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驛道通車
靈州往吐蕃聚居地的驛道上，晨霧還沒散，第一輛糧車的車輪就碾過新鋪的碎石路，“咕嚕”聲驚醒了路邊的草雀。陳默牽著馬走在最前，馬背上掛著驛道維護冊，身後跟著論布和三個吐蕃部族首領——今日是驛道通車的日子，糧車、農具車要第一次直接開到聚居地門口。
“陳大人，這路真能走大車？”首領論欽論布的族叔）還在犯嘀咕，去年冬天修驛道時，他總怕中原工匠不懂草原地形，如今見車輪平穩，才鬆了口氣。
陳默笑著指路邊的排水溝：“您看這溝，下雨能排積水，冬天凍不住；路麵鋪的碎石是按靈州匠坊的法子選的，比草原的土路結實三倍。往後運糧、送農具，再也不用繞山路了。”
說話間，遠處傳來馬蹄聲，王老鐵趕著輛小車來，車上裝著新造的播種機，木柄上還刻著吐蕃紋樣：“論欽首領，這播種機俺跟措姆改了，能調撒種間距，種青稞、粟米都好用，今日正好給大夥演示！”
驛道儘頭的聚居地空地上，早已圍滿了百姓。張阿婆帶著粥鋪的夥計，推著小車往這邊趕，車上是剛熬好的青稞粟米粥：“今日驛道通車，俺們送粥給大夥嘗鮮！往後食材能從靈州直接運過來，再也不用早起趕山路了。”
蒙學的孩子們也來了，李小寶舉著新學的吐蕃話口訣，論小遠抱著布包，裡麵是給吐蕃孩子的漢字卡。小石頭跑在最前，看見論布就喊：“論布哥哥，俺能跟你們一起學用播種機嗎？”
王老鐵把播種機放在空地上，拆開零件給大家看：“這是撒種鬥，這是調距杆，一人推就能種三畝地，比手撒快多了！”論布率先上前試推，播種機“沙沙”撒出青稞種，落點均勻，首領們紛紛點頭：“這比俺們手撒省事，還不浪費種！”
陳默趁機拿出驛道維護冊：“各位首領，驛道通了，往後每月俺會派工匠來檢修；你們部族也派兩個人跟著學維護，有小毛病能自己修，省得跑遠路。”論欽接過冊子，認真道：“俺們派最細心的娃去學，這路是俺們的‘糧路’，得護好！”
正午時分，糧車終於到了，車上裝著義倉的粟米，還有靈州匠坊的新鋤頭。周滿指揮著卸糧，笑著對百姓說：“從前運這些糧要走兩天，如今半天就到，往後大家缺糧、缺農具，說一聲就能送過來！”
趙江月策馬趕來時，正看見論布教漢族農戶用播種機，陳默和論欽商量維護細則，張阿婆的粥鋪前排起了長隊，孩子們在驛道邊交換字卡和小玩意兒。他翻身下馬，接過王老鐵遞來的播種機圖紙：“這機子能推廣到河西三城嗎？”
“能！”王老鐵拍胸脯，“俺已讓措姆畫了草原版圖紙，下周就送過去！”
趙江月望著熱鬨的場景，忽然對身邊的陳默道：“從前舊勳總怕新政難行，如今你修驛道、論欽護路、王老鐵造農具，各族人湊在一起把事辦了——這就是父親要的‘天下’。”
陳默躬身道：“臣從前不懂，如今才知，新政不是改規矩，是讓大家都有活乾、有飯吃。往後臣還想把驛道修到敦煌，連起商路，讓回紇的毛毯、吐蕃的青稞、中原的絲綢，都能順著路走。”
夕陽西下，驛道上的糧車、農具車漸漸散去，播種機的“沙沙”聲還在空地上回蕩。張阿婆收了粥鋪的攤子，推著小車往家走，車輪在驛道上平穩滾動；論布和論欽拿著維護冊，在燈下研究檢修法子；王老鐵則在小本子上記著播種機的改進意見，準備明日回匠坊修改。
趙江月站在驛道邊，望著聚居地的燈火，掏出《民生冊》寫下：“靈州至吐蕃聚居地驛道通車，播種機推廣，各族共護驛道、共學農具——新政落地，民心互通，天下安。”
這夜，沒有壯闊的儀式，隻有驛道上殘留的車輪印，播種機旁散落的青稞種，還有百姓屋裡傳來的笑聲。
第二百七十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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