著蘇琬琬盤點了軍械，對鳳鳴坡的地形也提前記熟了。
趙正點頭，遞給他一枚虎符：“遇事可憑此調動附近斥候，切記——高地陡峭，務必讓士兵們係好繩索，彆折損在陣前。”
慕容芷與趙江月率軍出發時，柳萱正帶著醫療營往鳳鳴坡後營移動。醫女們抬著藥箱、擔架，腳步匆匆，柳萱手裡攥著一張手繪的傷兵轉運圖——上麵標著三個臨時醫療點，分彆對應穀地兩側和後營，每個點都預留了足夠的草藥和繃帶。“前麵就是鳳鳴坡了，”她對醫女們說，“待會兒若聽見穀裡喊殺聲起，先把重傷兵抬到後營，輕傷兵就地處理，彆亂了陣腳。”
正午時分，鳳鳴坡兩側高地已布好伏兵。慕容芷趴在草叢裡，望著遠處塵土——論欽陵的軍隊正浩浩蕩蕩走來，士兵們大多麵帶饑色，甲胄也歪歪扭扭，顯然是糧草斷絕後的強撐。趙江月蹲在她身邊，壓低聲音：“慕容姨，滾石堆了三層，火油桶也綁在樹乾上，就等他們進來了。”
慕容芷點頭，目光掃過穀地入口：“再等等，等他們的主力全進來——論欽陵狡猾，說不定會讓先鋒探路。”話音剛落，就見一小隊吐蕃騎兵往穀地衝來，馬蹄踏在土路上，揚起的塵土遮不住他們警惕的眼神。
“彆動手。”慕容芷按住想拉弓的士兵，“這是探路的，殺了他們，論欽陵就會起疑。”果然，那隊騎兵在穀裡轉了一圈，見兩側靜悄悄的，隻當是我軍沒設防，掉頭回去報信了。
未時三刻，吐蕃軍的主力終於全部進入穀地。論欽陵騎著黑馬走在中間，手裡的彎刀指向靈州方向，嘴裡還在嘶吼著鼓舞士氣：“拿下靈州就有糧！衝啊！”
“放信號！”慕容芷猛地起身，手中令旗揮下。高空頓時升起一枚紅色信號彈，緊接著，兩側高地的滾石如暴雨般砸下——吐蕃軍前鋒瞬間被砸懵，慘叫聲此起彼伏，穀地中間的士兵想往後退，卻被後麵的人推著往前擠，整個陣形瞬間亂成一團。
“火油！”慕容芷再喝一聲，士兵們將綁著火油桶的樹乾推下高地，火油桶在地上碎裂，黃色的火油順著土路蔓延。待火油流到吐蕃軍後隊，一支火箭破空而出，火油瞬間燃起熊熊大火，將穀地的退路徹底封死。
“殺！”我軍士兵從高地上衝下，弩箭、彎刀齊上，吐蕃軍腹背受敵，哪裡還抵擋得住。論欽陵看著眼前的火海，終於明白自己中了埋伏，他揮刀砍倒身邊的我軍士兵，想往穀外衝，卻被一支弩箭射中肩膀，翻身落馬。
此時，穀外突然傳來馬蹄聲——阿古拉率領的回紇軍如約而至，對著吐蕃後軍發起突襲。薩琳娜騎著馬跟在阿古拉身邊，手裡舉著我軍的旗幟：“降者不殺！”吐蕃士兵本就沒了鬥誌，見回紇軍倒戈，紛紛扔下武器投降。
趙江月跟著慕容芷衝下高地，手裡的佩刀砍向一個負隅頑抗的吐蕃兵，動作比之前熟練了許多。他抬頭望去，隻見趙正率領的主力正從靈州方向趕來，王旗在風中獵獵作響，我軍士兵的歡呼聲震得穀地都在顫抖。
夕陽西下時，鳳鳴坡的戰鬥終於結束。論欽陵被生擒，吐蕃殘兵要麼投降，要麼戰死，穀地的火漸漸熄滅，隻留下燒焦的痕跡和我軍勝利的呐喊。趙正勒住馬，望著滿地的戰利品和歸降的士兵，對身邊的趙江月說：“記住今日，這不僅是一場勝仗，更是守住了華夏的衣冠。”
第二百三十八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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