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源看著眼前那張由林昭親手寫下的單子,手都在微微顫抖。
“林昭,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概念?這是興業司這幾個月九成的利潤!我們正準備擴建新的工坊,采買新的原料,這筆錢……”
單子上,赫然寫著兩個名字。
定國公府。
這筆錢,魏源能理解。這是給趙恒的,也是投資定國公府這個未來的政治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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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另一個名字,卻讓他感到了徹骨的寒意。
司禮監,掌印太監,陳洪。
一個太監,憑什麼比定國公府拿的還多?
而且是陳洪!那個昭武帝身邊最親近的內臣,權傾朝野,人稱內相的九千歲!
向他行賄?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林老弟,你是不是瘋了?”連一向沉穩的趙恒都無法保持鎮定了。
“陳洪是陛下的影子,給他送錢,和直接告訴陛下我們在結黨營私有什麼區彆?”
林昭沒有理會他們的震驚。
他隻是從魏源手中抽回那張單子,走到牆邊的輿圖前。
他的手指,點在地圖最中央那座巍峨的城池,京城。
“老師,趙大哥,你們覺得,我們真正的敵人是誰?”
“是三皇子?”
“還是那些嫉恨我們的地方豪紳?”
魏源和趙恒沒有說話,但眼神已經給出了答案。
“不。”林昭搖了搖頭。
“他們都不是。”
“我們真正的敵人,是信息。”
“是三皇子遞到陛下案頭的那份奏章,是都察院禦史彈劾我們的那份奏疏,是所有我們無法控製、無法辯駁的,關於我們的信息。”
他轉過身,目光銳利得像能刺穿人心。
“三皇子為什麼要派人來殺我?因為他怕。他怕我鄉試奪魁,怕我入京為官,怕我這顆不受他控製的棋子,壞了他的大事。”
“可暗殺,隻是最下乘的手段。”
“他真正的殺招,一定在鄉試之後。科場舞弊的罪名,勾結地方的指控,到時候,雪片一樣的彈劾會淹沒我們。到那時,我們遠在荊州,百口莫辯。”
魏源和趙恒的臉色,一點點變得慘白。
他們這才意識到,自己隻看到了眼前的刀光劍影,而林昭,已經看到了幾個月後那場不見血的誅殺。
“那……那這錢?”魏源顫聲問道。
“這不是賄賂。”
林昭一字一句地說道。
“這是買路錢。”
“我們不是要陳公公為我們做什麼,更不是要他欺瞞陛下。”
“我們隻是要在他麵前,掛一個號。”
“當三皇子的人說,我林昭科場舞弊,是孟秋白提前泄題時,我們希望陳公公能恰好想起,這個林昭,似乎通過興業司給內帑送過一筆不菲的孝敬。”
“當他們說,我林昭勾結地方,意圖不軌時,我們希望陳公公能順便提一句,這個林昭的盟友趙恒,剛給捉襟見肘的定國公府送去了軍資補給。”
林昭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們不需要他為我們說好話。”
“我們隻需要,當所有的臟水潑過來的時候,這位陛下最信任的內相,能因為這筆錢,願意停下來多問一句。”
“這筆錢,不是買他的忠誠,是買陛下那雙,可能會被蒙蔽的眼睛。”
密室之內,死一般的寂靜。
他們以為林昭在第二層,思考如何防備暗殺。
他們自己站在第三層,想到了利用官府和明麵上的勢力震懾。
可林昭,他根本不在這個梯子上。
他直接掀了棋盤,把賭注押在了棋盤之外,那個最高裁判的身上。
良久,魏源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拿起那張薄薄的紙,感覺重若千鈞。
“好。”
他隻說了一個字。
“渠道隱秘,絕不會有任何人察覺。”
趙恒也重重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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