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張的日子,不在於黃曆上寫著什麼,而在於客人的口袋裡有沒有錢。”
“秋收之後,朝廷就要征收田賦。百姓們剛把糧食賣了換成銅板,這錢還沒捂熱乎就要先緊著官府的稅。”
“等交完了稅,家家戶戶都要勒緊褲腰帶過日子。這個時候我們開張,賣的又不是非買不可的吃食,誰有閒錢來光顧?”
張德才和林根都聽得呆住了。
他們從未從這個角度想過問題。
林昭繼續說道:“要開,就等到下月初。”
“那時候田賦交完了,各家各戶盤算著過年的事,手裡也攢了些活錢,正是消費意願最強的時候。”
“我們的東西精巧高檔,正好可以當成年禮送人。到時候再做些開業的噱頭,不愁沒生意。”
一番話說完,鋪子裡一片寂靜。
張德才看著林昭,額頭上竟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他原以為自己把事情考慮得足夠周全了,可跟公子這一比,自己那點什麼黃道吉日的說法,在真正的商業邏輯麵前,根本不值一提。
“公子……高見!”
什麼黃道吉日,什麼紫氣東來,在人家這直指人心的商業邏輯麵前,簡直就成了個笑話。
自己還在第一層想著怎麼把門麵撐起來,公子卻已經看到了第五層,算計到了顧客口袋裡最後一個銅板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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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根還沉浸在兒子那番話帶來的震撼中,半晌才回過神來。
“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昭兒說得對,等交完了稅,誰還有閒錢買這些東西!還是我兒想得周到!”
他看著兒子的眼神,驕傲得幾乎要溢出來,仿佛在看一件稀世珍寶。
張德才抹了把額頭的虛汗,對著林昭深深一躬。
“公子一言,勝過老道我十年苦修。是老道淺薄了,那就依公子所言,開張的日子定在下月初三!”
他心裡暗暗下定決心,以後這鋪子裡的事,但凡公子開口,自己就絕不多放一個屁,聽著照辦就是了。
“好!下月初三!”
林根興奮地搓著手,在嶄新的鋪子裡來回踱步,撫摸著光滑的椿木櫃台,想象著開張那日賓客盈門的景象,整個人都充滿了乾勁。
幾人三言兩語,便將這開張的大事定了下來。
可林根的興奮勁兒沒持續多久,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眉頭不自覺地擰成了一個疙瘩。
他走到門口,朝街上望了望又退了回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這細微的變化,如何能逃過林昭的眼睛。
“爹,怎麼了?”林昭的聲音清晰地傳入了林根的耳朵裡。
“鋪子的事都定下了,還有什麼煩心事嗎?”
林根像是被人說中了心事,支支吾吾道。
“沒……沒什麼……就是……就是……”
他越是說沒什麼,臉上的愁苦之色就越重。
張德才也察覺到了不對勁,收起了臉上的得意,關切地問道。
“東家,可是有什麼難處?但說無妨,咱們自家人,沒有不能說的話。”
林根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他看了一眼林昭,又看了一眼張德才,終於像是下定了決心。
“張管家,昭兒,最近鎮上有些風言風語,說得……很難聽。”
“風言風語?”張德才眉頭一皺。
“可是關於咱們家得了黃家田產鋪子的事?這幫人就是見不得彆人好!”
“不……不是這個。”林根搖了搖頭。
“是關於……回春堂那件事的。”
“說什麼的?”
“他們說黃明遠用的那個摻了毒的方子,根本就是咱們家和張管家故意做好的局,透出去讓他偷的!”
“說這事兒就是咱們借刀殺人,把他往死裡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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