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宮之外的郢都廣場上,晨光如金,灑在一尊高三丈的青銅鼎上——這鼎是楚莊王熊旅命人仿照大禹九鼎形製鑄造的“鎮國鼎”,鼎身剛由百名工匠連夜刻完銘文,青綠的銅鏽上還沾著未乾的朱砂墨,在陽光下泛著莊重的光澤。廣場四周擠滿了百姓,有身著粗布短打的農夫,有挑著貨擔的商販,有頭戴儒冠的學子,還有牽著孩童的婦人,一個個踮著腳、仰著頭,目光緊緊盯著那尊青銅鼎,以及鼎前站著的君臣一行人。
熊旅身著玄色袞龍袍,腰間懸掛的和氏璧與鼎身的銅光交相輝映,他手中捧著一卷用竹簡編訂的律書,竹簡用紅繩捆紮,每一片都打磨得光滑平整,上麵的字跡由令尹孫叔敖親筆書寫,筆力遒勁。他走上前,將律書輕輕放在鼎旁的玉案上,聲音透過內侍的傳聲銅鐘,傳遍整個廣場:“天下初定,九州歸一,然各國舊法不一——秦律苛嚴,齊律偏商,魯律重禮,越律尚武,百姓無所適從,官吏易生奸弊。今日孤與群臣修訂《楚律》,取秦律之嚴以懲惡,齊律之詳以通商,魯律之禮以教化,越律之實以利民,合而為一,頒行天下!”
話音落下,廣場上響起一陣低低的議論聲——百姓們雖不懂律法細節,卻知道“法度統一”意味著不用再受“一地一規”的苦,比如從前從楚國去齊國做買賣,過一道關就要換一種度量衡,如今終於有了統一的規矩。
熊旅抬手示意眾人安靜,隨即展開律書,竹簡在他手中緩緩展開,發出輕微的“沙沙”聲:“第一條,田租之製——凡華夏之地,無論楚、齊、魯、越舊地,田租統一為十稅一,即百姓種十鬥糧,隻需繳納一鬥給官府;遇水旱蝗災之年,田租減半,災重之地可全免,官府需開倉放糧,不得延誤。”
“第二條,教化之製——女子與男子同享入學之權,鄉中私塾不得因性彆拒收學子;各縣需設‘蒙學館’,由官府撥付俸祿聘請先生,凡七歲以上孩童,皆可免費入學識漢字、讀《詩經》;偏遠之地無私塾者,官府需派‘教化使’定期下鄉教學,確保百姓知書達理。”
“第三條,商賈之製——商人可自由通商,各地關卡不得無故刁難;但嚴禁囤積居奇、哄抬物價,凡囤積糧食、鹽鐵等必需品者,按所囤貨物價值三倍罰沒,罰沒之物一半充公,一半分給受災百姓;商賈需登記造冊,繳納‘商稅’,稅率為十五稅一,誠實納稅者可獲官府頒發的‘誠信商牌’,優先參與官府采買。”
“第四條,民籍之製——凡願歸入楚籍者,無論此前是否為奴、是否為蠻夷,皆可登記為自由民,由官府分給土地;奴隸主將奴隸放為自由民者,可獲減免賦稅之獎勵;若有官吏敢強占民田、逼迫百姓為奴,百姓可直接上告,查實後官吏抄家問斬,土地歸還百姓。”
每念一條,廣場上的議論聲便更響一分,到最後一條念完時,百姓中已有人忍不住歡呼起來。站在人群前排的老農王阿公,顫巍巍地拉著身旁識字的秀才問道:“先生,十稅一,是不是說俺種十鬥稻子,隻交一鬥給官府?俺老婆子去年還說,要是稅能輕些,就能給娃攢錢買件新衣裳了……”
秀才笑著點頭,聲音洪亮:“阿公,沒錯!不僅稅輕了,娃還能免費去蒙學館讀書,將來能識文斷字,再也不用像咱們這樣睜眼瞎了!”
王阿公當即對著鼎的方向深深作揖,眼眶泛紅:“這真是青天律法啊!俺們老百姓,就盼著這樣的好日子!”
廣場上的百姓見狀,也紛紛跟著作揖,歡呼聲、感激聲此起彼伏,連鼎旁的官吏們都麵露動容——他們中不少人曾在各國為官,深知從前律法混亂給百姓帶來的苦難,如今《楚律》頒行,才算真正給了百姓安穩度日的盼頭。
這時,王後樊姬身著繡著纏枝蓮紋的朱紅錦袍,手持一卷抄錄好的《楚律》冊子走上前。她袖口的纏枝紋是楚地傳統紋樣,象征著“生生不息”,與手中的律書相得益彰。樊姬對著百姓福身行禮,聲音溫和卻清晰:“諸位鄉親,大王頒行《楚律》,不是為了約束百姓,而是為了護佑百姓。這些條文,不僅刻在青銅鼎上,還會抄錄成冊,發到全國各縣各鄉——每鄉都要將律書張貼在鄉府門前的石碑上,讓人人都能看見。”
她頓了頓,示意內侍將手中的木牌分發給台下的各郡郡守代表——木牌是桃木所製,正麵刻著一個大大的“楚”字,背麵刻著“鳴冤”二字,邊緣還刻著楚宮的地址。“孤已選了三百名通文識墨的學子,作為‘普法使’,他們會帶著律書和鳴冤牌,走村串戶,把每一條律條都講給百姓聽——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犯了錯該受什麼罰,受了冤屈該找誰告狀,都要讓人人明白。”
“這鳴冤牌,便是百姓的護身符。”樊姬舉起手中的木牌,聲音陡然嚴肅,“若有地方官敢曲解律條、欺壓百姓,哪怕隻是多收了一文稅、多征了一天徭役,百姓都可持此牌直接前往楚宮上告,無論路途多遠,孤與大王必親自審理,嚴懲不貸——律法是秤,秤的是公平;是劍,斬的是奸邪,絕不會讓它成為官吏欺壓百姓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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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的郡守們接過鳴冤牌,一個個神色凝重——他們知道,這木牌不僅是給百姓的護身符,更是懸在他們頭頂的利劍,往後為官,再也不能像從前那樣肆意妄為。
熊旅看著廣場上歡呼的百姓,又看了看身旁手持律書的樊姬,對身後的群臣道:“你們聽到了嗎?百姓要的不是嚴苛的條文,不是華麗的辭藻,是公平,是安穩。這《楚律》能護他們不受苛稅之苦,能讓他們的孩子讀書識字,能讓他們受了冤屈有地方說理,他們才會真正認這個‘華夏’,認這個統一的天下。”
孫叔敖躬身行禮,語氣恭敬:“大王所言極是。昔日管仲相齊,以‘相地而衰征’讓齊國富強;今日大王頒行《楚律》,以‘公平利民’定天下秩序,此乃千古之功!”
熊旅微微搖頭,目光重新投向青銅鼎:“孤不要千古之功,隻要天下百姓能安居樂業,不再受戰亂之苦,不再受苛法之害。這鼎上的銘文,不是給後人看的,是給現在的百姓看的;這《楚律》的條文,不是寫在竹簡上的,是要刻在每個官吏的心裡,刻在每個百姓的生活裡。”
陽光漸漸升高,照在青銅鼎上,將鼎身的銘文投影在廣場的地麵上,那些筆畫清晰的字跡,像一張無形的網,將華夏大地的秩序穩穩兜住——從楚地的雲夢澤到齊地的營丘,從魯地的曲阜到越地的會稽,無論是農夫、商販、學子還是婦人,都能在這張“網”的護佑下,安穩度日,向陽而生。
廣場上的百姓漸漸散去,卻有人特意繞到青銅鼎旁,伸手輕輕撫摸鼎身的銘文——那冰涼的銅鏽下,是他們對好日子的期盼。一個孩童拉著母親的手,指著鼎上的“十稅一”字樣問道:“娘,這個是不是說,咱們家的稻子不用交那麼多了?”
母親笑著點頭,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是呀,以後咱們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鼎旁的內侍開始收拾玉案上的律書,青銅鼎依舊穩穩立在廣場中央,鼎身的銘文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熊旅與樊姬並肩站在鼎前,望著遠方的郢都城郭,心中都清楚——頒行《楚律》隻是開始,往後還要讓這律法真正落地,還要讓華夏的文明傳遍四海,還要讓天下真正實現“大同”。
而這一切,都從這尊刻滿銘文的青銅鼎開始,從這卷寫滿“公平利民”的《楚律》開始,從百姓臉上那久違的笑容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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